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第144章


你出去的,你淡定一点。”
“淡定”二字刚刚出口,温觉就一惊一乍地嚷起来:“你是警——”
他及时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徒留一双漂亮欧化的眼睛瞠得溜圆。
亏得这个笼子里没关着第二个中国人,但这点动静还是引来了阿凉他们的注意,阿凉冲沈流飞喊了一声,沈流飞表现得相当自然,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也喊一声,算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见没什么大动静,阿凉又回过头去,另两个人探出头来看了看笼子里的温觉,嘻嘻哈哈地用缅甸语说了些什么。
虽听不懂,但觑这猥琐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温觉像被黄鼠狼盯着的肥鸡一样浑身不自在,悄悄问了沈流飞一声:“大哥,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沈流飞照实翻译:“他们说你生得脸靓肤白,卖去当渔奴太可惜了,应该卖去红灯区。”
温觉吓得当场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爹妈都不在身边,经纪人韩光明平时把他宠成了宝,肩不用扛手不用提的,没想到为博人气出国拍个真人秀,居然被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被卖去当奴工。
一个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肩膀一耸一耸地对沈流飞说:“大、大哥……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料想对方想求自己赶紧带他出去,沈流飞淡淡道:“你说。”
“我想求你……”温觉拭了拭颊边的泪,一本正经地开口,“求你给我搞支防晒霜来,好不好……”
沈流飞回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在搞笑吗。
“这儿太阳太毒了,”温觉当然是认真的,他的一张脸比命都金贵,鲜肉晒成腊肉,如何跟万千为他痴狂的少女交待。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暴露出脖颈上一截雪白的皮肤给沈流飞看,“你看,就关了这几天,我都晒出两种颜色了……”
沈流飞不搭理大明星这无厘头的要求,只说:“我是来救你的,现在你全都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明白么。”
温觉收了哭声,脑袋一歪,又借着月光打量起这个卧底来救自己的男人来,越打量越觉得与旧友相像,忍不住说:“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一个朋友了,他叫白朔——”
沈流飞打断对方:“我姓沈。”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比他有气质多了,他就是个傻X,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紧张使人话痨,温觉视沈流飞为唯一的救命稻草,本能就想跟他拉近乎,而想到拉近乎的唯一法子就是谈他那个与对方相似的朋友,他絮絮叨叨地说下去,“被我经纪人发现之前,我跟白朔一起混过,他以前简直烂得不成样子,成天在金三角那边混,差点被当地毒贩给杀了……他说有个人救了他一命,继而改变了他一生,后来他就去美国打职业格斗比赛了……”
“我对你朋友的故事不感兴趣。”沈流飞再次打断对方。
他的视线胶着于这一只只铁笼子上。温觉也就22岁,但这里还有许多比他年纪更小的男孩,他们即将被贩卖到渔船或荒岛上,最终成为海底那些永不见天日的尸骸,
中国有句老话,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沈流飞没打算跟这明星缔结友谊,他想的是把这里所有的奴工都救出去。
第132章 人蛇(6)
光知道SIN HOUSE这一个线索,要查出凶手与其背后的人贩子集团并不容易,这里又不比汉海,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谢岚山不能堂而皇之地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当然亮了也没用,只能小心地摸排侦查。
韩光明嫌谢岚山进展慢,每天都跟和尚念经似的在他耳边敲打,催促着他赶紧找人。
耳朵嗡嗡直响,不得半刻消停,谢岚山嫌韩光明啰嗦,眼波一荡,瞧见绚烂彩灯下挂着的一只铃铛,便动了个坏心眼。
