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杜邦的祈祷》第22章


我猛然回神,不知何时,日比野和佳代子小姐已经丢下我走了,我独自站在两旁都是干涸水田的马路上。他们俩的背影就在不远处,但跟着他们未免太不识相,或许他们那样也有约会的乐趣,我决定朝反方向离开!我想一个人探索这座岛。
在那之后过了五分钟左右,我遇见了草剃,他就在我前面几公尺远的地方,边走边推著脚踏车,我追上去跟他打招呼,为昨天的晚餐向他道谢。“昨天真是谢谢你。”
“百合做的菜很好吃吧?”他毫不谦虚,马上挺起胸膛说,感觉不是在挖苦。
“非常仔吃。”我没有特别客气地回答,
“百合放心了。”
“放心?”
“因为伊藤先生给人的感觉和曾根川先生不—样。”
顾来如此:这个说法我能接受。也许她是想确认这一点才请我去她家的,“她为汁么讨厌曾根川?”
“啊,百合不会没理由讨厌一个人。”
“会不会像日比野说的,曾根川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这话并没有假设什么严重的事情,然而,草剃的表情僵住了,吓了我一跳。
我心想,对于草剃来说,或许百合小姐是他抬头挺胸的重要原因,她的地位举足轻重,是他保持平衡的生活重心,所以,别说是受到伤害,就算被摸一把他也不愿意。
“日比野先生没跟你在一起吗?”草剃问我时,脸上表情和缓了下来。
“他丢下我不知跑去哪里了。”说完,我抬了抬下巴指著草荫的脚踏车。“抛锚了吗?”
“你们那边的脚踏车也会抛锚吗?”
我一时没有会意过来,你们那边指的是荻岛外面。
“是啊,脚踏车会抛锚。”
“搞什么,原来都一样嘛。”
我一阵愕然,你要为那种事情失望,我也没办法。
“你觉得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他提到优午的事。
“我昨天才刚到这座岛,不知道。”心想,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从外面看的人会比住在蚁窝里的蚂蚁看得更清楚。”他说,
“原来如此。”我认为这是一针见血的意见。
“百合也那么说。”说不定他的大部分知识来自于妻子。“对了对了,你知道百合的工作吗?”
“她有工作喔?”
“她的工作是握客人的手。”
我们走到斜坡,他使劲推著脚踏市,或许是下盘有力,他的步伐踩得很稳?
“她会握病人的手。”
“她是……,护上小姐吗?”
“不是,就只是握手。”
“只是握手?”
“对于临死的人,能做的不就只有这些吗?”草剃爽朗地说道,
无需确认,我肯定这是百合小组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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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祖母去世的时候。祖母死于癌症,癌症在今天的治愈率高于百分之五十,但是她的病情相当严重,她的固执让它未能即早发现癌细胞。
“癌症很奇妙。”祖母说。
“奇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啊,不想被人杀死。”
不想被人杀死是什么意思?我仔细倾听祖母的解释,
“虽然车祸、坠机、杀人和被人杀死没有两样,但我不想在临终时走得那么寒酸,我希望被天灾夺走性命,像是死于大地震、洪水或是被枯朽的老树压死等等。”
“癌症是……”我问。当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罹患癌症,所以没有必要隐瞒。
“很奇妙吧。”祖母笑道,“癌症算哪一种?人为因素吗?还是自然因素呢?”
“很难分。”
“我得的癌症似乎在走的时候会很痛苦。”她又说道。
“大概吧,”我只知道书上写的知识,并没有亲身体验过。
“你别逃跑喔!”祖母严肃地说道。那不是诅咒的口吻,而是轻松的语气。
“你一遇上事情,就会选择逃避。到时候我痛到顾不了面子地哀叫时,你一定会逃跑吧?所以,我要事先叮咛你。”
“就算我不逃跑,也不能替你做什么。”
“你只要待在我身旁就够了。”祖母嗤嗤笑道。
“要我握住你的手吗?”我一说,祖母再一次断言:“你会逃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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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这个动作究竟产生了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但是草萝的话很有趣。
“病人,”我问道。“会因为百合小姐握住他们的手而高兴吗?”
