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医生莫成欢》第16章

第19章　19。
“是谁打给你的电话？”吃完午饭的董大东，问回到桌旁的孙夏。
“是陆医生，他想知道他开刀的病患，有什麽变化吗？”
孙夏只好找话来搪塞。而董大东与王洋越二位同事，也不疑有他，在看了看手表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真好，孙夏，你可以回家了。”
对羡慕的董大东，孙夏苦笑。事实上，他此刻并不能离开医院，只是他不想对他多作解释。
“抱歉，我先走一步。”向同事点个头，走出医务室。
微暗的灯光，照著长长的走廊。
换好衣服，提著东西搭电梯，孙夏并未下一楼，而是朝屋顶。当电梯到了六楼，就把太平梯的门打开，那里果然未上锁。透过街上不灭的灯光，把偌大的水泥地照的通明。
白天可以让病患及访客自由出入的屋顶，至晚上便上锁不准人出入。但此刻在屋顶上，却有孙夏与另一个人在著。
“蓝医生”
听到有人喊，蓝叶智便回过头。
蓝叶智就坐在高大的树阴下的长椅上，屋顶上吹著暖和的微风，眼里闪烁著看看孙夏。
“小夏，很高兴你能来。你等我很久吧？不好意思。”
“并没有，反而是我不应该把你叫来。”孙夏看看周遭，缓缓走近他。
夜晚的屋顶未有其他的人影，感觉有些诡异。水泥地带来的寒意使孙夏更为紧张。
孙夏不解大哥何以在傍晚时分把自己叫到这个地方来。当他听大哥提及有重要的事想和他谈时，就开始不安起来。那表示这一定是极具隐秘性的事情。
孙夏很感谢刚才在电话中，陆道并未追究他对约会的事出尔反尔的理由。当然，这有可能是蓝叶智认为这些话，绝不能被有院长派系的陆道听的话，所以，孙夏也相对提高警觉性。
陆道截至目前，仍不知孙夏与蓝叶智是兄弟的关系。他本想据实以告，却苦无机会。
事实上，孙夏也害怕失去陆道，身为外科医生的陆道，对自己是有爱恋之情的，但严格说来，他对陆道也并不了解。
“上次送你的油画……”孙夏才坐在长椅上，五蓝叶智就开口。
“恩……？”
蓝叶智很神经质的转移孙夏向他投射过来的视线。
孙夏发现在月光下他大哥的脸，比上次看到时更加添几许疲惫，用很关切的语气问：“……你有什麽麻烦吗？”
蓝叶智忽然发著抖。
“大哥？”
在弟弟的呼唤下，蓝叶智才慢慢把肩膀放松下来：“……小夏……陆道好象对你特别爱护……”
对蓝叶智意有所指的话，孙夏的神经又紧绷起来，霎时，他的胃纠结在一起。难道大哥已知自己与陆道的关系吗？尤其最近，陆道与自己似乎形影不离。
以陆道的个性，或可瞒人耳目，但蓝叶智毕竟非等闲之辈，他会起疑也不足为怪。
孙夏实在不敢想象下去：“啊……这……”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抬头看到的是蓝叶智一双凹陷的眼睛：“我需要有人去接近陆医生的资料。”
孙夏有好一会儿听不懂蓝叶智的意思。
蓝叶智对没任何动静的孙夏，倾著身子：“其实并不困难，只要把陆道的某个病患的资料借到手，就成了。”
“小夏……”
蓝叶智碰著孙夏的手力很强。表情相当严肃，且看来并不象是他的大哥，眼里尽是疲态，承受著巨大的压力般。
“我求求你帮我这个忙……”
“我不懂！为什麽要陆医生某个病患的资料？……！”孙夏说话的声音，尽量不去刺激蓝叶智。
“因为我有需要！”这话是蓝叶智从喉间迸出来的。
孙夏有生以来，蓝叶智这位兄长未曾对他凶过。他显然已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接著用舌尖舔舔干燥的唇，低声说著：“……我真的非要不可，你懂吗？孙夏，这对你不会有什麽不方便，只要趁陆道不在就下手。”
“大哥你也知道资料是不能拿出来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认为这是强人所难吗……”蓝叶智尖锐的回望著孙夏：“只要有陆道在，我一辈子也休想出头天！你懂吗？”
蓝叶智万般无奈的把手伸向孙夏的双颊。并替他拂拂落在前额的一些发丝。如大哥的动作，让孙夏睹物思人。
“……没错！陆医生有可能继承这家医院，如果是的话，你更没机会！”孙夏小声回应。
