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费曼先生》第69章


,然后在幻觉之中告诉自己,它们是另一种智慧体,那也不一定等于说它们真的是智慧体,那只不过代表了你有这个幻觉而已。于是我也很意外,自己居然会以为真的发现记忆储存的方式,要过了45分钟才想起来犯了错误,而且这是我一直都在叫别人不要犯的错误!
另外一个我经常在想的问题是,幻觉是不是像梦一样,会受到已经在你心里的东西所影响,比方说,被一两天前的经验或者是心目中希望看到的东西所左右?我相信我会有“元神出窍”的经验,完全是因为就在我要进入实验箱之前,大家刚好在讨论这个题目。而我之所以会有关于记忆如何存在脑袋中的幻觉,我相信,也是因为之前的一个礼拜,我都在想那个题目。
我在那里跟很多人讨论过经验的真实性,他们反驳说根据实验科学的原则,如果某项经验能够重复,它就应该是真实的了。因此如果很多人都看到会说话的金球,不停地在跟他们说话,那么这些金球就一定是真实的了。我的想法则是,在这种情形之前,一定有那么一点关于金球的讨论,因此当实验者产生幻觉时,他会看到近似于金球的东西——也许是蓝色的球——他以为他在重复那份经验。
我觉得我能了解,那些早就打定主意要同意某种观点,以及从实验中取得的认同之间,是有分别的。好笑的是,要指出其中分别并不难,但要定义清楚就很困难了!
我也相信,外在环境和产生幻觉的人的内在心理之间,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可是有很多人根据自身的经验,还是相信幻觉里藏有真实性。这个想法也可用来说明许多释梦成功的例子。例如,有些心理分析师讨论各种符号的意义,以解释梦境;然后,很可能这些符号就在下一个梦中出现了。因此,我想也许解释幻觉和梦本身,是一件自我催生的事情——一般来说,你都会有某种程度的成功,特别是如果你预先跟别人讨论这件事。
通常我需要15分钟才能让幻觉出现,但是有几次,当我在事前吸了一点大麻之后,幻觉很快便出现了。不过,15分钟也已经够快了。
经常发生的是随着幻觉的出现,也会有很多“垃圾”
不请自来:很多混乱的影像、完全随机出现的废物。我也试着把这些垃圾影像记下来好作分类,但它们都特别难记。
我想在那时候,我很接近入睡状态——好像有某种逻辑上的关联,但当你回忆是什么让你想到你在想的东西,你却想不起来。事实上,很快你就忘记你想记起来的是什么了。
我能记得起来的只有像在芝加哥的一个白色路牌,上面有个什么点的,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经常都这样。
李历有好几个不同的实验箱,我们就做了各种实验。
就幻觉而言,结果好像没有什么大分别,我慢慢相信,水箱根本是不必要的。现在我知道怎么做之后,我觉得只需要静坐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那些花哨的装备呢?
于是我跑回家,把灯关掉,坐在客厅里一张舒服的椅子里,但我试了又试,都不成功。离开水箱之后,我从来没有获得幻觉。我很想试试能在家里就看到幻觉,也毫不怀疑你可以靠冥想和练习来达到那种境界,但我从来没那样练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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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笑闹中的真智慧…11
^生。网!
草包族科学
在中古世纪期间,各种疯狂荒谬的想法可谓层出不穷,例如犀牛角可以增进性能力,就是其中之一。随后有人发现了过滤想法的方法,试验哪些构想可行、哪些不可行,把不可行者淘汰掉。当然,这个方法逐渐发展成为科学。
它一直发展得很好,我们今天已经进入科学时代了。事实上,我们的年代是那么的科学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难以想象,以前怎么可能出现过巫医,因为他们所提出的想法全都行不通——至多只有少数的想法是行得通的。
然而直到今天,我还是会碰到很多的人,或迟或早跟我谈到不明飞行物体、占星术,或者是某些神秘主义、扩张意识、各种新型意识。超能力等等。我因此下了一个结论:这并不是个科学的世界。
大多数人都相信这许许多多的神奇事物,我便决定研究看看原因何在。而我喜爱追寻真理的好奇心,则把我带到困境之中,因为我发现了世上居然有这许多的废话和废物!
