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费曼先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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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躺在旅馆的泳池畔,有个家伙走过来跟我聊天。忘了为什么,但他以为我是个打工讨生活的,而他认为,那样做太傻了。“你看我多悠哉游哉,”他说:“我都在游泳池旁闲逛,享受生活。”
“你怎么可以不用工作就能过活?”
“简单得很,我赌马。”
“我不懂赛马,但我想不通你怎么可以靠赌马过活?”
我说,满腹狐疑。
“当然可以,”他说:“我就是这样过的啦!这样吧,我教你怎样赌。我们一道去,我保证你会赢100美元。”
“你怎么保证?”
“我赌100美元你会赢,”他说,“因此如果你赢了,你一点损失也没有;如果你输,我就给你100块!”
我就想:“对啊!如果我赢了100美元,我就输他100美元,我什么也没损失,就当作是一种练习好了——这证明他的说法行得通。如果他输了呢, 我就赢了100块了。
这真美妙呀!”
他带我去一个投注站,那里列出了马的名称以及全美各地的赛马场。他介绍我认识一些人,这些人说:“他很了不起!我赢过100美元!”
慢慢地我明白到,原来我也要凑出一些钱来下注,便开始有点紧张。“我要赌多少钱?”我问。
“噢,三四百美元吧。”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而且,这令我担心起来了:万一我全输了呢?
他说,“你听我说,我教你下注,只收你50美元的顾问费,而且赢了才收钱。如果不灵呢,我会给你100块。”
我盘算:“哇!那么我稳赢了——不是50就是100块!
他怎么能那样做?”随即意识到,如果机率平均的话,你赢100块的机率对输400块的机率是4比1。 因此每试5个人之中,有4次他们会赢得100块, 他则拿到200元顾问费(同时指出他是多厉害);第5次他要付100元;所以平均说来,他每付100块就拿回来200块!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那样做了。
我们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持续了好几天,他又发明了一些新方式,乍听之下好像很划得来,但当我仔细想一会儿之后,便明白了其中的巧妙。终于,他沮丧地说:“好了,这样吧,你给我50美元顾问费,如果你输了,我还你所有的钱。”
这样我要输也难了!于是我说:“好,就此说定吧。”
“好极了,”他说:“但可惜这个周末我要去旧金山一趟,你把结果寄给我好了。如果你输了你的400块, 我也会把钱寄给你。”
他的第一套计划靠老老实实的数学赚钱。但现在他要出城去了,这一次,他能赚钱的唯一方法是不把钱寄来——当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因此,我始终没接受他的建议;但看他怎么操作这些赌法,倒是娱乐性十足。
喜欢表演女郎
在拉斯维加斯的另一乐趣,是认识表演女郎。在两场表演中间休息时,她们都待在酒吧里,我猜这是旅馆方面要求她们这样做,以招徕更多赌客的。我就是那样认识了好几位表演女郎,跟她们谈话,发现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那些说“表演女郎?”的人,心中早已存有偏见!但在任何一个团体中,如果你仔细看看,就发现包含了各色人等。
例如,那里有一位是东岸某大学院长的女儿,她很有舞蹈的天分,也喜欢跳舞;暑假到了,跳舞工作也不好找,于是她便来赌城,成为舞团的一分子。大部分的表演女郎都很好、很友善,她们都很漂亮,而我很喜欢漂亮的女孩。
事实上,表演女郎是我这么喜欢拉斯维加斯的真正原因!
起先我有点胆怯:她们都那么漂亮、那么有名,我跟她们聊天时,讲话也会有点口吃。开始时很困难,但慢慢就比较好了,最后我信心愈来愈足够,什么人也不怕了。
我经常都难以解释地会碰上很多奇遇。这有点像钓鱼,你把线放出去之后,耐心等候,总会有鱼儿上钩。当我告诉别人我碰到过的冒险奇遇之后,他们会说:“噢,来吧——我们去遇遇看!”于是,我们就走到某家酒吧去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但待不了20分钟他们就失去耐性了,事实上,你平均要花上两天时间,才会碰到些什么。我花了很多时间跟表演女郎聊天,然后,一个女孩就会介绍我认识另一个,不多久,有趣的事情就常常发生了。
我记得有个喜欢喝吉普森酒的女孩。她在弗朗明哥旅馆跳舞,后来我跟她蛮熟络的。每次我到赌城,我就先点了杯吉普森放在她的桌上,好让她知道我来了。
有一次我跑去坐她旁边,她却说:“今晚我跟另一个男人坐,他是从得州来的大凯子。”(我早已听说过这家伙了,每次他玩掷骰子时,大家都围过来看他赌。)他回到我们这一桌时,我那表演女郎朋友便介绍我跟他认识。
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吗?昨晚我在这儿输了6万美元呢。”
我很了解该怎么反应。我转向他,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说:“那代表了聪明呢?还是笨?”
