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途径 作者:冯维松》第60章


“不不,不用。你父亲好了,就是你好。你总归有一天会回到你父亲身边的,那样的话,你还有一个好的归宿。”
“我不,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死都不和你分开。”
何源把他紧紧的抱着。
雷学文很感动地笑了笑,又说现在还得分开一次。要她马上到深圳去一趟,看看那边的苗头。何源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雷学文说要辛苦一点,不坐飞机坐火车去,这样才不引人注目。又说如果方便就把户头立好,问她能不能找到假的身份证。何源说办得到,雷学文说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走,办好了就回来。
何源点点头,又依偎在他怀里。
他们当然不知道,警方的鹰眼已经盯着了何源身后的这个死穴——源源超市。
细心的黎力没费多大功夫很快查到了线索。这个源源超市的总部在绵阳,是S省继“红旗”“互惠”“红艳”的又一家成功的超市,它主要面对的是县区和农村。在全省已经有了三十三家分店。谈君给他们家乡的拜年货是当地的超市受总店的委托给予办理的。
沈迎庆向李明作了报告,请绵阳当地警方秘密对何源的家和源源超市布控。
源源超市总部的开户行是工商银行绵阳市分行丰古市支行营业部。甘富林和黎力他们前去了解情况,营业部的工作工作人员最先并不配合,不给他们看真正的超市结算帐户,主要是想把这一大笔钱留在自己的银行当存款任务完成,因为时值年底和季末。最后还是通过绵阳市局给市行协调,营业部主任才勉强松了口。在对何源家的源源超市的帐户了解中,甘富林他们发现自“4。20”案以后陆续有大笔的现金到达超市的帐面,累计已经有3600多万。根据营业部主任介绍,因为资金额巨大,他们支行行长还亲自上门作过超市老板,就是源源父母的工作,请他们把这一大笔钱办成高息单位定期存款。但她的父母说这是女儿帮别人大户炒股的钱。他们一分都不敢动的。考虑到专案组的人雷学文都有可能见过面的情况,让当地市局经侦的一些警察化装成银行工作人员,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同时对何源的父母进行监控。
这一切,雷学文当然不知道。
傍晚,公路边的树林里,雷学文和毕建华在散步。雷学文告诉他齐晓梅已经出事了,毕建华还不相信,雷学文说可以打电话去证实。但时间不要太长,这样警察会跟踪到信号的。他把手机递给毕建华,毕建华走到一边拨号,一直打不通。
“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可是我们在蜀中唯一的保护伞,也是我们的耳目。”
“这个地球缺了谁都一样的要转的。”
“我怕什么,我家老爷子是省长,我们家中央还有人,象这样糊里糊涂的经济案在全国有的是先例,涉及的金额也不是很大。听说我家老爷子还要往上调呢!只要齐晓梅抗得住,干吗非得拿我开刀!”
“你觉得齐晓梅扛得住吗?”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再说了,我们这一切都是她齐晓梅的总策划。只要我这边老头子能保住我,你那边手脚做干净了。要追究起来她的罪过最大。”
“她是有她的聪明之处,但事过境迁,那两天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强人,是一个开发区的女区长,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而现在她是一个阶下囚——女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一身都在寻找依靠——她原来找到我,是我能给她钱,她拿这些钱去做她的政绩,去换她的官;后来找到你,是你的父亲能给她的官;现在她首要的是要找一条生路,这个生路就是警方给每一个罪犯灌的迷魂汤,这个迷魂汤就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她不会说出她知道的一切的,这对她自己没有好处。”
“这说对了,但是只要我们两个还活着对她就是一个威胁。”
“怎么,她是不是叫你把我给杀了?”
“我想,你对她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吧!齐晓梅的为人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个狗娘养的婊子,婊子!那你——怎么想?”
“不管我们以前有多大的矛盾,现在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了,我绝对不会起那种小女人的心思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她之间还有秘密?”
“我把我在加拿大的一处值600万美圆的房产给了她。这就是她要杀我灭口的原因。”
“什么房产,能告诉我吗?”
