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杜邦的祈祷》第31章


“羽田大叔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过来。”
“大叔你们在值班吗?”
“这个人是笹冈家的儿子吧。”老妇人首次开门。
死去的年轻人似乎姓笹冈。一个有名有姓的年轻人遭到杀害,大家居然这么冷静。
我觉得浑身不对劲。我们和那对老夫妇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围著那具尸体,大家并没有对死者做论断,却站在那里。这股祥和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警车也是姗姗来迟,两名睡眼惺忪的警员询问我,却连我的身分也不怀疑,只是瞧了一眼尸体背上的伤口,就好像知道那是樱的所为。从这些警察身上根本看不出想要好好调查案情的意思。
他们只是装模作样地进行形式上的查问,然后就放了我们,
“这样很奇怪吗?”在回程的路上,草薤那么问我,当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有人死了,可是大家都不紧张,这不叫奇怪那叫什么?”
“可是,那是樱干的。”
“就这样?”
“很奇怪吗?”草萝推著脚踏车,抬头望著漆黑的天空,似乎在欣赏夜色。
“对了,园山先生他……”我说。
“我家百合和园山先生的感情很好,”
你说过了。这句话冲到喉咙,但被我咽了回上。“他可能在凌晨三点出门散步吗?”
“不可能。”草剃充满自信地笑道。
果然是我眼花吗?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觉得园山先生的运气真好,举动异常的他,如果是杀害优午的凶手也不奇怪。却因为兔子小组看到他而排除嫌疑。如果没有目击者,或许他就成了最可疑的嫌犯。
我回到公寓之后,倒头就睡。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写明信片,写明信片给静香。大概是因为肌肉酸痛,还是下意识感到亢奋,我睡得不太好。醒来时还是清晨。
每次一放松,我脑中就会浮现死去的笹冈的睑。我甩甩头,想要忘记他,我望著明信片,在明信片彼端的静香,感觉就像一个真实的门僮。
太阳总算出来了,我觉得今天会是个晴天,万里无云,我想起了在榉树下睡觉的猫:日比野说:“当它在那里的时候,天气就会放晴。”原则上还蛮准的。
我决定把这雨天发生的事钜细靡遗地再写一遍。一座名叫荻岛的孤岛、支仓常长、一桩离奇命案、静香的近况……。连我自己都觉得收到这种明信片一定会心理发毛。
门铃响起,是日比野,他总是跑来讲一些意想不到的怪事,让我手足无措,
“昨天,”我开口说。
“真是不得了。”日比野倾著头,与其说他一脸铁青,倒不如说他嫌麻顷。
“啊,真是不得了。”我赶紧插嘴。“昨天,有个年轻人在我面前中枪,听说是樱干的。那个青年姓笹冈,就死在我面前耶。”
“那不重要。”他说。又来了,那不重要。从他的口气听来,好像他已经听说了。
等一下,我说。人命关天,还有什么事比有人遇害更重要吗?听我这么一说,他眉头紧皱。“曾根川被杀了。”
“哦,是哦。”我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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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重复昨天早上的剧情。
我只能被日比野拖著跑。昨天优午遇害,今天是曾根川,我很想讽刺他,这座岛上是不是每天都有人被杀啊!?我总觉得不管怎么跑,距离目的地还是很遥远,看来踩脚踏车的疲惫还没有消除。
“不是樱干的吗?”我试著以一副知情的口吻说道。
“不是樱。”日比野立即否定。
“那,难道是梅吗?”我的冷笑话并没有让他回头。
“凶器不是手枪。曾根川是在河边被人打死的,”
“不是手枪?”
“所以不是樱干的,”
“对了,现在几点?”
“六点。”他看著手表回答,
命案现场在河边,我总觉得这地方奸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我昨晚骑脚踏车经过时俯瞰的场所。大海就在不远处,离日比野和佳代子小姐昨天站立的地方不远,距离不到一百公尺。
太阳总算露脸了,四周景物泛白,有点凉意,围观群众围成一个圆圈,议论纷纷。昨天优午遭到肢解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著,相较之下,今天的情形略显不同。要说哪里不同,就是这些凑热闹的人显得精神奕奕,
“你是伊藤吧,”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出声的人是谁,是那个浓眉高个儿的刑警小山田。
“这是一般命案,该轮到警察出面了吧?”日比野严峻地说道。
“当然。”小山田点点头,指著我间:“你昨晚在哪里?”
