《你之于我如鹿向林》第40章


可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好干涉太多,所以柳涵知没有阻止他们继续交往,只分别提点了下两人,婉言善诱,点到即止,余下的就看他们有多重视这段感情和彼此了。
他给了两人足够的尊重和恰当的指引,未承想,不管还不行了。
也不知是小季回去以后态度有了转变,又或是自己那番提点之言点开了混小子哪一窍,隔了不两天,那小子就跑来了,央着他给两人操办婚礼。
他说小季是在抛弃中长大的,渴望关怀陪伴,又怕重蹈覆辙,他要给他一个能安下心来的承诺。
看的出他真的很喜欢小季,喜欢到可以为了安对方的心,苦苦央求自己,为两人筹办一个在他自己看来至多是锦上添花的仪式。
“臭小子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人家吃了,哪用的着敲打?我说那些不过是想让小季知道,天宇有多在乎他,为了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柳涵知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心疼不偏向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例外而已,“天宇骨头多硬啊,他宁可拿酒瓶子砸自己脑袋,也不让膝盖点地。他能为小季跪下来求我,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咱们的孩子把这些透露给小季?他应当知道不是吗?”
柳涵知不是一个絮叨的人,更不是一个会把心里话照直说出来的人。高闫估摸着他是被混小子那句有口无心的玩笑话刺激着了,吃晚饭的时候又多喝了两杯,这才如此反常。如果任由他这么“坦率”下去,难保他明天醒了酒恼羞成怒,找茬儿骂自己一顿撒气。
“拿酒瓶子砸自己脑袋?什么时候的事儿?”高闫转移话题,神情口吻都很自然,丝毫看不出是为了规避挨骂的风险。
柳涵知未察觉丈夫的意图,顺着他的话道:“他上高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去秦皇岛玩儿,把一家混混开的饭店砸了。老板也不是个东西,宰客在先,讹诈在后,讹到钱还不放人,非逼着几个孩子跪下认错。他们是地头蛇,人多势众,一起去的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只有你儿子,说什么都不跪。”
高闫未置可否,心说:他不跪就对了,敢跪老子抽死他!
柳涵知好像听见了他的心里话一样,偏头瞥了他一眼,这才接着说:“他不肯跪,又不想牵连那几个同学,就抄起酒瓶子照着自己脑袋来了一下。他想着把脑袋开了,那帮混混再没完没了也总归嫌麻烦,给他们往外一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酒瓶子没他脑袋硬,cei了一地玻璃碴子,他脑袋只起了个包。”
虽然当时去接他的时候,柳涵知气的不轻,现在聊起来却只余忍俊不禁了。你说,就这么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祸事篓子,谁摊上了不得隔三差五当当后妈?幸亏他不光修了闯祸这一门功课,卖起乖哄起人来也有一套,不然亲妈也得让他气得撂了挑子。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高闫撑着笑歪在自己肩上的人问。
“你儿子见天儿闯祸,我要是宗宗件件都告诉你,你早就被他气中风了,我还是少给自己找点事儿吧。”
高闫听得心头一热:“涵知,这些年……两口子说谢道辛苦太见外了,我还是别说了吧?”
“爱说不说,我也不稀得听。”柳涵知收回身势,抹了下被酒精润红的眼尾,指使煽情无能的丈夫,“去给我拿帖眼膜。”
高闫麻利儿下床进了浴室,拉开装满护肤品的柜子才想起没问他要哪一种的,回去问肯定要被说这么点小事儿都干不利索,干脆把每种眼膜都拿了一帖,让他自己挑。
柳涵知看着那一摞眼膜,啼笑皆非的问:“高闫,你是怎么做到跟个男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笔直不弯的?”
高闫:“……”
柳涵知:“干嘛去?说你直不乐意了?”
高闫:“没,我出去反省。”
柳涵知笑骂:“神经病。”
高闫下楼正巧撞见儿子,看他一手拿着锅盖,一手垫着隔热手套笨拙的揭炖盅的盖子,高闫道:“放下,那是给你柳叔炖的。”
高天宇翻了个白眼儿,扔下锅盖手套,挪到炉灶前去搅煮锅里的牛奶,嘴里嘟囔:“回头我给我媳妇儿买去,谁稀罕吃你的?”
