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替我回家 作者:和平》第13章


十几名越军从炸断的战壕处冲出…… 
我和戚可为的轻机枪几乎同时开火,将越军打得血肉横飞,倒下近一半。班长、鲁国庆、王松三人扔的手榴弹又在越军身旁纷纷落下。 
〃同志们,打扫一下战场,小伍!你将李茂华找找齐!〃班长冷冷地说着。我低声哭泣着将李茂华的上半身拖进了一个炮弹坑,有战士在四处寻找他被炸飞的下半身,我盯着李茂华煞白煞白的脸,〃小李子!你先在这儿待会儿,等我打完后再来接你。〃 
说完,我情绪已失控,泪如泉涌。 
我看得真切,李茂华再也不可能找齐全了,因为他的肢体漫山遍野都是。 
(注:李茂华,福建漳州人,牺牲时年仅19岁,后追记三等功。) 
这一小仗我们歼敌14名,缴获完好冲锋枪9支、满装弹夹65个、手雷9枚、手榴弹11颗。点数完毕后,我们每人各背一些战利品冲进了被我们炸断的战壕内。 
当我们稳步而谨慎地在战壕沟堑内逐步推进时,却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而至。 
行至一〃凸〃字型战壕,正面右侧突然暴风雨般地响起密集的重机枪声。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鲁国庆就被子弹打穿了肚子。 
我们拖着他迅速紧贴战壕壁,班长猫着身子问鲁国庆,〃看清楚是从哪儿打过来的?〃鲁国庆咬着牙〃吱嘎〃作响,显然是子弹射中了要害,他似乎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直摇头。 
班长准备抬头看,可刚一抬头,〃嗖嗖〃的子弹就让班长头部挂彩。 
王松突然脱下树枝帽说:〃快都用刺刀挑着军帽,移动到左侧,胡兴国、李盛才你们俩都别动,你们俩看准了就打掉它!〃这办法还真灵,敌人的火力真被我们给吸引到战壕左侧,胡兴国叫道:〃目标(有一高过我处的敌暗堡)东北方向,标尺3。5!〃 
不一会儿李盛才开了火。但敌人的火力仅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李盛才叫道,〃哎呀!他妈的打偏了!〃王松吼道:〃李盛才!你他妈的干嘛不打了!你快补发呀!!〃胡兴国皱着眉叫:〃炮弹炮弹没了!〃 
我们都一下子懵了! 
无计可施! 
胡兴国突然除去了背上的八二式无后座力炮炮弹绑带、水壶、子弹带及冲锋枪,一下跃出战壕往前沿正前方跑去,狂泻的敌重机火力迅速跟上胡兴国。 
紧接着我们又看见一个身上绑满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的人跃出了战壕,是李盛才!我们都明白了两名炮手想进行近距离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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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射击姿势
作者:和 平
〃快!机枪掩护!〃 
王松歇斯底里地喊道。 
由于胡兴国在前沿正前方的〃Z〃字跑动吸引住了敌火力,我和戚可为的轻机枪,对着东北方向暗堡与我方前沿呈60度角的重机射口猛射,敌火力得到压制。 
李盛才绕到暗堡侧后方猫着身子正急速接近,当我心中暗暗替胡兴国祈祷时,胡兴国的正面突然出现了一群溃退的越军,手无寸铁的胡兴国立刻被越军枪弹淹没。此时李盛才已蹲在越军暗堡上浑身冒着白烟, 
我们忽然听见李盛才大声吼道:〃娘,俺走了!娘……〃他整个身子刚钻进越军暗堡,剧烈的爆炸就将李盛才的吼叫声无情的打断…… 
我的下半身没了 
王松当时就哭叫开了,〃老子同你们拼了!!〃王松手中的冲锋枪和掩土上的冲锋枪交替着嘶叫着。溃退的越军见我们人少便迅速包围过来。经过简短分工,我和戚可为分守正面线二角,班长和鲁国庆分守左侧线二角,王松独守右侧线二角。我和戚可为火力较猛,溃退的越军连冲三次都无法接近我们。 
我的机枪下是沙包,但戚为可没有,只能将机枪架在地上打,子弹非常容易射中他。 
越军第三次退下,我停下来歇气。我叫戚可为,他不回答,当我回头时才发现他的额头、喉咙、整个胸部尽是冒泡的血窟窿。 
戚可为冒着热气停止了呼吸,但作为战士,他一直双目圆睁,保持着射击姿势。 
(注:戚可为,江苏无锡人,牺牲时年仅17岁,后追记三等功) 
当我这边的越军开始第四次进攻时,我听到身后的左右侧哇啦哇啦的越军鬼叫、冲锋枪的嘶叫交织成一片。 
〃鲁国庆,我也来了。我杀光你个狗娘养的!〃是班长冯军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手榴弹爆炸声。 