首先,我要研究的是各种神秘主义以及神秘经验。我躺在与外界隔绝的水箱内,体验了许多个小时的幻觉,对它有些了解。然后我跑到依沙伦(esalen),那是这类想法的温床。事先我没想到那里会有那么多怪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依沙伦有好多巨大的温泉浴池,盖在一处离海平面30英尺高的峭壁平台上。我在依沙伦最愉快的经验之一,就是坐在这些浴池里,看着海浪打到下面的岩石上,看着无云的蓝天,以及漂亮女孩静静地出现。
有一次我又坐在浴池里,浴池内原先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孩以及一个好像不认识的家伙。我立刻开始想:“我应该怎样跟她搭讪呢?”
我还在想应该说些什么,那家伙便跟她说:“呃,我在学按摩。你能让我练习吗?”
“当然可以。”她说。他们走出浴池,她躺在附近的按摩台上。
我想:“那句开场白真绝啊!我怎么也想不到可以这样问!”他开始按摩她的大脚指头。“我可以感觉到,”
他说:“我感觉到凹下去的地方——那是不是脑下垂体呢?”
我脱口而出:“老兄,你离脑下垂体还远得很呢!”
我也研究过超能力现象,最近的大热门是焦勒(urigeller),据说他只要用手指抚摸钥匙,就能使它弯曲。
在他的邀请之下,我便跑到他旅馆房间内,看他表现观心术和弯曲钥匙。在观心方面他没一样表演成功,也许没有人能看穿我的心吧?而我的小孩拿着一根钥匙让他摸,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他说他的超能力在水中比较能够施展得开;你们可以想象,我们便跟着他跑到浴室里。水龙头开着,他在水中拼命抚摸那把钥匙,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我根本无法研究这个现象。
接下来我想,我们还相信些什么?(那时候我想到巫医,想到要研究他们的真伪是多么地容易:你只要注意他们什么也弄不成就行了。)于是我去找些更多人相信的事物,例如“我们已经掌握到教学方法”等。目前虽有很多阅读方法和教学方法的提倡及研究,但只要稍为留意,便发现学生的阅读能力一路滑落——至少没怎么上升——尽管我们还在请这些人改善教学方法。这就是一种由巫医开出来的不灵药方了,这早就应该接受检讨,这些人怎么知道提出来的方法是行得通的?
另一个例子是如何对待罪犯,在这方面很显然我们一无进展。那里有一大堆理论,但我们的方法显然对于减少罪行完全没有帮助。
然而,这些事物全都以科学之名出现,我们研究它们。
一般民众单靠“普通常识”,恐怕会被这些假科学吓倒。
假如有位老师想到一些如何教她小孩阅读的好方法,教育系统却会迫使她改用别的方法——她甚至会受到教育系统的欺骗,以为自己的方法不是好方法。又例如一些坏孩子的父母在管教过孩子之后,终身无法摆脱罪恶感的阴影,只因为专家说:“这样管小孩是不对的。”
因此,我们实在应该好好检讨那些行不通的理论,以及检讨那些不是科学的科学。
上面提到的一些教育或心理学上的研究,都是属于我称之为“草包族科学”(cargo cult science)的最佳例子。大战期间在南太平洋有一些土人,看到飞机降落在地面,卸下来一包包的好东西,其中一些是送给他们的。往后他们仍然希望能发生同样的事,于是他们在同样的地点铺飞机跑道,两旁还点上了火,盖了间小茅屋,派人坐在那里,头上绑了两块木头(假装是耳机)、插了根竹子(假装是天线),以为这就等于控制塔里的领航员了——然后他们等待、等待飞机降落。他们被称为草包族,他们每件事都做对了、一切都十分神似,看来跟战时没什么两样;但这行不通:飞机始终没有降落下来。这是为什么我叫这类东西为“草包族科学”,因为它们完全学足了科学研究的外表,一切都十分神似,但是事实上它们缺乏了最重要的部分——因为飞机始终没有降落下来。
接下来,按道理我应该告诉你,它们缺乏的是什么,但这和向那些南太平洋小岛上的土人说明,是同样的困难。
你怎么能够说服他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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