“行了行了,我直接把服务员叫来,就大大方方问他把凶手藏哪里去了。”人在酒吧二楼,他向那铃铛走过去,抬手就摇。
“不、不不!这不是……不是叫服务员的铃铛!”摇这铃铛的意思是,酒吧里所有的客人这一轮的单都由你买。韩光明眼见谢岚山已伸手摸上了那铃铛,瞪目惊呼,试图阻止。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铃声一响,酒吧里满当当的客人全欢呼起来。
“哎?不好意思,”谢岚山佯装不知这里酒吧的规矩,回头眉毛一挑,冲韩光明绕带歉意地笑了笑,“让您破费了。”
说好了所有花销都由他来,这一请就请掉了几万块人民币。其实对国内最有名的经纪人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韩光明素来是个瘠人肥己的铁公鸡,要不也不可能命都不要,非赶来亲自搭救自己的宝贝摇钱树。
这下真真肉疼不已,走路都打飘了。
“你、你……你……”他抖着一身肥肉,晃晃悠悠来到谢岚山身边,点着他的鼻子刚准备大骂。
谢岚山带着一抹坏透了的浅笑,又把手伸向了那只铃铛。
韩光明及时止损,冲上去抱住了谢岚山那高举着准备摇铃的手臂,哭丧着脸喊起来:“警察叔叔……不,警察哥哥,也不,警察祖宗,警察祖宗!今儿看着也查不出什么了,咱们要不就先回去吧……”
胖子韩光明和身边的谢警官同回了酒店,已经气得要呕血。为了省钱,他偏要跟谢岚山一起住标间,他蹬去臭烘烘的鞋子与靴子,往标间的床上随意一倒,不洗就睡了。
谢岚山也挺乏,酒吧的没查到线索,酒吧外也毫无进展。SIN HOUSE的老板是钟卓海不错,但老人家一看就是个瞎投资不管事儿的,从他的住处与公司里也没查到任何可用的消息。
简单清洗一天的灰尘与劳顿,谢岚山躺在床上,也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个梦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他面泛桃花,眼波朦胧,正与沈流飞叠身相拥。梦里的这副躯体遵从思念的驱使,他以四肢紧紧攀住对方身体,将两人间的空隙挤榨得一丝不余。
他们一遍一遍地亲吻,鼻梁、嘴唇、脖子与锁骨,哪儿都仔仔细细地亲着,沈流飞抚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眼睛,谢岚山明知自己人在梦中,却依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等不及地想要更为亲近,对方忽地不动了,谢岚山忙一睁眼,竟见沈流飞胸口被人开了一枪,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沈表哥!沈流飞!”
他大喊一声,继而从梦中惊醒,已是满头冷汗。另一张床上的韩光明翻了个身,鼾声持续如雷。
这一场梦够怪的,简直是先被投进沸油锅里炸个通透,又被丢进寒天雪地里冻成了狗。谢岚山睁了眼,爬起来,在黑暗中默然枯坐。关心则乱,他在这儿这么久了都没沈流飞的消息,实在担心对方是不是正如这梦境般身处危险之中。
也不知独自坐了多久,门外忽地窸窸窣窣传来一阵轻微响动,谢岚山朝门口一看,竟发现门缝里递进来一样东西。
他赶紧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把门打开,然而门外人跑得快,长长一条走廊已经没有人影了。
谢岚山满腹狐疑地回到房内,捡起那递进门来的东西看了看,这是张两个男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男人他恰巧都认识,一个是本案的死者阿奴彻,还有一个是他的老朋友,金牙。
照片背面留着一个地址,一个不太为人注意的僻静地方。
天亮之后,谢岚山又出了门,旁敲侧击地一打听,果然金牙就是SIN HOUSE的管事之一,只不过如今他改了个名字,叫Kay Ponpai,从种种迹象来分析,当时三国联合缉毒,穆昆手底下人数众多,除穆昆坠入湄公河自此失踪之外,还有些漏网的小鱼小虾都投靠了关诺钦。
有人在悄悄给他递消息,对方是敌是友暂不可知,但眼下查到这一步,沈流飞与唐小茉的安危都揪着他的心,就算这地址是诱他的网,他也得去闯一闯。
晚上,趁韩光明再次入睡,谢岚山悄悄撇下他出了门,循着地址摸索到那间屋子。谨慎地排查一番,暂时没发现可疑之处,从窗外往里看,只有金牙一个人在。
谢岚山正盘算着怎么潜入拿人,没想到屋里的金牙耐不住饿,叫了份外卖。送外卖的小哥准时准点地来了,被谢岚山从背后袭击,晕倒在地。
换上送外卖的衣服,谢岚山一手压低了帽檐,一手敲响了金牙的屋门。
“怎么来得那么慢?”屋里的金牙毫无察觉,大咧咧地把门打开了。
面对门前站着的男人,谢岚山仰起脸,粲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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