“谁知道。”草剃笑道。“毕竟,那些病人握过手之后就死了,根本无法询问他们的感想。可是,你不觉得他们一定很安心吗?如果自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不希望有人守护著自己吗?要是我的话就会。要不然我会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仔细体会他的话之后,个知不觉地笑了。“你很棒耶。”
“咦?”他一脸错愕,但我没有解释为什么。相对地,我说:“日比野是油漆工吗?”
“是啊,他老爸也是,他们家代代都是从事这一行的。可是,因为没汁么案子可接,所以日比野先生几乎闲著没事,一直处于休业状态。”
“那他靠什么维生?”
“干不干活是一回事,总是有办法糊口的。”
“原来如此。”
“再说,他弧家寡人一个,大家对他还不错。”
“孤家寡人?”
“他没跟你说吗?那就不妙了。”
“不会啦。怎么了?”
“日比野没有父母,从小也没有兄弟姊妹。那个人一直都是孤伶伶的。”
“他家人死了吗?”
“嗯。”
“车祸?”我一面问,一面想起在我读高中时,死于一场车祸的父母。
草剃没有再多说,就像是一个口风不紧的男人,深怕不小心说溜嘴,连开口都很谨慎。我们一语不发地走了一会儿,右边开始看得到一些民宅,草剃挥手向我道别,我拿出口袋里的明信片。
“这个,能不能寄到岛外?”
“今天下午轰大叔出船时,我会请他带过去。”或许是基于邮差的礼貌,草剃并没有细看,马上放进了夹克的口袋。“第一次有人寄信到岛外。”他看起来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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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山舔了舔上唇,好像在低语:总算变得有趣了。
他在仙台市区往南的交流道附近的一间仓库里,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忽明匆灭,好像快坏了,正下方蹲著一对男女,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这对男女身上仅着内衣裤,手脚被胶带捆住。是城山干的好事,这对男女原本将车子停在山道附近的路肩,有说有笑。城山绕到驾驶座敲敲车窗,亮出警察手册,对他们说:“我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接着就轻而易举地把他们骗进仓库。
一进入仓库,城山就用铁管痛击男人的头部,男人一倒下,城山旋即用胶带捆住他。女人在一旁看傻了眼,城山也如法炮制,再用剪刀剪开他们身上的衣服,把他们剥个积光。
城山只有一味地殴打他们,用铁管或地上的石头轮流殴打这对男女。他反覆地殴打对方,并小心翼翼地避免对方断气。
男人只有—次动了动下巴,好像想说什么,城山撕下男人嘴上的胶带,男人呻吟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日的余兴节目。”城山沉稳地四答,男人的脸上流露出绝望,这令城山兴奋不已。
他用脚端男人的命根子,用手指指女人的胸部,他们的反应渐渐微弱。城山看准时机,蹲在他们耳畔低语:“你们的人生已经毁了。”再以轻松的语气说:“等一下我会剥了你们的皮、折断你们的骨头,再切掉你们的性器。人生很痛苦喔!”
他们开始痉挛似地发抖,因为他们知道城山不是在开玩笑。
接若,城山对男人说:“如果你跟我说:‘可以强暴女人,在她们体内胡乱抽插。’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他用那女人也听得到的音量说话。男人不发一语,垂头看著地上,应该是听见了。“要不然,我就捶烂你的膝盖,或是挖出你的眼珠。”一旁的女人形同废人般地双腿张开,她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眨个不停。
城山忍住笑意。这一瞬间总是让他快活得不得了。
人们应该会为了脱离痛苦而出卖他人吧。到最后,出卖他人的一方迟早也会因为承
受不了罪恶憋而发疯。人类就是这么愚蠢的动物。
“快点,怎么样?”城山静静地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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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了兔子,不过,并不是红眼睛的小动物,而是市场里的兔子小姐。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吧的人,她好像整个人从地面隆起似的。
市场里没什么客人,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一家家店与其说是店面,不如说是帐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小学每次办运动会时,校长和家长会会长会待在里面的帐栅,底下还铺了防水布之类的东西,上面陈列尚品。
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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