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医生莫成欢》第19章

“你有割到手吗？我现在就拿扫把来扫，你不要去碰它。”母亲一边看著屋内的情形，一边拖著拖鞋，往一楼走去。
听到母亲吧嗒的足声，孙夏把门关上，深深呼口气。他拿文件的手，还在抖。象这种文件，陆道绝不会是随意藏起来的。忍不住叫著自己大哥的名字，他把额头靠在房门上，闭起双目。
“快想办法……！”孙夏对自己沙哑的说。
握著文件的手力，逐渐加强。要抉择的，就是自己。是要出卖亲兄弟？还是背叛陆道？孙夏完全没有头绪。他只觉得自己快站不稳。说他与陆道的关系，用背叛的字眼，并不相称。
本来陆道就不敢期待对他忠贞不二，对那种冷漠的男人，别说对孙夏，他对任何人都采取防卫心态。
一阵耳鸣，对陆道来说，别人算什麽。所以，即使利用孙夏使出卑劣的手段，这与他也完全扯不上关系。
孙夏突然放声大笑，他记得最近已很少见到自己会放声的大笑，但随著他笑声停止的刹那，一切也归於平静，眼里闪动著不寻常的光。
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
拿起手机，走出走廊，与手拿著扫帚的母亲擦身而过，下楼。他必须与蓝叶智联络，事不宜迟。
含著少许湿意的风，吹动著白色的衣角，长开放的职员要出入口，吹著徐徐的和风。走下楼，孙夏便在出入口看到他要找的人。
“陆医生。”
高挑个儿的男人回过头来回应孙夏。在陆道身边，还有三位护士，也都在看著他，因为是早上，医院里还有些安静，但距住院病房稍远，也无须压低嗓门。
“我请喝咖啡，孙夏，你要来一杯吗？”陆道拿著纸杯询问，已经过昨天一晚陪著接受开刀的病患一夜无眠，但他丝毫不见倦容。
今天如果不是当班，陆道还是精力旺盛的可以做他的工作，和他一样昨晚没回家的孙夏，他的脸上已难掩其倦怠的模样。
“不，我……”
也不理孙夏的话，陆道便擅自把硬币投入出入口的角落摆的自动贩卖机。正准备回家的陆道，已换了便服。
围著陆道的护士们，也才刚上班，所以穿的是很美的裙子与外套。只是这些女人，现在却用与看护病人完全不同的眼神，换言之，都在卖弄风骚，想引起陆道对他们产生好感。
“陆医生，你在休假时，都做些什麽消遣？”其中一名护士，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问。
而陆道却返过身，按按热可可的按钮：“我多半是用来睡觉、补眠。”
护士听了这个回答，都讶异的大叫出来：“你都没有去哪里玩玩吗？”
“很想出去玩时，却又找不到人，你们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这表示你还是有情人的，护士们这麽反问後，便啐道。且她们还互相交换脸色。
这些都是热衷男女间感情的话题，加上所负责的科不同，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对男女同事好奇的问题，陆道仍能面不改色的回答。
陆道经常是话题的中心人物。孙夏看著这景象，暂时站在出入口的前面，不想插入他们之间。
弯下身拿起纸杯的陆道看看他：“那我先走了。”
“……啊？”对突然想落跑的陆道，护士们有些讪讪然。
走近孙夏把热可可递给他後，陆道指示往出入口外面走。
“你们可要认真工作哦！”
对仍目送陆道的女同事们，陆道向她们挥挥手，再把出入口的门关上。他很自然的牵起孙夏的手，走向他的爱车。
出入口外面，穿过救急搬运用的道路後，就是停车场。现在这时候，外来的访客的车还不多，但也有些是同事们开的车已停著。
陆道打开一个车门，自己就坐在车椅上。那个车门正好把孙夏遮了一半。
“你干嘛？是来看我的吗？”
望著陆道很开心的模样，孙夏苦笑著自口袋拿出银色的手机：“你忘了手机，没带著挺不方便。”
“很抱歉，我实在是很糊涂，是放在什麽地方了？”陆道接过手机，皱皱双眉。
“掉在房间的沙发上，可能是换衣服时忘了。”
如果不是孙夏经常会出入陆道的办公室，这手机有可能在他明天上班之前都找不著，在医院，由於顾及对医疗器具的影响，而禁用手机。一旦把手机关掉，放在置衣柜时，就很容易忘了它的存在。
