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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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采取了所有知识浅薄的人在这种环境中会采取的行动:表面上还一本正经地推崇共和国官方认可的上帝,背地里却为了寻求真正的幸福而拜倒在某个宗教行会的脚下,在过去两世纪中,这种宗教行会在台伯河畔的古城里开始受到了真心诚意的欢迎。 
我前面用的“行会”一词源于希腊,原意是一群“受到启示的”人——这群男女为了不把本行会最神圣的秘密泄露出去,必须做到“守口如瓶”。只有他们才能知道这些秘密,这种行会就象大学兄弟会的咒符一样使人们结合在一起。 
其实,在公元一世纪的时候,行会只不过是一种崇拜形式,一种说法,一种教派,一个希腊人或罗马人(这里请原谅时间上的略微混淆)已经离开长老教会加入基督科学教会,便会告诉别人他去参加“另一个行会”去了。“教堂”、“英国北部教会”和“贵族院”相对来说是新发明的同汇,在当时可无人知晓。 
如果你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想弄明白当时罗马的情况,就请在下周六买一份纽约报纸看一看,任何一份都行。你会看到四五栏关于从印度、波斯、瑞典、中国以及其它十多个国家引进的新教旨和新处方的广告,这些广告旨在给人们以健康、富有和得到灵魂永恒拯救的希望。 
罗马与我们如今的大都市一样,充斥着外来和本地的宗教。这也不可避免,因为它与世界各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小亚细亚北部覆满青藤的山上开始了对神母的崇拜,弗里基亚人把神母尊崇为所有天神之母。伴随这种对神母的崇拜的是一些不合乎礼仪的表达感情的放荡形式,这使罗马当局不得不诉诸武力关闭神母庙,最后还通过了一项果断的法律,禁止进行任何传教活动,因为这种宗教只会鼓励公众豪饮和做出更糟的事情。 
埃及这块充满自相矛盾和神秘色彩的古老土地,为人类提供了五六个怪诞不经的天神,奥赛利斯、塞拉皮斯和爱西斯在罗马时代就象阿波罗、迪梅特和赫耳墨斯一样被人所熟悉。 
至于希腊人,他们在若干世纪之前就把抽象真理和行为法典的雏型体系奉献于世。这时,他们又向坚持偶像崇拜的异国居民提供了远近闻名的艾蒂斯、迪奥尼修斯、奥尔费斯和艾多尼期的“宗教行会”。从公共道德的角度来说,这些神明中没有一个是尽善尽美的,不这他们却颇受到人们的欢迎。 
在整整一千年里,腓尼基商人常常光顾意大利海岸,使罗马人熟悉了他们的上帝巴尔(耶和华的不共戴天之敌)和上帝的妻子艾斯塔蒂。为了这位奇妙的女神,所罗门在老年时在耶路撒冷中心建造了一个“高坛”,使他忠诚的臣民大为震惊。这个令人敬畏的女神在争夺地中海的第一把交椅的漫长苦战中,一直被公认是迦太基城的庇护者,她的庙宇在亚洲和非洲都打碎以后,她又俨然以基督教圣人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欧洲。 
不过,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神。他的名望誉满全军。在从莱茵口到底格里斯河源的罗马边境线上,每一堆残砖破瓦之下都会发现他的破碎金身。 
这就是伟大的米思拉斯神。 
据我们所知,米思拉斯原是司管光、空气和真理的亚洲神,在里海低地平原饱受香火。我们的鼻祖占有了那片牧草肥沃的土地,使人类在山峰峡谷之间得到了栖身之所,这里以后便成为人所共知的欧洲。这个天神给予人类各种美好的东西,大家相信,这块土地的统治者得以施展权力,完全是依靠万能的天意。米思拉斯终日处在天火之中,有时他把一缕天火降在身居高职的人们的身上,作为天恩的象征。他虽然早已离去,连名字也被忘记了,但是自中世纪征。他虽然早已离去,连名字也被忘记了,但是自中世纪起,那些仁慈的圣人们头上的光环就足以向我们提示早在教堂问世一千年之前的一个古老传统。 
尽管米尼拉斯在很长时间内深得人们的崇敬,但人们要稍微准确地了解他的一生却仍然非常困难。这是事出有因的。早期基督教传教士对米思拉斯神话恨之入骨,其程度百倍于对一般神话的仇恨。他们明白印度神是他们最凶恶的对手,便竭尽能事,毁掉一切可以使人们记忆起他的东西,他们的努力大见成效,所有米思拉斯的寺庙荡然无存,这个宗教在五百年中曾经盛行于罗马,就象今日美以美教派和长老会在美国盛行一样,这时却连一张文字记载的纸片部没有留下。 
