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273章


极以来,数十载孜孜汲汲,小心敬慎,方致四海承平,天下粗安,至今仍夙夜不遑,而未尝少懈。为人主者,必得要有这份守正持衡的定性,物欲不移其志的坚刚。”
康熙这番言语好似有感而发,并非是顺着王顼龄的话训诫群臣,在场众人,非亲信重臣便是青年俊秀,皆明敏冠于朝中,如马齐、徐元梦等皆是侍驾数十年的亲近老臣;如王掞、王顼龄等更是饱学硕儒,就连嵩祝、萧永藻等,也都是职在中枢的阁臣,闻得皇帝这一番透露心声的话,实在令他们在拜服称颂之余,心内不禁也多兜兜转转了几个回合,各有思虑,起身之时,一径面面相觑。
“今儿就到这儿罢。对了廷锡啊,你上次在折子里说那个《皇舆全览图》不是竟成了么?朕看也不必等什么日子,今儿就去瞧瞧。”蒋廷锡乃是云贵总督蒋陈锡之弟,非止学问优长、诗文俱佳,更尤擅书画之巧思,他笔下之花鸟兰竹,无不风神栩栩,谐趣雅致,深得名家推崇。而同为翰林出身,张廷玉深受文端公家学,以敦勉寡交自律,平素端方少言,这与他的明练洒如又是极不同处,是以在一众内阁学士中,蒋廷锡实为风流俊秀、儒雅文静第一人,圣驾面前,二人更是相得益彰。
听罢康熙所问,蒋廷锡自然承旨称是,一时引着康熙前行,群臣相随其后,到得文华殿的西配殿集义殿中。集义殿中呈放的乃是《皇舆全览图》的原幅总图,殿侧以楠木支架撑起全图,图中除却所绘山脉水道、州县方隅皆按实距测量绘制之外,更依西洋经纬之法分幅,这确是从未有之事。群臣就近而观,无不啧啧称叹——图中大到名川灵渎,小到泉涧溪潭,莫不顺山脉以分流,随地形而转下,萦回盘带,刻镂绣错,寻源溯委,条贯井然;另有关门塞口、海汛江防,及村堡戍台、驿亭津镇等星罗棋布,其间守冲据险之势,环卫交通之能,皆鳞次栉比,纤悉毕载。
蒋廷锡侍立在侧,向坐在小肩舆上的康熙一一指着图中所示道,“我大清疆域南北横贯,一路起自昆仑东北,历西番境,至兴安岭,达于盛京,南折入朝鲜境入海;一路起自昆仑东南,历云贵、广西、湖广、江西境,或东或北,折至闽、浙入海。东南东北,皆际海为界;西南西北,直达番回诸部。”康熙目光沿着蒋廷锡所示,时时点头,一壁令群臣就近而观,一壁问道,“以往舆图皆有堪合之差,此次若何?”
蒋廷锡肃手一躬,谦敬回道,“回皇上,经臣等详勘,总图和分省之图皆与舆图地记相校过,且严合之后并无舛错。”见康熙颔首默许,蒋廷锡才又比着舆图左右,称颂道,“皇上恩服宇内,非止克成四海宁靖之功,更是殚竭格物致知之诚。以此图而言,乃是皇上精求博考,历三十余年,分命使臣测量极度而得,舛谬处又极微,比之以往所刊舆图,诚可称得上开辟方圆至宝之成,以此图颁布天下,则必流益于万世。”一席话,说的康熙面上倒是露出一丝极为难得的笑容来,转身笑问众人道,“你们怎么看?”一时有参与过校勘的马齐、王掞等也都笑望过来,先冲着康熙一躬,继而领衔齐齐跪叩道,“臣等能恭进此图,欢忭幸甚。”
康熙略只一笑,随意摆摆手,众人这方起身,康熙的目光又落回到那三江汇流之处,久久地定在青藏一域。马齐等几个议政大臣,心意自也随皇帝而动,却是不敢贸然开言,直待了一时,才见康熙伸手点在了西宁重镇上,“日前,大将军王同朕奏请要与富宁安合兵一处,先行进取吐鲁番,再伺机进藏。”“可——”左近的徐元梦乍听此言,便倍觉不妥,刚忍不住蹦了一个字出来,便被站在身旁的马齐暗暗扯了一把,徐元梦当下只得住了言语,看向马齐时,目光里还直透着“这恐失之冒进”的意思,然而迎着徐元梦的目光,马齐却是转头深望了康熙一眼,继而摇了摇头。
(奇怪,上周发的怎么没有更新成功。。。。。。)
第三百六十一章 风云渐起 (七)
更新时间20121119 12:49:31 字数:2188