〃有种你别跑!〃王松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更响的迫击炮炮弹爆炸。我无法回头,即便不回头,我也知道班长他们三个已经牺牲了。 
(注:王松,浙江省杭州市人,牺牲时年仅25岁,后追记二等功;鲁国庆,福建漳州人,牺牲时年仅20岁,后追记二等功) 
原来狡猾的越军发现正面两挺重机枪火力太猛,便集中主力打火力较弱的班长他们。 
战火越烈,人在这种环境中基本感觉不到恐慌,我当时想争取在自己死前多干掉几个。 
很快手榴弹爆炸声不断在我身边响起,飞溅的泥土和灼热的气浪打得我浑身疼痛,耳朵里除了因爆炸声而引起的〃嗡嗡〃响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了。突然我觉得我怎么够不着机枪了,这人怎么老是在往下掉,眼皮好像陡然增加了千斤重……睁开,快睁开呀…… 
三天后,我在战地医院睁开了眼睛,一个满脸雀斑的护士平淡地告诉我:〃你的双腿被炸光了,左手掌因残缺严重只能截了,其他表面还好至于里面怎样就不知道了。〃我用力问道:〃班长他们呢?〃满脸雀斑的护士严肃而大声地说:〃你班长我怎么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13天后,我被转到昆明军区医院。在我不断地打听下,终于在第19天有个军医告诉我:〃送你来的战地带队军医说到过你:"这家伙命真大!听说一坑的人都炸得稀巴烂,惟独这家伙流光身上一大半血也没死。"〃 
我潸然泪下,至今仍无法平静。 
9。王牌军 
所有能动的都在动,喀喀喇喇坦克的履带,轰轰隆隆疾行的军车,纷乱而急促的步伐,无数打开的枪刺,西风漫卷的猎猎军旗。 
我们都握过团长的手 
战前训练非常紧张,有时候以连为单位拉到什么地方,乒乒乓乓打实弹。部队里有句话叫:新兵怕练打枪,老兵怕练战术。 
新兵从周一练习到周五,打得新兵满脸枪油烟子〃黑漆糊抹〃直梗脖子。练战术,练得老兵都一个个直龇牙咧嘴。 
连队在离营前,把猪全杀了,刚断奶的猪崽往营房附近村子里一轰,老百姓谁抢着是谁的,把老百姓乐坏了,直问:还有吗,你们还回来吗? 
猪全杀了,那么多肉吃不完,就做腊肉、熏肉,营区里整天浓烟滚滚,到处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肉弄好了就各班一分,每人都背点带到了广西。那几天伙食真没得说,吃饱了就练,练累了就吃,吃完了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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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包围敌军
作者:和 平
昏天黑地的一直到最后谁都忘了谁是谁了,一个个直眉瞪眼,呆头呆脑的。大强度的训练一直不结束,有时中间隔一天,大家就搞别的战斗准备。练打绑腿,练自救,自做匕首,搓大绳,一遍一遍擦拭武器,有的把烤漆都擦白了。入夜,新兵大多爱抱着枪睡觉,就像抱着自己的梦中情人。而班长们则悄悄地穿行在他们中间,打来滚烫的水为他们洗脚,有的新兵猛然惊醒,眼泪汪汪。 
部队有个好传统,真正打大仗,干部往下走。师到团,团到营,营到连,连到排。副指导员要求到我们排,我当时已是五班长,他一头扎到我们班,整天背着从营里搞来的冲锋枪,和我们一起练。 
战争就要来临,战斗就要打响,一个团长该忙多少事啊。就在我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团长突然来到我们连,一个班一个班的看,和每一个战士使劲握手,目光炯炯地看着你。后来一打听,他每一个连都去,全团每个人的手他都握过。 
包围敌军 
又是一次行军,队伍不见头尾,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穿行在莽莽丛山之间,一辆辆糊满泥巴的坦克和炮车隆隆地驶过,碾起的烟尘蹿向空中,遮天蔽日。坐在坦克和炮车上的人表情庄严肃穆,身上的土好像比我们步兵还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戴口罩的。酷着脸行军的队伍与路边欢乐的宣传队夸张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照,打竹板儿清脆的呱嗒声和锵锵的锣鼓声在隆隆的战车轰鸣声中若隐若现。步兵连,特别是有荣誉称号(这支部队的绝大部分连队都有荣誉称号)的连队,高唱战歌虎目圆瞪大步向前,杀气腾腾,各种荣誉锦旗随风飘扬,金字耀眼。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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