不过,当时炸药还没有发明,建筑物不可能被彻底铲平,人们通过仔细搜索一些废墟和从几个亚洲古地得到的资料,填补了这个空白,以至现在已经掌握了有关这个有趣天神及其轶事的相当准确的情况。 
米思拉斯的故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一天,米思拉斯神秘地从一块岩石中脱胎而生。他睡在摇篮里,附近几个牧羊人过来向他参拜,还送礼逗他高兴。 
米思拉斯在孩提时代就经历了形形色色怪异的冒险,其中很多事情使我们想起了使赫尔克里斯成为希腊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的业绩,不过,赫尔克里斯残酷暴虐,而米思拉斯总是与人为善。有一次他与太阳神角逐,把他打翻在地,但是他尽管得胜了,却豁然大度,使太阳神和他如手足兄弟一样,以致旁人常常将二人混淆起来。 
当罪恶神降下一场干旱、意欲毁灭整个人类的时候,米思拉斯一箭射向一块岩石,顿时水如泉涌,冲向干裂的土地。继而,艾赫里曼(这是罪恶神的名字)又想以一场大水达到其卑鄙目的。米思拉斯得知后,就告诉了一个人,让他造一只大船,把亲属和家禽都带上,这样又把人类从毁灭中挽救出来。他为了拯救人类,使之不因自身的各种弊病而遭到恶报,竭尽了力气,然后又升人天国,永操掌管正义和公正的大权。 
当时有谁要想加入崇拜米思拉斯的行列,就必须通过一种仪式,吃一些面包和酒做为礼餐,来纪念米思拉斯和他的朋友太阳神一起用的著名晚餐。接着,必须在水前接受洗礼,做很多我们现在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这种宗教形式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寿终正寝了。 
一旦加入崇拜米思拉斯的行列,所有虔诚信徒都被一视同仁。他们一起在同一个烛光明亮的祭台前祷告,唱同一支赞美诗,一同参加每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的节目,以庆祝米思拉斯的生日。而且他们在每周的第一天不做任何工作,以纪念那位伟大的天神,直到今天,我们仍然称那一天为“星期日”。他们死后,尸体要摆放整齐,等到最后审判日,好人得到公正的报答,恶人则被掷入不息的烈火中。 
这些五彩缤纷的神话的成功和在罗马士兵中米思拉斯精神的深远影响,表明人们对宗教是非常感兴趣的。实际上,罗马帝国在最初几个世纪里,一直不停地寻找能够在精神上使大家感到满足的东西。 
到了公元四七年,发生了一件事。一叶扁舟离开了腓尼基,驰向佩加城,该城是通往欧洲各条道路的起点。乘客中有两个人,他们没有带行李。 
他们的名字是保罗和巴纳巴斯。 
他们是犹太人,但其中有一个人持有罗马护照,还通晓非犹太族人的智慧。 
这是一次永垂青史的旅程的开始。 
基督教开始征服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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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桎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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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桎梏的开始
基督教迅速征服了西方世界,人们有时以这件事为佐证,来强调基督教思想来源于天国。我并不想加入这个辩论,只是想指出,大多数罗马人水深火热的生活与最早期传教士的成功有着很大关系,就象窘苦生活导致神学的成功一样。 
至此我已向读者勾画出了罗马的一个方面——士兵、政客和企业富翁的世界,这些幸运儿住在拉特山山坡上、坎帕尼亚山峰峡谷里和那不勒斯海湾,享受着幸福文明的生活。 
但他们只代表一个方面。 
在城郊多如牛毛的贫民窟里,那种能使诗人欢呼太平盛世、能激发演说家把奥克塔维安比做丘比特的繁荣盛况,却是很少见的。 
在一排排长无尽头、凄凉惨澹的租赁住宅里,人头攒簇,臭气熏天,劳苦众生的生活不过是无休无止的饥饿、流放和痛苦。在这些男女的眼里,只有一个朴实的木匠讲的故事才是真实可信的,他住在大海彼岸的小村庄里,用自己辛勤的双手换来了每日衣食;他热爱贫苦受辱之辈,因此被嗜血成性、贪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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