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喀索斯的倒影--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故事》-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故事-第55章


这周回去的事。我的表姐,就在我们学校上高二那个。嘉妮见过的,这学期开学她有次来找过我。那个表姐呢,家就在长途汽车站附近。她这次跟我说,五一那天上午,她出门去逛街,亲眼看到一个打扮很酷的男生,带着一个漂亮女孩,真是绝配!她不由得走近了去瞧瞧。结果,你们知道这一对妙人是谁?就是刘大悲和江若童!刘大悲是我们学校的名人,谁不认识?江若童她叫不上名字,但知道和我一个班的。她看过还不敢相信,仔细瞅了瞅,真是刘大悲!耳朵上戴着一只耳钉的刘大悲!她一直目送他们上了去q市的长途汽车!和网上那则帖子说的丝毫不差!” 
“哇!不会吧?还真有这回事啊!我也奇怪,编谣言的人何以细节那么准确,原来竟然是真的!”欧阳菲菲非常惊讶地喊道。 
“怎么样?你想不到刘大悲这个人藏得这么深吧?而且其实我们年级早就有人说那个女孩是江若童。我们班的人不信,因为大家知道她是黄凯的女朋友。其实,哼、哼、哼 …… 以刘大悲的老谋深算,哄一个小女孩上钩还不容易?” 
“是啊!从黄凯失踪了两周一直到回来被学校开除,从来也没见江若童有什么特别表示。不过,也有人说她在厕所偷偷哭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 ” 
“算了吧,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孩还会哭?江若童这种女孩,表面上假装天真,内里其实比谁都精!可男人们就好这一口啊!清纯的不得了!嗲声嗲气娇滴滴的!哼,我听她说话都讨厌!受不了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人家又是外省来的靓女,啧啧啧,男人们谁不想上去咬一口?!黄凯、刘大悲都不例外!我们班很多男生都追过江若童。连那个没脑的混蛋黄秋豪,听说高一刚来,就傻不拉唧地跑到江若童身边,无限深情地说:‘若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 这事可不是我瞎编,是江若童跟许美静吹水时,我亲耳在旁边听的 …… ” 
“江若童是有点矫情啦。上周还不得意洋洋的拿刘大悲写的字到班上炫耀 …… ” 
“可不是!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外表清纯得像天使,骨子里却是淫娃荡妇!” 
“算了吧!同学一场,何必这么刻薄!早晚抬头不见低头见。漂亮女孩谁不爱?连我都觉得江若童很可爱。就算刘大悲真的喜欢上江若童,我看也没什么不可以。鲁迅娶了许广平,沈从文猛追张兆和,还是文学史上的佳话呢!他们要真的真心相爱,又何劳我们这些外人来评头论足?!”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林嘉妮,忽然开口一番话,让苏畅和欧阳菲菲都愣住了,短暂的陷入了沉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嘉妮又道: 
“你们先聊,宿舍里空气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站起来快速奔出门外。刚到走廊上,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滚。她一手使劲地捂着嘴,让自己别哭出声来,一边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 
。。
第二十七章 “永恒的女性,引我们上升!”

星期三,早读课。 
又是一个没有太阳荒寒的早晨。空气里焦糊的味道越发浓重。刘大悲走出教室,凭栏四望,城市还没有醒来。远处高高低低的楼群被昏黄的雾霭笼罩,如同沙漠中的废墟,恍恍惚惚做着一个污秽的噩梦。只有电视台圆圆的塔尖,从被淹没的没有一点生气的荒凉里冒出来,孤零零地刺向天空。但看上去好像疲倦不堪,马上就要倒坍似的,望久了令人心惊。 
忽然刘大悲的手机响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 
“喂,老同学,还记得我吗?谅你也不敢忘!” 
“你、你,你是……哦,他妈的,‘孔祥熙’!” 
“对了!我就不信你能忘了阿拉!嘿!刘老师,现在混得如何啊?” 
“快别提了,一言难尽!你呢,他妈的,我还以为你小子从地球上蒸发了!回国了吗?” 