高闫没搭理他,把炖盅取出来,搁在托盘上,又拿了把勺子,离开厨房时丢下一句:“回国去你韩叔那一趟,你爷爷给你存的那笔定期能取了。”
高老去世的时候,高天宇只有五岁,老爷子留给他的大笔遗产只能由监护人监管。十六周岁以前他一直领着月份钱过日子,有点额外支出还得现请款,能不能请到还不一定。十六岁以后好不容易富裕点了,他又嫌日子太好过似的,倾囊资助赔的爪干毛净的罗越糊弄老罗,再之后就没富裕过了,就现在开的那辆车还是太后送的毕业礼物,简而言之,太子囊中也无有闲钱呐!
听老高的话口儿是要把那些东西交给自己了,高天宇心里乐不得的,眉毛和口吻却很傲娇:“甭瞧不起人,给媳妇儿买燕窝的钱我还是挣得来的。”
高闫懒得理他似的直接走了,其实心里无不欣慰,混小子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总比那些贪图享乐的二世祖强,以后的路还长,慢慢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柳叔:当妈不容易,当个后妈更不容易。
老高:当爹也不容易,当个不被认的爹更不容易。
冷哥:既当爹又当妈才叫真不容易。
小高:好像被你们三个打着骂着长大的我容易似的。
三位家长异口同声:谁叫你拿捅娄子当事儿干?
有鹿闲庭漫步,自此经过。
三位家长六双眼睛一齐看过去,庆幸又欣慰地:幸好有人接手了。
季鹿鹿茫然而无措地:我打扰你们了吗?
三位家长摇头,微笑,目光慈爱:没有,来的正是时候。
季鹿鹿:……大家怎么怪怪的??
第44章 宝宝可以的
高天宇不觉得为给媳妇儿求颗定心丸给后妈下个跪有多跌份儿。
他这个后妈跟别人家的后妈不一样,尽管后妈没把他领回家养过,但也没少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劳心伤神,光凭这些年为他生的一火车气,也满当得起他一跪。
他之所以绝口不提,主要是怕敏感又自卑的季鹿鹿多想,误以为他家这边是迫于无奈接受他们在一起,而非由衷赞同,由衷祝福。
眼见被说敏感自卑的人一脸“明明是你想太多了”的无奈,高天宇抬手点了点他的心口:“我说的是住在这里的季鹿鹿,我的宝贝疙瘩,我护着我宝贝儿不应该吗?还是说你吃醋了?”
季灵霄压着他趁机乱摸的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
高天宇:“我有吗?”
季灵霄:“你有。”
高天宇:“有就有,我就强词夺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季灵霄无言以对,转念一想,我跟他争论这个做什么?然后把枕在自己腿上的狗头推了下去。
高天宇顺势一滚,利落的翻下床,跟着媳妇儿进了浴室,挂在人家背上磨蹭,嘴上也没个正经:“不用刷了,我喜欢牛奶味儿的季叔叔,香香的,可好吃了。”
季灵霄也被他锻炼出来了,权当听不见,自顾自的接水,挤牙膏,用咕噜咕噜的漱口声回应某人信口拈来的调戏。
高天宇一个人蹭的没趣儿,转身坐在了马桶上,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正色道:“季先生,你不觉得自己搞错重点了吗?”
季灵霄吐出嘴里的水,向他投去一瞥:“你话里有‘重点’这种东西存在吗?”
高天宇:“当然,我们先前在聊什么?在聊这场婚礼的由来。”
季灵霄把牙刷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
高天宇:“为安卿心,朕不惜双膝点地,卿都不敢动一下下吗?”
季灵霄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再次投去一瞥:“我准备了很多感动,但只感动了一下下就被你带跑题了。”
高天宇怔了一瞬,忙不迭问:“可以重来一次吗?”
季灵霄面露难色:“气氛都被你破坏光了。”
高天宇一脸悔之不及的抱住狗头,对自己发起了灵魂拷问:你为什么要破坏气氛?为什么不让他感动下去?媳妇儿的感动是可以换福利的你不知道吗?!趁他感动多多争取福利才是正道啊!你居然错过了,你居然给错过了!高天宇,你是被叫傻狗叫多了真的变傻狗了吗?!
见惯了自家大狗子发神经的季灵霄淡定的刷完牙,又用漱口水漱了一遍口,再将洗手台收拾整齐,见马桶上的人仍在抱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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