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2部全》第169章


自告诉施言offer,不为炫耀成功,不为雪上降霜,而是他有权利知道,自己愿意并且有义务向他汇报。
然而由来以己为先的施言拒绝自己,关闭了自己专属的港湾,黑诺刹那间就象失了舵手的帆船,飘曳在波涛里却不知方向。耳边的厅长法官们谈笑中,不时夹带着对黑诺年少风发,志气相逑的欣赏和爱护。黑诺配合着演出一张张赧然的脸,在挂不住愉悦表情之前再次尿遁而出。
黑诺一出包厢邱林松就看见他了,不敢大声喊而紧走几步要追上去。黑诺步子迈得大,而且越迈越急冲进卫生间。阿松认为这是他喝了啤酒的反应,也走进去。应该在隔间里的人低头在水池前,双手捧水一次次扑到脸上。
“黑诺?”
黑诺听出来是阿松,手上有个小停顿,“嗯”了以后还是几次泼水才站直了腰露出微笑。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甚至连嘴唇也是湿漉漉的,而全身几乎没有酒气,那么眼里泛起的凄凄绯色由何而来呢?
“你见到三哥了?”
“刚刚见过。你们来玩还是有事?”
“王丰闹着聚聚,就都来了。”阿松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三哥和黑诺都谈什么了,又顾忌他们俩个都不是愿意说隐私的人。
俩个好朋友也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真正想聊的不能聊,难道要他们谈天气、论实事?不过他们显然都不愿意结束谈话,不约而同就往无人的消防楼梯走去。
“你有话要说?”站定以后,阿松抢先把问题扔给黑诺。
“嗯?”黑诺脑子乱,千头万绪一团麻,怔怔看着阿松嘴一张一合。
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阿松有0。1的视力就可以看见。看样子不只是三哥被刚才的偶遇刺激到了,这位也神经短路中呢。阿松双手插裤兜里靠着墙看黑诺,黑诺对面墙上而依看脚下。
注视昏暗朦胧光影下的黑诺,阿松就禁不住酸酸的失落。他一直觉得黑诺做得对,黑诺的选择超乎三哥的理智,因为黑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付出的艰辛都多,他理应该超越他们。站在三哥的立场,三哥也没有做错,象黑诺这样的恋人,仅仅靠宠、捧是不够的,只有跟上他的脚步甚至走在他的前面,才可以真正攀折到黑诺,所以三哥的放手真的明智。
本来他们分了,散了,阿松以双方朋友身份支持他们的决定,在明知道他们即使分手也相爱的情况下也以默然做支持。阿松每次想这事的时候,都坚持自己是尊重的出发点,刻意的强调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平衡,他不愿意任何一个男人得到黑诺!可是,就在刚才,三哥笑着说出发自肺腑的话,却让阿松看见了字字血泪。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没有种了呢?除了他,没有(人得到)我的种子,射出来的是一泡水,不痛快。我的种只下在他身上,我只射给他我的种子……”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欲望鼓噪之年的男人,阿松终于体会到了三哥疼得有多厉害。而理智到冷感的黑诺身上,也象灾难之后失去亲人的孤儿一样出现了荏弱。真的因为他们是同性就应该支持分手吗?理智名义下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正确吗?那么深的感情就应该屈从理智吗?理智的他们快乐吗?
阿松一个个连连自问,答案都摆在眼前,三哥的伤可见骨,黑诺的枯可凋魂。做为朋友的自己因为某种感伤的心态,一直遵循高尚而冷酷地旁观。阿松因若有若无的觊觎而糊涂的心突逢醍醐灌顶,象坐化前的禅师开了慧心,围绕他的悒悒酸水减去了七八分。头脑清明起来,再看他们就带了许久不见的豁达。
黑诺仅仅是因为沉默的气氛压人才无意识地抬头,就撞上阿松深思的窥视。他本能就想藏后一步,奈何一堵墙阻止着,他不习惯最软弱的自己暴露在人前。
“黑诺,你有过后悔的感觉吗?”
黑诺听得出来有所指,他面对施言的时候可以真诚到赤裸,其他人想敲他心门可不那么简单。不是黑诺用心有意,而是多年的生活让他呈现出反射的自保:“人活一世,哪里有没有后悔过的人呢?恐怕连学龄前的儿童也有他的后悔呢。”
听听,多么标准的黑诺式回答,阿松苦笑。就知道问也白问,自己又不是三哥?想黑诺承认他用情至深还是放弃吧。
“三哥说你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于瑶说学费不便宜?”
