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影江山+番外》第40章


赫,又有倾国之颜,不怕将来无得宠之日。”
婉露微微一笑,道:“本宫没有忧心。不过想要得宠,靠的可不是出身与容貌。不敢赌一把怎么会赢?罢了,你去帮本宫喂喂那些鹦哥儿,别饿坏了它们。”
那宫女有些诧异,不知贵妃为何陷入绝境还能如此从容,不惦念皇上那头却在惦念这些鹦哥儿。她虽是诧异,却也不敢过问,只低头道了一句“奴婢遵命”,便退出了寝殿。
婉露慢慢踱步至桌案前,想起数日之前的那次召见。那日皇帝批阅奏章之余,她试探地问了一句“皇上心中是否有一人却不可对人言?”皇帝脸色便是骤然一变,眼中悲怒的寒光一闪而过,非但没有回答她,又差人将她送回寝殿去。皇帝素日就极少召见她,自那日后更是待她冰冷。虽是如此,可此番也并非无所收获。皇帝性情本豁然从容,可只稍微提及那人就霍然变色,甚至还在刻意逃避。想必那日皇帝同意他与阿碧的婚事也是言不由衷吧。原来她还不知,忠宁侯在皇帝心中竟是如此重要……忠宁侯本侍卫出身,如今能身居侯爵之位靠的大概也是他与皇帝的这层关系吧?
想到此处,婉露脸上突然划过一丝带了鄙夷的冷笑。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她会让他从这高处跌落下来。婉露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密语。将密信折好塞入袖中后便走出了寝殿。
寝殿外的空地上养了足有四、五十只种类各异的鸟儿。殿外本就是一阵燕语莺啼,婉露一来,那金丝笼中鸟儿更是啁啾欢叫起来。侍候婉贵妃的宫人尽知贵妃娘娘十分珍视这些鹦哥儿,加上这每只鸟儿都甚是名贵,他们皆是不敢丝毫怠慢。方才那宫女本在细心喂鸟,见婉露过来连忙跪地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婉露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本宫亲自来给它们喂食。”
待那宫女走远,婉露亲自打开一只角落中不起眼的鸟笼笼门。笼门刚一开,笼中鸟儿立刻振翅飞出,在空中欢啼盘旋几圈后落在婉露手心中。婉露伸手抚了抚它细腻的绒毛,之后将那密信绑在鸟腿上。那鸟儿也极有灵性,也不挣扎只乖顺的卧着。待她绑好后,那鸟儿又拍着翅膀腾跃飞起。
婉露沉静望着那鸟儿飞远,直到目所不能及。欲想达成目的,必要做到无情心狠,利用上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人。哪怕那人是她至亲之人,哪怕那人曾有恩于她也不可例外。这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
如今已是日暮时分,橙红尽染的夕阳已接近沉坠入地平线。阿碧久久立于窗前凝望那抹红云,执着密信的手都有些颤抖。贵妃已下了严令,令她务必在十日之内依计划出手行事。虽然早料到这天迟早会到来,却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她入侯爷府原本是别有意图,可这些日子与忠宁侯的朝夕相处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那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悉心描眉,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不顾生死违抗圣命,第一次有人不计她出身也不在意她不会说话,立誓此生之娶她一人……
世间哪一女子会对这些毫无触动?她亦不是铁石心肠,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会不由自主的挂念,开始在他面前不设防备不再算计。这是什么,她已十分清楚明了。她本是细作,监视忠宁侯才是她的责任所在,可感情岂是可轻易摒除的。她越是想抽身而出,就偏偏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阿碧对着那封密信凝望良久,突然将信送进了烛火内。纸张在火焰中缓缓卷曲焚尽,直到化为纸灰。阿碧嘴角浮上一抹苦笑,她究竟该如何应对一切?又要在理智与感情之间挣扎摇摆多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要什么便给什么的爱是纵容,亦岚对沐言的爱怕也是这样的纵容。无论是前阵子的移居出宫,或是请旨赐婚。无论沐言开口提出要什么,亦岚都不会拒绝,无论他要的是什么。的确有些没有原则,但事实上,人物性格、剧情推动发展都已到了今日这步,我这个作者也是控制不了。亦岚也是知道这样真的很过分放纵,作为皇帝不该这样。但是爱到深处,他也控制不了,已经近乎没有底线原则了。用皇帝身份去压制沐言,或是对他加以约束限制,他都真的真的做不到。哪怕有治国之才,又多加勤勉政事,但不够心狠手辣,总有不舍的人是做不成一个好皇帝的。所以结局,你们懂得T_T
☆、四十一。乍起(1)
四十一、乍起(1)
此时夜色已深,明月高悬于墨蓝的夜空,将点点清辉洒落地面。阿碧心中乱极无法入眠,便立于窗前远眺府内的水榭,不经意往忠宁侯寝殿的方向瞥去发现他殿内仍亮着烛火。阿碧略一迟疑,还是披衣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人定,沐言独身一人立于案前作画,听有人推门的声音,手下意识握起了镇纸旁放的剑。待看清来人后,不禁惊异道:“阿碧?这么晚还没睡吗?”