毕建华阴阴的笑了笑:“我可没这么傻了,我要给自己多留一点生路。”
雷学文睃睃他,不屑地:“你还怕我要你的?放心,我只要我们说好的那些。”
毕建华道:“我不是不可以给你说,除非我们都安全的出去了我可以再来分配。”
雷学文不再往下问了。
毕建华心里的气还未消:“这个女人心真的是太狠了。一点不像他弟弟。”
雷学文说:“我记得台湾的作家柏扬说过,一个人的官性越多,他的人性就越少了。她的仕途练就了她这一身水火不近的功夫。”
毕建华盯着他:“幸好你我没有最后摊上她!”
雷学文第一次在和毕建华谈到齐晓梅时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笑容,两个男人好象有了一种短暂知己的感觉。
又走了几步,雷学文叹口气:“这就是做男人的悲哀,找一个优秀而美丽的女人可以给你充充门面,消解你红尘的激越;但她的风骚和风情又给你来带背叛和耻辱的危险,但是愚蠢的男人们还是经不起她们的诱惑。清代初期有一个叫张潮的人说过一句话,这句话说‘人须求可入诗,物需求可入画’,我真的很羡慕那个年代人们那种清净空灵的境界呀!”
毕建华嘲弄地说:“你别在这里酸了,什么入诗入画的,二辈子吧。我关心的是我们下面该怎么走!”
雷学文道:“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什么路?”
“死路。”
“死路?我可不愿意死,我有二十多岁的老婆和一岁的小儿子,我还有这么多钱,我才不愿意死呢!”
“那还有一条路。”
“什么啊,你快说呀!”
“就是一起把在国内能弄出去的钱都弄出去,偷渡出国。然后大家分道扬镳:你去享受你在加拿大的几个亿和你年轻的老婆,我带着他们两个自谋生路。现在我手里还有一笔钱,关键是要再找一个通道。”
“通道?行了,雷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不满你了。我给曹卫平说过一个地方,不知他现在把钱弄走了没有?”
“什么地方?”
“重庆壁山青木关信用联社。”
“你赶紧给那边联络。”
雷学文把手机递给了毕建华,他的眼里带着一种别无选择的期冀。
毕建华赶紧拨号:“喂,你好,请找曾主任?我是谁?哦,我是重庆南岸区南坪信用联社的,我姓唐。什么,他出事了,已经停职反省了。他出什么事儿了?接受1000万的承兑汇票?是不是曹卫平的……”
雷学文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关掉了。
“这还需要问吗!行了,这条通道也算堵死了。”
毕建华惶然地:“那怎么办,怎么办——?”
雷学文无意地说:“难道你就再没有其他的途径了?”
毕建华叹了一口气:“嗨!算了,都这个时候了,我告诉你算了,我最后还有一个渠道,在广州的梅县。”
随后,他把这个关系详细的情况讲给雷学文听了。
雷学文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带着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毕建华却没看出他的微笑中有一种深潜的杀意。
两天后的晚上,在一条偏僻的乡村小道上,雷学文和谈君装着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徘徊着,他们在等着什么。”
远处,收潲水的农民汪良泉骑着他的破三轮摩托车扭扭歪歪地向他们驶了过来,车头上挂着个刚刚请来的铜质观音菩萨。雷学文伸手把三轮摩托拦了下来,谈君远远地站在一边。
雷学文很亲切地说:“大哥,回来了?”
汪良泉点点头:“啊回来了。你们要我的潲水呀?我不卖的。”
雷学文道:“大哥,我是前面大面乡的。是这样的,我给我那个老哥打赌,我说我可以把你的潲水和摩托都买过来,他说我办不到。”
汪良泉一笑:“那当然办不到,我这摩托车已经用了四五年了,这车潲水花了我整整150多块钱,我干嘛卖给你?”
雷学文拍了拍他:“我看你这摩托车也旧了,该换新的了,你说个价,我决不还价!”
汪良泉心里一动,眼前这个买家很大方呢,脑子转了转,就道:“这个——哎,我的摩托车当时买都买成2000多!”
雷学文说:“你就开个价嘛,反正你这摩托车也没有牌照,对不对!”
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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