“嗯。”
“三哥为你准备好了学费,还有生活费。”阿松再出击,因为黑诺不吐真言让阿松心急。
黑诺早知道了,于瑶的信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吃惊与幸福。以施言强悍之手段,如果他不允许自己走,即使有了offer,自己没有学费还是走不了。那么施言先前的成全,自己也不过是盘旋了一圈,最终还是逃不开他。可是不知道有唐朝这个后援的施言,不愿意放飞自己的施言,为自己存出了费用。黑诺不可想象施言赚取财富的时候,金钱的成功到底给施言带来的是喜悦还是苦涩?他只知道那时他几乎拨打施言的电话,听他,念他。
“谢谢,让他再投资去吧,我不要。”黑诺早考虑好了,他真的不会用施言的钱,不是欠债的感觉,而是施言付出的已经够了,无论是朋友、知己、情人,黑诺都充满了愧疚和爱。侧面的消息是知道施言做生意呢,黑诺并不了解施言的生意,他想到的就是施言毕业不久,生意才展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给自己的钱恐怕也是施言牙缝里挤出来的流动资金。他告诉阿松的本意也是让施言知道,他不要施言为自己连经济上都苦。
“那你怎么办?你不走了?”阿松一听就急了,没有钱寸步难行,黑诺这时候不会闹别扭讲什么清高吧:“那你考那么多破试是过瘾去的?”
阿松已经克服心里障碍,当然希望有情的俩兄弟别抱恨后半生,可那不代表他赞成黑诺放弃梦想。如果由三哥帮助黑诺圆梦,将来三哥的愿望也与黑诺一起谱写,两全其美不行吗?
“走,我已经递签证申请了。”
阿松惑然,于是黑诺解释:“唐朝和他父母帮了我,我首选了美国的学校。” “你做家教的那个美国人?”
“是。”
阿松突然冷笑,站直了身体:“恭喜你,黑诺,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三哥。”
阿松为三哥冤得难受。黑诺宁愿接受一个外人的帮助,一个连自己也比不上的外人,他是连自己心声都不听,一门心思要断了与三哥的羁绊?别说自己,就连三哥也看出来黑诺情根未断,才怒悲质问悔与不悔?阿松气黑诺执迷不悟,所以特无礼的抬脚就走。因为他确信有黑诺后悔的那天,根据就是黑诺绝对不亚于三哥的用情。
阿松实际上也有一个骄傲的脾气,自视不低。投缘的人,认可的人,他摆个低姿态不觉得委屈;而不对盘的那种,任你如何讨好巴结,他也不买账。在他的概念里,自己是黑诺心中仅次施言的人,自己于黑诺也是特殊的。然而刚才一番话充分体现了自作多情,黑诺对他与外人哪里有区别?
阿松贵人多忘事,他早不记得曾经按耐不住地挑拨过黑诺,所以当他表现出对三哥黑诺关心时,黑诺说起来是保留几分的。本就因黑诺对二人交情的定位而憋气,再看见三哥不入格地与小姐调笑,阿松自暴自弃地想着大家谁也别痛快!他把黑诺不需要施言的支持,转投美帝国主义怀抱的事转告。
施言视线慢慢聚焦给阿松,似乎不理解阿松的消息。
“他接受别人的帮助了,让我谢谢你,但是他不用你帮他。”
施言转着手中的空杯,身边的女人机灵地给他换一满杯来。有酒施言好象就忘记了阿松说什么,又转一边去调情。阿松情绪消沉,半躺着冷眸扫着屋里一对对逢场的男女,对黑诺的固执乏力。有那么一会儿,就听明旭心疼地喊:“三哥,你别当糖水喝啊,这不便宜,你不心疼我还肉疼呢,你打算连瓶子给我酎了啊?”
阿松看到三哥对瓶吹的棕色瓶子还发傻呢,施言一口喷出来站起来出去。牟维新和阿松同时站起,牟离门近先追出去,阿松迈了两步转身走向王丰:“给我!”
王丰知道要什么递出去,阿松抢了走:“怎么不喝死你!”
本来王丰是要抗议阿松强盗行为,但是一看他那张可以挤出墨汁的黑脸识趣地闭嘴。 施言和牟维新先回来,刚刚施言那么几大口下去,头皮上发生连锁爆炸似的,狠狠吐了一回,胃液都空了,人虚脱地斜倚着闭目。
额际是冷汗一颗颗钻出来,嘴上却说着:“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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