那时我们在餐厅里吃着早餐,他说:“嘿,让我替你签帐,他们不会跟我收钱的,因为我在这里赌得太多了。”
“我的钱还够,不致于要别人替我付早餐,谢啦!”
每次他在炫耀、企图引起我的注意时,我就挫他锐气。他什么都试过了,他多有钱、在得州拥有多少油田,但没有一样灵光;因为我很了解这一套!结果我们在一起还蛮开心的。
有一次我们坐在酒吧间,他向我说:“看到坐在那边的女孩吗?她们是洛杉矶来的妓女。”
她们看来很优雅,别有一种格调。
他说:“我介绍你跟他们认识,随便你挑哪一个,我付钱。”
我并没很想认识她们,也知道他故意那样说,目的不过是要炫耀而已,便拒绝他。但我又想:“这很有意思!
这个家伙这么拼命要我注意他,甚至愿意替我‘买’这个。
要是有那么一天告诉别人这故事……”于是说:“好吧,替我介绍。”
我们走过去,他介绍我认识她们,我们就闲聊了一会儿。女服务生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我只要了杯水,身旁的女孩问我:“我可以点香槟吗?”
“你要点什么都行,”我说,冷冷的,“因为是你付钱。”
“你是怎么了?”她说:“吝啬鬼还是什么的?”
“说对了。”
“真没有绅士风度!”她忿忿不平。
“你立刻看出来啦!”我说。多年前在新墨西哥州,我就学会不要当绅士。
很快,他们就反过来要请我喝酒了(差点忘了说,那位得州富豪一直没再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孩说:“我们去艾环槽旅馆玩玩吧,也许那边比较热闹。”我们坐上她们的车。车子很漂亮,她们人也很好。路上她们问起我的名字。
“狄克·费曼。”
“你打哪儿来?狄克,在哪儿高就?”
“我从帕沙迪纳来,在加州理工学院工作。”
有个女孩说:“噢,有个什么科学家鲍林(linuspauling)是不是也在那里?”
我到过拉斯维加斯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碰过懂科学的人。我跟各式各样的生意人聊过,对他们而言,科学家完全不是人。“是呀!”我回答,诧异得不得了。
“还有一个叫乔兰或什么的——是个物理学家。”我简直不能置信。我跟一群妓女在一起,而她们知道这许多!
“对呀!他叫葛尔曼(murray gell…mann)!你怎么晓得的?”
“你的照片在时代周刊上出现过。”没错,有一期他们把美国10个科学家的照片放了进去,我是其中之一,鲍林跟葛尔曼也在那里。
“你怎么记得我们的名字?”我问。
“是这样的,我们一张张照片地看过去,看看谁最年轻、最英俊!”(葛尔曼比我年轻。)到了艾环槽旅馆,她们继续玩这个其他人经常跟她们玩的游戏:“想不想赌钱?”他们问。我用她们的钱赌了几把,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她们说:“喂,我们看到了个‘活’的,要离开你了。”回去继续工作。
约翰大头的老婆
另一次,我坐在酒吧里,注意到两个女孩跟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在一起。后来他离去,她们就过来找我:比较漂亮和活泼的坐在我旁边,她那比较呆板的朋友潘美拉坐在我对面。
一切都很顺利。她很友善,不一会就挨过来,我也伸手搂着她。然后进来两个男人,坐在旁边的桌边。但女服务生还没过来招待,他们就走了。
“看到那两个人吗?”我的新朋友说。
“看到呀。”
“他们是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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