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狙击》第5章

大伙有点担心黎珀日后出了名真的成了大作家后签名售书时该怎么办。
或者干脆改个笔名就叫“黎王白”。
九　四不象范小京
范小京最没性格。或者可以换一种婉转点的说法：没有性格也许就是他的个性。
没性格得像个透明人。因为他身上没什么东西能让别人记得住。很可能若干年后他的老战友翻出在部队时大伙儿一块合影留念的老照片看时，会指着他的身影嘴唇活动上半天也叫不出名字来。
齐东山，作为代号“李寻欢”的神枪手，毫无疑问谁都对他印象深刻，就算人间蒸发到了这荒原上也难以让外头的人淡忘。王浩是“军事迷”，张国友是“情歌王子”，黎珀是“大作家”，范小京呢？
范小京什么都不是。
范小京实在差劲。但没谁瞧不起他。因为谁都犯不着瞧不起一个似乎可有可无的人。
透明人嘛，走来走去谁也不觉意，透明得瞧都瞧不着他，又哪来的瞧不起？
说起来，历来被放逐到这荒原来的，都是些考核成绩在部队里垫底的菜兵。王浩、张国友和黎珀，他们再差也是在连里垫底；范小京呢，什么呀，仿佛编外人员，都不算是连队里的了，提起他的名字来连长肯定别过脸不愿认他这个菜兵。
被人瞧不起就瞧不起呗，范小京想得可开了，照样吃饭睡觉。这就糟糕了。被人瞧不起你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真的……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这下可好了，救星来了！
——救星就是齐东山。
齐东山到了这荒原，就仿佛山区小城来了一位国际大明星。
此话怎讲？齐东山再怎么说也是在王牌特种部队里混过的精英，虽然被淘汰了出来，毕竟强人还是强人。
王浩张国友黎珀范小京他们是绝对不会鄙视齐东山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本鄙视人家啊？
齐东山从王牌特种部队中出来了，在范小京眼中，跟美国总统竞选连任失败没什么两样。大人物还是大人物。
齐东山到了这荒原，范小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大明星来了哇！仿佛突然打了兴奋剂，亢奋起来了，活蹦活跳的，缠着齐东山要教上几手功夫。
教就教呗。但没想到的是，范小京这家伙居然正经八百的跟着学起来了！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有认真较劲的时候呀！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武器训练、军事素养训练，以前在新兵连时不好好学，都跑这荒原来了反而来劲了，你小子图的究竟是什么呀？傻头傻脑的。
——不过激进过一段日子之后范小京的兴趣就转移到别的上面了。
范小京看张国友弹吉他有感觉，又跟张国友摸了一段日子琴弦；看黎珀写文章有感觉，又跟黎珀写了一段日子打油诗；看王浩……
混来混去，范小京就是“四不象”，这儿的四个人都比他强都有自己的特长，他就在这四个人身边绕来绕去的当润滑剂。
这一天班长齐东山终于忍不住说范小京了：“小京，你什么时候能做出一件让大家刮目相看的事儿来呀？”
范小京被点穴了……愣愣的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拉拉帽子，转转眼珠子，一拍大腿站起来。
没想到范小京竟真的……
十　世外胜地
大概一个多月后，某独立营副营长过齐东山范小京他们所属的部队的团部办点事，顺便就跟他们团长聊：“哎，老团呀，听说你们团在荒原上的那个垫底班……”
团长问：“那个垫底班怎么了？做错什么事了吗？在那荒原上要能做出什么错事来也挺不容易。”
“不是啊，老团，听说那个垫底班把他们所在的那块荒地变成了兄弟部队宁可绕道也要去参观一番的胜地。”
“有这一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刚听说的。你自己的部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的吧？”
团长当即找了几个手下问话。
但那几个人支支吾吾的，说独立营副营长的话是不错，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呀？”团长火气上来了。
独立营副营长说：“我正想回去时顺便绕去那儿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老团你也顺便去视察视察吧。”
