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第12章


晓源在当地爱国人士的组织下,加入了一个叫“抗战义勇团”的准军事组织,主要工作是协助国军后勤部队为前线士兵输送给养物资。战斗打响后,林晓源被流弹击中死于非命,导致林学义痛不欲生,欲与日本人拼命,后来在父亲林啸曾的劝阻下,林学义并没有采取极端手段,而是效仿日本习俗,正式向第10师团的司令长官矶谷廉介下了一封决战书。
为造声势,战书由锣鼓队敲锣打鼓舞着狮子送到了日军设在沧县的临时指挥部,这种非暴力的高调挑衅,让矶谷廉介一时间也没了脾气。以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而言,如若有外族人下战书且如此高调,倘若不接,便会被视为不敢接,非但影响个人声誉,更是有损“大日本皇军”的“威名”,然而在战争年代,矶谷廉介作为师团最高指挥官,自然不会傻到单枪匹马去跟一个敌对国的民间武术家决斗,又不能丢了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作为权衡之计,矶谷廉介便以“支那平民无资格与大日本皇军高级指挥官决斗”为理由,派出了一个号称是其徒弟的日本军官前往应战,而林学义就败在了这个所谓的徒弟手里。
“说是比武,但实际上也没怎么比……”刘宝昌讲绘声绘色,仿佛亲历一般,“林学义主动提出比试刀法,因为他压根就是奔着要日本人的命去的,刀砍比较痛快,要是比拳脚,很难一招毙敌,那个日本军官很痛快地答应了比刀的事,十几招吧……最多也就十几招,林学义的刀就被削成了两截,就败了。”
“林学义的刀被削成两截!”听到这里,张毅城心中猛地一惊,“那个日本军官用的是什么刀?”
“当然是人家自己的刀!”刘宝昌皱眉道,“其实林学义也挺冤的,单纯论功夫,那日本鬼子肯定不是对手,但谁都没想到他会败在兵器上!”
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正式决斗,不可能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不可能允许“我鞋没穿好你先停停别打,等我穿鞋”,或者“你丫耍赖,这把不算,有本事再来一把”等等诸如此类的托词,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败了就是败了,没有第二次机会。日本军官削断林学义的刀后,日本刀稳稳地停在了林学义的肩膀上,离脖子也就几厘米远,之后日本军官收刀入鞘,大笑着扬长而去。理论上讲,不管用多好的刀砍多烂的刀,砍断一把刀都需要很大的力量,而日本军官的刀竟然能稳稳地停在林学义的肩膀上而未伤颈项,说明日本人挥刀的力量很是精准,目的就是砍刀而不是砍人,也就是说从战斗一开始,日本人的目的就是砍断林学义的刀。日本人不杀林学义,可能是因为心存仁念,但也可能是一种蓄意的侮辱。在那个年代,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在习武的人看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宣战却遭遇如此惊天动地的惨败,苟活,绝对是比战败更耻辱的事。
听着刘宝昌的分析,张毅城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自己压根儿没提刀的事,只想打听打听林学义这个人,没想到倒问出与刀有关的线索来了。
“小伙子,刚才有个事忘了告诉你!刚才你提到过胡万全盗挖林学义墓葬的事,忘了告诉你,胡万全盗走的随葬品中有一把日本刀,据说就是那个日本人用的刀!”