“小山田,你们怀疑的犯案时间是几点?”
经日比野这么一问,小山田露出不悦的表情。“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曾根川最后被人看到的时刻是昨晚,遗体则在凌晨被发现,这是唯一的办案根据。”
“遗体是谁发现的?发现的人就是凶手吧?”日比野彷佛在举发看不见的可疑份子。
“发现遗体的是我们同事,警察发现曾根川倒在河边。”
“那……,那家伙就是凶手。”日比野间不容发地高声说道。
小山田显得很不耐烦,像是在对小孩子解释似地说:“不可能两个警察都说谎吧。”他口中的两名警察,肯定是前来调查昨晚发生的笹冈命案,他们草率地听完案情之后,在回程路上发现了曾根川的尸体。在这座岛上,不可能会有科学办案那种玩意儿,死亡推定时间模棱两可,还打算用目击者的证词锁定嫌犯。岛上的警察办案如此马虎,居然还可以撑到现在啊。不过,我马上意识到,那是因为之前有优午,所以他们一点也不在乎,如今优午不在了,或许岛上正面临危机,而小山田也察觉到这个严重性。
“昨天傍晚五点到凌晨,你在哪里?”
“我和伊藤约了傍晚五点半,在支仓的时钟塔碰头。”
“在那之前我和草剃兄在一起,我还向他借了脚踏车。”
“脚踏车?”他好像想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吐口水。
“是我拜托他的。”或许日比野不想进一步谈论这个话题,口气严峻地说道。
对了,我突然想到,他的约会成功了吗?我觉得他的心情不好,或许那不是一场愉快的约会。不过话说回来,那究竟算不算是约会呢?
“他为什么会死?”日比野问小山田。
“说不定是摔死的。”我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试著回想昨晚的记忆,那道河堤很高,与河边的落差很大,在黑暗中很容易跌倒,所以曾根川很有可能从河堤上跌落而死亡。
“确实有摔倒的迹象。曾根川的衣服上沾满了野草,那应该是从河堤上摔下来的痕迹吧。”小山田不情愿地摇摇头。
“这样的话,真是意外吧?”
“他的后脑勺遭到水泥砖敲击,并不是跌倒撞到的,除非水泥砖掉落砸到他的头部,那就另当别论。”
“说不定……”日比野隔了一会儿说道。
“说不定什么?”小山田的语气略显尖酸。
“说不定是曾根川杀了优午。”
“曾根川杀优午?”小山田怀疑地说道,似乎对于儿时玩伴的骇人推理感到不安。
“说不定是哪个知情的人杀死那家伙的,算是为优午复仇。”
“那样的话,或许是樱结束了曾根川的生命。”我插嘴道,却被日比野推翻。“樱不会用水泥砖,他有枪。”
小山田的表情彷佛没听见“樱”这个字,就像日本政治家不能过问宪法和自卫队的关系;减肥中的女性不能碰巧克力,这座岛上的警察必须无视于“樱”的存在。
“那么说的话,这男人也有可能杀害优午。”小山田抬起下巴朝我示意,他的语气不再冷静,也提高了音量。那群围观民众纷纷转过头来看著我,大概大老远就知道刑警在质问我这个陌生男子吧。日比野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曾根川的尸体被送到葬仪社之后,岛上的居民在溅血的河边来回走动,交头接耳,每个人部在讲话,藉以消除内心的不安,不过他们应该不是为了下流的曾根川吧,肯定是无法接受昨天发生的稻草人命案,自然聚集而来。稻草人是这座岛上的巨大支柱,既是指标也是明灯,更是指引方向的指南针。失去他的岛民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显得惊慌失措。
“怀疑伊藤也没用啦。”日比野说。“你如果怀疑他,要不要去问问轰大叔?只有大叔认识以前的曾根川。”
这意见听起来具有建设性,我也亲眼目睹曾根川和轰发生口角。
“伊藤,你等我一下。”日比野突然说要向附近的岛民打听消息。
不得已,我只好和小山田站著等他,气氛很尴尬,但我还是试著说些话。“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山田用一种“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的眼神瞪我,
我一直对园山耿耿于怀,于是试著提起他。我说,有人看过园山在半夜散步。
“那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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