团长拍板：“就这么定了！”
团长的几个手下还想拦阻：“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何须劳动营团两位大驾，搞御驾亲征……”
团长顿时一瞪眼。
到了齐东山范小京他们所在的那儿一看……好像也没什么啊……
团长郁闷了……独立营副营长眼尖，突然发现新大陆般，走到一边：“咦？这是什么？”
脚前是一条砖砌的沟，就在户外荒草中间……
团长看见了，过来看看，也纳闷了：“这是什么？”
独立营副营长提议案：“水沟？水槽？”
团长左右观察了一番：“怎么这一条沟两端都是草丛？平白无故的在这砌这么一条沟又有什么用？小马、小黄，你们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团长的手下过来，怪不好意思的：“团长……其实……其实，其实这条沟……是那么用的……”
团长勃然大怒：“老实说清楚！不会是砌来给田鼠当壕沟帮忙守营地的吧？”
“团长……说白了也没什么的……那个……”
“那个什么？”独立营副营长也怪纳闷的，“老团你的兵怎么了？”
“报告两位首长！那个，这条沟其实是……其实男人都知道……”
“男人都知道什么？”
“小……小……小那个……用的。”
“男人小那个什么？”
“就是，就是，就是喝多了液体手雷小……小那个……用的呗！”
“小便用的？胡扯！”
“报告首长！是真的……小便用的，说白了也没什么新鲜的……阳光之下并无新事。”
“真的是小便用的？好端端的干吗在外边砌一条沟来小便？贪图什么？这儿风光好？在这儿小便可以顺便欣赏风景？都是男人，干吗非要在这儿砌一条沟来小便？”
“报告首长，是……是感觉不一样……”
“这个垫底班把他们所在的这块荒地变成了兄弟部队宁可绕道也要去参观一番的胜地就是因为这个？在这小便沟上小便特有感觉？”
“首长英明神武！”
两位首长都要翻白眼了……
那边站着的齐东山范小京等人瞧着，老早就知道不对，要大祸临头了……
齐东山很无奈的拿胳膊碰碰范小京：“我早就说你别胡闹，你就偏要胡闹，我是看你来部队都有些年头了还未做出过什么让人吃惊一下的事来才……但……唉，这下你跟我这当班长的都摆脱不了干系……”
范小京热血上涌：“班长，你平时对小弟我真的是太够哥们了，小弟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下子狂奔过去团长副营长那边，齐东山要想扯住他已经来不及了：“报告！”
“谁呀？”
“报告……我、我、我我是守这荒原的……”
“嗯？说！”
“是！报告首长，这一条沟你们这些大人物可能瞧不上眼，但如果你们来这守过荒原，就会深刻领略到这种别样风情……”
“你？毙了你！”团长想生吞了范小京。
独立营副营长倒赶紧打哈哈：“老团啊，是我不该闲来无事心血来潮的拉你来这荒郊野岭，这儿没什么好的，基本上……能在这偏僻地方呆上一个年头已经算是为部队作出足够的贡献了，真的，被摆在这儿的棋子，这儿的人都特孤寂的……一条沟，嗯一条沟，多一条沟不多，少一条沟不少，嗯，算了罢……”
十一　向军校发动进攻
团长最终还是饶过了范小京他们。
他说范小京：这块荒地已经是我能打发你去的最远的地方了，我还能再拿你怎么样？要秀，得秀出真实本领来！你真是给我们部队长脸了！
独立营副营长笑着上前来扯扯范小京的军装：待会儿照照镜子去。
团长他们走后，范小京真的照镜子去了。转着身子照来照去。
黎珀忍不住说了：“那位副营长说的意思其实是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
范小京哭丧着脸：“这我当然知道！我智商低，但别把我当低能儿。”又照了一会，“我说啊，齐班长是强人没说的，黎珀你会写作，张国友有音乐细胞，王浩记忆力强得可以当移动硬盘，我又有什么特长啊我？我照来照去，就没看出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东西。”
张国友在一边说了：“我又不是天生会音乐！只是全凭个人兴趣学的。”
范小京：“兴趣爱好……可我真的找不出自己适合发展什么啊。”
齐东山正张口说“范小京……”，那边的王浩突然冲口而出：“没有任何借口——这是美国西点军校200年来奉行的最重要的行为准则。”
范小京喃喃着：“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借口……”
齐东山一拍范小京肩膀：“对！没有任何借口，不要为自己寻找什么借口。”
范小京低头：“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