马齐对康熙所悉之深,绝非徐元梦可比,他这会子不让徐元梦点破,乃是深怕他这直性子,一个不慎又要触了康熙的霉头,他心中默想:眼下西北战局并不明朗,更绝非有利于朝廷,十四阿哥如此奏议,不过是急切之下做的邀功之想,不能作数。当日委他以大将军王率部出征,本就名大于实,宣威蒙古之意更重,就便大军真要进取吐鲁番,他不通兵事,届时依仗的也只能是富宁安。皇帝天纵英明,兵事上头更不乏明睿之断,对于十四阿哥此次出征,更是圣意默运于一心,当间这些哪有瞧不透的,何须再垂问于臣下?再者,就算皇帝真要以此事相商,要紧军务又怎会在此随意问及?皇帝年事已高,平日里思虑之事更是只多不少,想来也是看了这舆图,另生出些感慨,才随意道出的罢。
在场诸臣无不是人精,一时无人答腔,然而倒也是数马齐猜的精准,果不其然,康熙盯着舆图西北一角,沉默了片刻,才兀自道,“以眼前情势看来,今年大军倒不宜入藏,胤祯这一路,还是防守西宁相机行事为要。”马齐连忙出声应道,“嗻,奴才即刻着内阁行文富宁安。”“十四阿哥处也照发。”“嗻。”马齐躬身一肃,自复了阁臣之位,马齐凡事更添了三分明敏,此刻抬眼见皇帝面上似有颓色,随即一想,便岔了话题近前问道,“奴才有一事请奏,前番大将军王离京之时,主子曾有旨颁赏银绸,只是这具体数目内务府并无成例可查,时日又短,还不及请主子的示下……”
康熙略一想,“朕不为劳师,特赏给他的。你让内务府遣两个人去,十万两银子、绸五百匹,送往军前也就够了,不必依什么成例。”话音刚落,马齐才要应,康熙又抬手叫住了他,补着吩咐道,“哦对了,他嫡子弘明同完颜氏的亲事,该封赏升格的地方儿,你和宗人府都过问一下,他人在军前,总不要为了京里的事操心。”“嗻。”马齐应声称旨,心中却是为着皇帝的用意,不禁多想了两分——十万两银子说多并不多,说少不少,宗室亲王以下鲜少能得到这份荣赏,按说胤祯以王爵的名分,得此赏赐也不为过,可终究他这个‘大将军王’一无亲王仪仗,二不食亲王薪俸,三则他尚无丝毫战功,说起来这却是个没有名目的赏赐……而皇帝连着厚赉有加,恩泽家人,也似觉刻意了些……
康熙吩咐的虽都只是些琐事,然而经内务府依圣意备办之后,却是引得人人侧目,无不宣赞大将军王圣眷深厚。旁人也还罢了,自不敢去眼红那一位,偏着几个王府里的小辈在一处就学,天潢贵胄的身份生就浑事不怕,又不能深体乃父们在君前如履薄冰的小心敬慎,多少免不得在背后,议论那几个得势的堂兄弟们一番,消息传的偏了,就有那等胆子大的,不服气地凑在一处揶揄两句,这一来二去的,几句不敬之词也就不慎带了出来。也是事有凑巧,该着这两个小阿哥倒霉,弘时与弘昌两个打宗学里出来,已是日已交暮,弘时只道是乃父前一日交待过了今日入宫复旨,要晚些回府,便一时松了玩心,好说歹说地,缠磨着弘昌先别家去,随自己一道回府在后花园里消遣起来。
“就弘皙那张狂样儿,我便看他不上,亏得他还以皇长孙自居,倒不看看他阿玛还有翻身之日没有?不介皇玛法是可怜他没了阿玛额娘,孤苦伶仃一人,平日才多少许他点恩典罢了,这就不知斤两起来了,他难不成还做着嫡长孙嗣位的美梦呢?”弘皙生来便是个太子嫡长子的身份,身份贵重,自小在宠溺中长大,就有后头废立的变故,也是仰仗康熙宠眷不减,是以那一副颐指气使、狂妄张致的脾性就从未改过,素日里连他几个年幼的小叔叔也不曾放在眼中,又怎会瞧的上弘时等,弘时等人平辈论交,也是尤其腻味弘皙,白日间与弘昇、弘曦几个议论的正畅快解气,以致这会子回府了仍是兴致不减,扯着弘昌又说起这一篇来。
弘昌却是没敢接弘时的话茬,虽同是庶子,然他也比不得弘时,性子上本就软弱个三分,加之其父胤祥如今的处境,两家之别几近天渊。他本不敢在外头胡说这些忌讳的话,可被弘时连推了几下儿,又终究是少年性子,避不开这些热闹,弘昌才嘻嘻一笑应道,“我倒觉着今儿弘昇说的很是,皇玛法给十四叔家的恩典未免太厚,可恩厚不能全福,是这个理儿不?”
弘时极不屑地一哼,低头下狠脚一踢,地上小石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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