阿碧轻掩上房门,回身望见带着暖意的昏黄烛光映亮沐言半侧脸颊,不禁垂下眼眸去,微微点了点头。
沐言缓缓将剑放回原处,轻叹道:“皇上钦定的你我大婚之日不是在下月吗?这么晚还过来,传出去恐怕对你名誉有损的。”
阿碧似是并不介意,解下披风后径直走至案前,提笔写道:“其实无妨。今夜前来,是有一事实在想不通透,难以成眠。看侯爷房内仍明烛火,便想来请教一下。”
沐言看罢,一笑道:“是什么问题能让阿碧也觉困惑?”
阿碧微微犹豫一下,还是继续写道:“前些日子一位故人来信说如今正面临一个无法回避的决定,可无论作何选择她都会陷于两难之间。若遵从本心,虽不违礼法伦常,却有难以摆脱的职责羁绊。若恪守职分,则又会造成她不愿看到的结果。她本是想遵从自己心意,便要付出一定代价,却不知这样做是否值得。那么,我该如何对她建言?”
沐言思忖了片刻,后低声道:“冒昧一问,你那位故人所要做出的,可是理智与感情之间的选择?”
阿碧神色微微一震,却是缓缓点了点头。
沐言轻抚手边那剑柄上的错杂纹路,眼睑低垂看不清脸色。却仍听得出声音在努力维持着平和:“其实若一个人在做一件事之前总要反复问自己是否值得,那么他也不必再做了,因为这事根本就是不值得的。凡事皆有代价。若选理智,就要努力克制别再对那情感心生眷恋。若想与心爱之人携手相伴,就还要接受那职责带来的牵绊后果。所以阿碧你也不必刻意劝你那位故人什么。她只要不后悔,就作何选择都是明智。”
阿碧听此,心口一滞,心脏每丝每缕都在隐隐作痛。侯爷这话,或许不单单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过了半晌,阿碧复又提笔,写道:“多谢侯爷提点,与君一言果受益匪浅。”
沐言微微一笑,道:“‘提点’一词实在担当不起,无非只是说说自己愚见,让你见笑了。天色不早了,若无他事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说罢,便示意门外一守夜侍女送她回去。
从前的阿碧,素来澄静恬淡,初次见时甚至还觉她有些清冷孤傲,可近些日子来却有些异于往日。平日里若沐言真的有事在忙阿碧是断然不会来打扰的,如今却几乎时刻与沐言在一处,哪怕只是静静陪在他身旁。他们的婚期本在下月,可贵妃下的密令却是“十日之内必要出手行事。”阿碧自知终究是等不到穿上嫁衣那一日了,可眼前触手可及的片刻幸福又岂舍得轻易放掉?
这日清晨,阿碧便提出想去曾经他提过的狩猎场转转。沐言微微一怔,想起以前确是曾有意无意向阿碧提过一、两次狩猎时发生的趣事,便未多加思索就应下了。他既无法给她一个妻子应得的一切,便只有在别处稍作补偿。
狩猎一事本是仓促决定,却仍是有一队人马随行出猎,文澄也跟着一同随行了。如今正是年下最难狩猎之时,他们一行人仍是猎到了好些獐子沙狐野兔。阿碧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凝视对面那人——他们隔得那样近,却终将咫尺天涯。她是细作,从入侯爷府之前就开始步步算计引诱,可她却独独漏算了忠宁侯对她的恩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在不知不觉间对那人动了心,付了情。她何尝不想依偎在他身旁享受岁月静好?只是职责与感情如同两张大网,将她紧密束缚住,一刻也不得放松。到了今日,她也终于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当下已是酉时,暮色渐渐沉下来,一行人正准备回府。沐言一回头见阿碧有些失神的表情。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走过去,笑道:“今日猎了不少猎物,我看有几只沙狐毛皮成色都不错,给你做件狐皮锦裘倒是合适。”
阿碧眼中酸涩万分,却仍是抬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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