“当然是回我们大上海!不过人现在在北京呢!再有半个小时上飞机,中午过广州。你那离广州远不远?有空我们见个面啊。” 
这个“孔祥熙”,真名叫孔肇曦。刘大悲的大学同学。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这哥们也算是一奇人。先说长相就不凡,高大粗豪,孔武有力,胸前和腿上黑黝黝的汗毛波澜壮阔,一点也寻不见江南人的清秀,典型的南人北相。他当年和刘大悲走在路上,打死也没人相信他是上海人,倒是皮肤白皙的刘大悲有点小桥流水杏花春雨的风味。据说这样的人多福多贵,这话大概是真的吧。反正和刘大悲一起,这哥们从来都是挥金如土,慷慨解囊,一点也嗅不出上海人那点令全国人民反感的锱珠必较的 “孤寒” 气。刘大悲也不知和他借了多少回钱,号称刘的“钱袋子”,所以刘才呼他作“孔祥熙”。虽然那些借款金额都不大,也是旋借旋还,但次数太多,谁也记不住,刘老是记得好像有几次没还人家似的,但也搞不清,好朋友之间,谁记得这个,所以永远成了一笔糊涂帐。刘大悲大一一入学,就和这个表面阴沉寡言,其实极能吹的家伙一见如故。两人都不喜欢上课,喜欢在一起自命不凡,一会儿自称是歌德和席勒,一会儿是庄子与惠施。两人主要的活动就是互相抬杠互相吹捧,比着赛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痛骂天下的凡夫俗子,粪土古往今来的一切千户侯万户侯。狂得都没边没影了,但心里还是清醒的,发愤读书,乐以忘忧,曾不知老之将至。 
大二开学不久,孔祥熙有一天咚咚咚踩着他那一贯地动山摇的步子来找刘大悲。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跟刘说: 
“兄弟,有点对不住你了!” 
“又搞什么鬼?” 
“我要转系了,要去外院学德语。” 
“嘿!他妈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还是保守一点为好。以后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 
“别说的那么伤感!不过,你狗日的狠!把老子一个人撇下了,以后谁还会让我拿个斧头砍?” 
“是啊。他妈的,以后哪里找得到像老子这么勇敢的鼻子!” 
“给我个理由!” 
“就两条:第一,我觉得中文系简直是他妈浪费时间、浪费青春!什么鸟都学不到!你看我们周围那些人(同学),全他妈是些市侩、乡愿、婊子!不想和他们玩了!还是学点真本领要紧!不然以后出了江湖怎么混?!第二,我也想出国去看看。中国的空气多糟!简直能把人活埋了!不想去美国,美国人多没文化啊!尽整他妈的些肯德基麦当劳!还是去欧洲好,到歌德尼采叔本华的故乡看看!” 
“怎么,不但转系还要出国?” 
“是啊,先学一年德语,然后再出去。后两年在那里上上大学。两年也就够了吧。呆时间长了也烦。” 
“唉,‘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我还以为是外语学院那帮小妹妹把那你小子给迷住了呢!” 
“那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理由。大悲兄,这一年里我可不要白过,德国话固然要学好,置身花丛,不折他娘的三朵五朵的,也太对不起人民群众!” 
“那是!你小子裤裆下面造的孽的还少?毁了多少西施、王昭君们的名节啊!光是给北京市各大医院处女膜修复专科,就提供了多少生意!” 
两个人哈哈大笑。笑完了出去喝酒,回来时烂醉如泥。此后,“孔祥熙”果然从中文系消失不见,移师外语学院去学德国话了。起初还每周见面一次,后来次数就越来越少,从一月一回到数月一回。但多数都是他来找刘大悲,刘去寻他断然是寻不见的,早不知钻到那里风流去了。但这一年看得出,“孔祥熙”同学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起码从生活上来讲,称得上清心寡欲,因为这一年之中,才仅仅换了两次女朋友。 
此后,“孔祥熙”去国,临走前还和刘大悲喝了一场,等出了国,就一直音讯全无。所以大学后两年,刘大悲过得相当寂寞,再找不到一个人来和他一起斗嘴、喝酒、骂娘了。他这才感受到什么叫做“知音世所稀”、什么叫做“弦断有谁听”。但让刘大悲难免惊奇的是,转专业多不容易的事啊,他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办成了。出国也是,那些手续多麻烦啊。但从来没听见孔祥熙在他耳边谈起过,倒是经常口气大的不得了,好像学校是他们家开的、地球是他们家厨房,他想去哪就去哪。他只知孔祥熙家里应该很有钱,至于倒底他家是做什么的,从来没问过。他这个人对别人的私生活兴趣很低,即使好朋友,人家不主动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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