“万一有急症病人，联络不到你，不是很麻烦吗？”
陆道听了孙夏的话，苦笑。
“谢谢你的可可。”孙夏说完，正想转身，忽然被男人的手抓住。
他这才发现，陆道的手很轻易就可以抓住自己。
“孙夏，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去检查看看？”陆道的这句话里，洋溢著关切：“……可是，我又不喜欢你被别的医生检查。下次我有外诊时，你可以顺便来吗？”
孙夏却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今天如果没有急诊病患，又没有要开的刀，就可以轻松一下。而且这个星期天，我可以好好休息。“
陆道笑笑的用手去抚摸孙夏的颈子：“我星期日也会休息，我们二人去哪儿走走吧？”
孙夏把可可杯放在车上：“不行，我不多休息不行。”
听了这话，陆道嘴角往上翘，并用他的指腹碰触孙夏的唇：“但只要有休假，我就会想要占有你。你可还记得？我上次说过我有话要告诉你？”
被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唇，马上涌起一股酥麻感：“是什麽事？”
被孙夏一问，陆道有些羞赧的笑道：“我在电话中说过，我对你不实的，只有那件事。”
孙夏记得这件事，他本来以为陆道是说著玩的。不自觉地孙夏轻轻的把唇凑近对方的手。
“有些事不要说穿了，不是比较好吗？”
“你如果有空，今天也可以到我的房间来整理资料，在沙发上睡睡也没关系。”
孙夏听的出，陆道是想用整理资料当借口找他去，这对平常是个工作狂的陆道，可能也是真心话。
“陆道，你千万别在开车时打瞌睡。”孙夏对露齿而笑的陆道，弯下身吻他。
“……唔。”
被他的手在自己的腰及臀部摩挲，孙夏的喉头就咕咕作响，陆道的舌头比孙夏的温度低，这好象是他的心之写照。
“你真的不要逞强。”
孙夏点著头，手上仍端著可可站起身。把藏著两人的车门关上，陆道立刻把车窗摇下：“那麽明天见。”
与陆道道别，启动引擎。孙夏目送他的车慢慢驶出停车场，对著依依不舍挥手的男人，也举起右手回应。
第24章　24。
等引擎声远去，霎时沐浴在寂静、和煦的春风中。低下头，看看手表的时间，距约定是时间，已快到了。
孙夏把肩膀放松下来，短促的叹口气，将还有些微温的可可，倒在柏油路面上。他一口都没喝的可可，把柏油路面染的黑黑的。
在缓缓走向医事课时，猛然驻足，他想到在医事课等待自己的大哥，便将刚才与陆道拥吻的唇，用他白色的衣角擦拭。
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仍是蹑手蹑脚。慢慢的环视铺著高级地毯的屋内。而且，连倚在大窗下的桌子及沙发，无一不是价钱不菲的贵重家具。
孙夏是第一次踏入副院长办公室。在医事课二楼，是医院主管级办公室的集中地。一下了电梯，便有个小小柜台，可事先安排会面时间。就连与医院职员，也必须经过这些程序。
但他却未经过柜台预约，便直接上了二楼。他还是避人耳目来到副院长室，看到弟弟打开门的踪影，蓝叶智方才安下一颗心。
蓝叶智的气色比前几天见时神采多了。只是仍可见他瘦削的双颊，在忧心如焚的日子中，孙夏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孙夏将带来的文件放在沙发边，坐到蓝叶智身边。
“抱歉，我晚来一步。”
副院长及蓝叶智从打开的门先後出现，副院长个儿不算高，但有著健壮的体格。在他那镶著银框的眼镜里，闪著一双敏锐的眼睛。
看到蓝叶智静静的，似木偶般伫立在副院长身边，孙夏也自沙发上站起来。
有可能是因为紧张，感到身体有些站不稳，加上没有食欲，使身体快撑不住，也意识到指尖十分冰冷。
“没关系，你请坐。”
孙夏依言的向对方鞠个躬後，就坐回沙发。虽然对方的眼眸很温和，仍禁不住紧张起来。
副院长外表很温和，也是精密能干的人。可是，孙夏自己就绝不会适合戴他那种眼镜。
经过蓝叶智介绍後，孙夏方才获知自己的哥哥与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