孙夏比任何人都明白，陆道笃定是会继承医院。医院院长，一定是肥水不落外人田，把院长宝座让给亲生儿子。
只是，孙夏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蓝叶智……
第20章　20。
“这几年来，你可有听到我和副院长老婆的不伦之恋？”蓝叶智低声哼笑，用手捧住孙夏的脸。
在挥不开哥哥的手下，孙夏抬头望著他，他发现他的脸歪曲著。
“小夏……”
蓝叶智叫著孙夏，并揪著他的衬衫。吹在他脖子及脸上的热气，使孙夏发冷。
“……啊……”
一手抓住孙夏的手腕，一手绕到他的背部。而两手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大哥……！”
蓝叶智用力的手，仍未有松懈之意。而且，孙夏仿佛还听得到牙齿发抖打颤的声响。
“……你一定要明白！如果陆道继承了医院，我们势必会被排挤，你叫我怎麽咽的下这口气？”蓝叶智的声音在震颤，他哭了，在痛哭失声。
“……”孙夏这样看到大哥抖动不停的背，一筹莫展。
医院就如同一个小社会的缩影。一如大学内有教授间的较劲、医院内也有派系的纷争。而公正不阿的大哥，便在绑手绑脚的状况下，壮士有志未能伸。
为保住自己的职位，首先就会引发一些无谓的竞争。这是平凡的孙夏不能理解的，他目前只是个实习医生，便已感叹著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慨。
“大哥……！”孙夏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你不要再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很同情哥哥，却无能为力，本来靠近他的肩上，浑身发抖的大哥，孙夏希望他永远是自己心目中尊敬的人。
然此刻孙夏虽对蓝叶智感到哀伤，可是也同时粉碎了自己心中偶像的形象，感到有些失望，对自己能从盲目的弟弟的壳蜕变出来，是有些罪恶感，但他已顾不了这些。
“大哥，我会替你想办法，你可以安心。”孙夏把手放在哥哥肩上，沈静的说：“……今天你先回去，我会和你联络。”
听出孙夏对他有所承诺，蓝叶智的眼睛马上闪著喜悦神色，迭声说：“谢谢！谢谢你！小夏……”
孙夏过去也从不曾被年长的兄长，对他如此由衷的感谢。
蓝叶智把头从孙夏的肩上抬起，也从椅子上起身，对他叮咛：“你要……尽快一点！我都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看到孙夏点头後，方才离去。
留下孙夏一个人仍呆坐在长椅上怔怔的，听著他关上屋顶门的声音。等蓝叶智已走远，身体快要崩溃，他用双手捂住脸，深深的叹息。
“……怎麽会这样……？”
他不忍目睹大哥的精神不济，但反过来说，蓝叶智派给他的任务，无疑是犯罪行为，这同时也是对陆道的背叛。
听到关上的屋顶门又再度被打开，孙夏抬起低垂的头叫了一声：“蓝医生？……”
是大哥又折返了吗？
但就在这时，孙夏冻僵了。一个身材与蓝叶智相近，有著结实体格的男人，正俯视著他。
“你既然不愿自己来，我只好来接你。”陆道皮笑肉不笑。
孙夏便从长椅上发著声响站起来。仿佛被揪住心脏般难受。陆道是几时在这里？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刚才走出去的，是内科的蓝叶智吧？”
孙夏点点头。果然，他看到自己与蓝叶智见面了。那也表示，他听到这两兄弟的对话了？又是听到什麽程度？是听到所有的？或是其中一部分？让孙夏在发冷中冒汗。
“孙夏，你会欣赏那种没情趣的人吗？”陆道在温柔的问话中，带著冷冷的意味：“我可是百般不愿变他是你移情别恋的对象哦？”
孙夏不敢正视陆道，只是紧张的吐著气。
陆道或许有听到他在喊蓝叶智为大哥吧？所以更可以证明，象陆道这麽机灵的男人，不该没听过孙夏与蓝叶智是亲兄弟的关系。
“你怎麽不说话？孙夏。”
能说什麽？
孙夏到现在，已分辨不出何为真实了
陆道的手，落在孙夏微抖的肩上：“这里有点冷，你都在发抖了，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