“嗯……”张毅城听得津津有味,说实话,早在刘宝昌提到林学义的刀被日本人砍断的时候,他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知道那把刀是怎么跑到林学义的衣冠冢里去的吗?”刘宝昌面带神秘。
1945年8月14日,日本裕仁天皇通过广播发表《终战诏书》;15日,日本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9月9日,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冈村宁次在南京向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呈交投降书;与此同时,驻扎在中国各个占领区的日军开始陆续向当地中国军队投降,瞬间由侵略者变成了战俘。
曾经在沧县姚官屯防御战中浴血奋战的国军第49军105师此时已驻扎在江苏武进,日本投降后,105师626团参谋长徐长宁作为中方代表接受了武进当地日军部队第三师团步兵第36联队的缴械投降。在集中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徐长宁惊奇地发现了一把日本刀,与当年砍断林学义佩刀的那把日本刀无论从造型、尺寸,还是刀鞘的颜色、新旧成色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细一打听,方得知这个所谓的步兵第36联队虽说番号上隶属第三师团,但却是由当年打过沧县的第10师团第39联队改编而来,也许是无巧不成书,也许是历史的小玩笑,当年在沧县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支部队竟然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在了武进,只不过双方的角色此时已经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
通过进一步询问,徐长宁得知,此刀的主人,就是联队指挥官节骨洞三中佐,此人是日本江户时代著名武士节骨正的后人,也是日本古剑术流派节骨风吹流的八代目传人,在接到投降命令后便切腹自尽了,当初在沧州与林学义比武的,也正是此人。
说来也巧,当年49军驻扎沧县的时候,林学义曾经登门拜访过626团团长顾惠权,当时恰逢徐长宁在场。林学义想让儿子参军入伍为国效力,希望儿子借此得到锻炼,但碍于儿子年纪太小,只有16岁(那时的年龄基本上是指虚岁,虚岁16岁的话,周岁则只有15岁),便想私下请求顾惠权先给儿子安排一个后方差事,最后被顾惠权婉拒了,理由是蒋委员长有曰:“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此刻大敌当前,年纪小,并不能成为干后方的理由。会面的结果虽说并不愉快,但却让徐长宁对林学义这个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后来林学义挑战矶谷廉介的事迹也让徐长宁深感触动,甚至着便装亲临比武现场,虽说最终林学义因刀不如人而遭惨败,但徐长宁也明白林学义是输在刀上,虽然战败,但作为一介平民却敢于挑战日本高级军官,至少勇气可嘉,也算是虽败犹荣。从始至终,徐长宁都是站在“挺林”立场之上的人。
“您是说,这把刀,是徐长宁放到林学义衣冠冢里的?”张毅城一皱眉。
“不完全是……”刘宝昌道,“抗战结束后,徐长宁特地派人将此刀送到了沧州林学义堂弟林学礼的手上。将此刀放入衣冠冢的,应该是林学礼。”
第十一章 纸头坊
“原来是这样……”张毅城虽说表面上大彻大悟,但内心的纠结却丝毫没有减少。以眼下的情况看,刀的渊源虽然折腾清楚了,但线索却似乎离冯向京的磨刀病越来越远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冯向京的磨刀病,而并非的研究那把日本刀啊……“也难怪日本就巴掌大个国家,能侵略咱们八年,难怪堂堂一个大国,连个沧县都保不住!”刘宝昌貌似也是个愤青,“想当年,铸刀的技术,是从咱们中国传到日本的,结果真到比刀的时候,人家的刀砍咱们,就跟砍烧火棍子一样!我告诉你,就四个字,不思进取!就像现在这个社会!眼瞅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天天念叨四大发明,一百年前就念叨四大发明,到了现在还是四大发明,这么多年,人家都发明多少东西了?这就是不思进取!”说到这儿,这刘宝昌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不发明也便罢了,好东西还不知道爱惜,这么多年,有用的玩意没看见有谁去发明,祖宗上留下来的东西你看看还剩下什么了?现在这社会上,有几个会拿毛笔的?《三字经》《弟子规》,放在过去那都是托儿所的课本,现在的大学教授,有几个会背的?”只见这刘宝昌越说越激动,把个张毅城说的浑身直打冷战,心说这大爷可真够能上纲上线的,自己本来就是来打听林学义的,此刻眼看着就要发展成政治课了,妈的什么《三字经》《弟子规》那堆东西自己也不会,放任这老爷子继续愤青下去,不会把自己也卷进去吧?“刘前辈,别着急,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现在有这个趋势……”发现形势不对,张毅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刘前辈,按您的说法,林学义家里有钱有势,又是武林高手,他的佩刀应该是好刀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说实话,张毅城问这个问题,也不是完全为了转移话题,因为张毅城自己也确实有些纳闷,中国传统的单刀,尺寸都比较宽大,而日本刀的雏形是唐代传入日本的中国苗刀,所谓苗刀并不是苗族人用的刀,而是因为刀的形状类似秧苗而得名。苗刀的设计初衷并不是纯粹的砍杀,而是集“刺”“挑”“砍”为一体的综合型近战兵器,此类刀刀身细长,分量也比较轻,本身并不适合纯粹的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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