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获奖者翘楚之作:盛于繁花》第50章


〃还真当真啊,那我再考虑下好了。〃
刚挂下电话,有来电,陌生的号码,我想该不会又一个女生打错了吧。
〃喂,你好。〃
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孙慧。〃
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对这个名字的感觉竟然是陌生的,然后突然想起来,是我写情书过去那个。只是,完全没印象了。
〃什么事吗?〃
〃请我吃饭哦,学校西门南边那个德克士你应该知道吧,三分钟后我在那里等你,你可以不来。〃操,都会这个。
三分钟不算长,而且从网吧到她说那个地方还有一段路程。一路过去,绕过无数推销盗版cd和报纸以及到处可见的发传单的人。打翻一个卖金鱼的妇女的一只鱼缸,在溅了一身的脏水之后被讹去人民币20块。就要到有大幅任贤齐在傻笑的宣传海报的那家店面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苏。
〃你现在有没空?〃
〃做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请你吃东西啊。顺带说一些事情!〃她有点激动的样子。
〃我现在有点事,恐怕是走不开,不如下次吧,这次先把要说的话留下。〃
〃算了。〃她挂了。
(八)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约别人出来或者被约出来的时候都喜欢让别人守时的情况下自己却迟到那么一小会儿,而又在刚刚达到你所能忍耐的最大等待极限时她就刚好出现了。而且我很奇怪好好的天怎么她还要带把雨伞出来。
似乎只是为了证明她的百分百女生特性,除了汉堡和可乐以外我们只要了份中薯,就这么些她也不怎么肯动口,一句一个会胖的,可乐也被她以会长黑痣为由几乎原封不动地给留在了那里。我说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咖啡、果珍或者是茶的,她没答理,却对人家附送的西红柿酸辣酱爱不释手,很快把手头里的处理掉后兴奋地跑到服务生那里问还能不能再送一包。打开门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雨,我不觉敬佩起她的预感来。似乎她也找不到什么话说,一路默然,从包里拿出镜子抚弄了两次头发外加补了一次妆,然后开始对从身边走过的一个伞撑得很低的女人感兴趣起来,伸着头看人家,恨不得把眼睛卸下来用根竹竿挑起来捅过去。我说不用看了,丑女才以背示人,如果是美女,她会巴不得把伞柄给加长800米。
〃咦,我撑伞也很低的哦。〃
〃你还真把自己给当了美女呀?〃不过这话我没说出来。因为我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能去攻击别人最脆弱的地方。
等完全脱了身我就打了个电话过去,我不知道她找我到底是要告诉什么事情,我想哪怕是开几个玩笑也会感觉比较好一点,或者再问她有没考虑好要做我女朋友,我笑了。但没人接,电话里说: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重播请按1,返回请按其他键。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按了下1,似乎要无限延伸下去的〃嘟、嘟〃声声声击打心房,直到还是那个声音:〃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重播请按1,返回请按其他键。〃按1,〃嘟……嘟……,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重播请按1……〃按1,〃嘟……嘟……,您……〃按1,〃嘟……嘟……,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重播请按1,返回请按其他键。〃挂上电话。
我没敢耽搁,稍等了一会就又打了过去,等待音响了两次后,她接了。
〃抱歉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然后是挂断电话的急促的嘟嘟声。
我又拨了一次过去。〃能告诉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没怎么。〃
〃那是怎么回事呢,还生这么大的气?〃
〃你真想知道吗?〃
〃说出来也许会好一些吧。〃
〃呵,你真的一直到现在都还以为第一次我真是凑巧打错电话到你那里的吗?刚过来时就听说哲学系有个不错的人,写字的,很有才华,沉默,不爱说话,我就想认识下,那个号码是我托无数人才得到的,你能够想象得到第一次打过去听到你的声音我有多激动吗?可是一切也许真的就都是错的,包含着太多的玩笑,谁叫我一开始就把它给说成了错的呢。〃
我很诧异,而且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辩驳的能力,我不认为对她说其实现在我早已经不写什么字了。以前我写字是因为要一个人高兴,而她的伤害让我终于摆脱了困扰了我很久的典型的王小波式的调侃风格,却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残酷的经历也开始让我成为一个演说家之类的能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在你说的所有话当中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说要我做你女朋友吧,那话从你口中那么轻易地吐出,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我真想当时就答应你,但谁又知道你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呢?〃
是认真的,我确定那是认真的!
〃他们都说你在追求本班一个女生,我多希望传闻里面的女主角是我。而且我宁愿当作那些都只是他们在胡说,尤其在你第二次问我是否考虑清楚之后,我想不会有玩笑可以开得那么长久吧。几分钟之后我就故意找了个理由,打电话过去要请你去吃德克士,我想如果你再提一句,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你接的电话,说你有事情,走不开,你太混账了,知道吗?省登宇。为什么我在德克士看到的是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我是足够混账,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那是一个玩笑,而对你才是真实的。雨一滴滴地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像天空的哭泣,我拿着电话,脸色难看,沉默无语。
〃我不喜欢你这样吊儿郎当,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在开玩笑,让人总是感觉不安稳。我不喜欢……〃
后面的我就再听不清了,每一句话语像无数刀锋围绕着我的身体旋转,我想喊,想叫,想大哭,可是我什么都没做,站在那里感受着雨滴的温度。我不想做什么解释,我不想说受过的伤害使我不得不对整个世界怀有戒备,对很多事情我开始怀疑,我不想说只有以这么玩笑的态度我才能勉强过得下去,而不至于被忧伤摧垮。听筒里传出熟悉的急促的〃嘟嘟〃声,她离开了,而我还在原地。
(九)
来西安后第一次通宵上网,感觉又回到了高三阶段,回忆更加清晰,没日没夜的上网,落在键盘上的泪水,一切都那么熟悉。轮回,往复。终于第一次学会玩cs,每天上去与人大杀100局后,从自己的角色上抬起头来,看看时间又就这么过去了。一段时间下来无论谁看到我的样子总会特别吃惊,也许他们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人能表现出如此的颓废。
时间很快到了11月,西安天气的变化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杨晃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几个人围着桌子在一起,感觉很温暖。喝了许多酒。然后一起去ktv,几首歌后我们打破了房间的玻璃门,砸坏掉两张凳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开始变得疯狂。杨晃突然说他想家了,我说算了吧,还有兄弟在呢,然后拿起麦克风,我说让我来为你唱首歌吧,乱舞春秋。音乐,掌声,歌唱到一半的时候我跑了出去,吐了一地,我埋下身子,却再也不想起来,我感觉我是真的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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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面包店的女孩
文/吴建雄
'无声'
故事如同一棵萌发的嫩芽一样滋生在城市。
连接城市的两头,有一条路,鸡蛋花,大榕树,中间有个面包屋。
没有人知道怎么会有一个面包屋,但它就那么位于都市中间。在面包屋前看到的星星比都市的任何一处的都要多,都要亮。
城市的一头有一个面包屋,里面有个女孩,用甜甜的笑容迎接着光顾的客人。扎着辫子,穿着绣着暗花的素白围裙,围裙的边上有天蓝色的碎花。
都市的一头,住着个男人。男人不帅,也不可爱。男人有点洁癖,希望用干净的打扮弥补身体的不足。
每天清晨,男人起床,洗澡,穿好衣服,出门。从城市的一头,走到城市的另一头。他会路过城市中间的面包屋,但他一直没有留意。他习惯不吃早餐,就算吃也只吃面包,但他天天只拿着一瓶五百二十四毫升的矿泉水上班。
他工作认真,不断为自己的理想努力。
至于,城市的中间有一个面包屋,他不知道。那个扎辫子的女孩,他不认识。
他不属于这个城市,有一天他会离开。
于是,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男人从面包屋前匆匆走过,却没有意识到都市有一家面包屋,意识到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当然,他从来也没有光顾过这家面包屋。
就是五毛钱一块的小蛋糕,他也没有尝过。
男人一天会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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