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声》第12章

“是吗？那你们没有检查检查这些鱼是不是都是母的啊？”我打趣道，他们都不禁笑了起来。
开饭时，我们排的人随连里站队到食堂后就回来了。我让几个新兵去炊事班取了些生菜和调料，再在服务社买了些饮料。
待夜幕降临时，我们便拎着家伙来到山坡上，捡些树枝，架起了火，把海鲜放进锅里待它们煮熟。其实吃海鲜讲究的就是个“鲜”字，基本上只要水煮开了无需调料就能吃了。老班长们说很多海边长大的人吃海鲜都是生吃。
火候差不多时，我把调料放下，将饮料发到每个人手中，站起来说：“今天，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这是我来部队过的第一个元旦，很高兴跟兄弟们一块度过。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与帮助，也衷心祝愿大家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今天就让我们以可乐代酒，一块举杯共同庆祝这美好的时刻，来？”
大伙纷纷举起可乐喝了起来，今天晚上的海味味道尤其鲜美。我们将海参鲍鱼用刀子切成了小块，每个人都尝上一点。我们像品尝人参果一样细细品味这人间美味，仿佛一吃下去就能起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作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很享受的表情。
“咱们大家每个人都表演个节目吧”李俊班长提议道。
由于条件和道具的限制，大家都选择唱歌。有《水手》，有《真的爱你》，有《执着》……
大家都没有想到一贯比较内向的假飞唱起歌来如此深情动听，他唱了一首《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化……”
声音飘荡在安静的夜空，伤感而意境悠远，像雨一样触及我的心灵。人群中已是鸦雀无声。
当唱到“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时，我看见假飞的眼里有液体在闪动，在场的战士心情似乎都很沉重，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吃东西……
不一会儿牛皮和大哈竟然哭了起来，我忍不住也感觉两眼发涩。
歌还没到结尾，假飞已经泣不成声。战友们也再没有一个人吱声，我知道很多人都已经流泪了。我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装作高兴地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大家不要这样，军营就是咱们自己的家嘛。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瑞典人特别崇拜拿破仑，几经努力他终于成为拿破仑手下的一名士兵。后来拿破仑检阅队伍时，战友们提醒他，那伟大的人通常会问三个问题，顺序依次是“How　old　are　you？（你多大了）”　“　How　many　years　have　you　served　in　the　army？（你服役几年了）”　Did　you　join　any　of　my　two　wars　？（你是否参加过我的两次大战中的一个）”，瑞典人按顺序背下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23，sir’‘3　years；sir’‘both，sir’。检阅那天，拿破仑站在队伍前面，用满意的目光望着士兵们。瑞典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嘴唇在轻轻动着。拿破仑看见他，走到他面前，问‘How　many　years　have　you　served　in　the　army？’　‘23，sir’瑞典人答道。拿破仑惊异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地问‘How　old　are　you？’　‘3　years；sir’瑞典人的回答使拿破仑有些生气，于是吼道‘Are　you　mad　or　am　I　mad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both，sir’（都疯了）瑞典人自豪地回答。”
当我努力把故事讲完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笑，或许他们真的是想家了，想妈妈了……我不由地也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父母，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是否事事顺心，身体是否健康。在场的战士们都没有心情再表演了，想象中开心的晚会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无疾而终。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次说话的是我妈。
我妈是个一年级都没有念完的文盲，名副其实，由于从小穷惯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最远的地方没有出过我们镇。在别人眼里她除了挑水，洗衣服，做饭或一些简单体力活之外什么也不会。村里人都当她智力低下看待，我父亲那边的亲戚们也只是把她当做我家里的佣人。我妈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自从前年唯一一个与我妈有点交情的老太婆去世后，村里再也没有人跟她来往。但我妈对我跟妹妹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只是表达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鹏儿吗？你吃饭了吗，身体还好吗，在那边吃得饱，穿得暖吧？”她有千言万语的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拿起电话慌乱的不知说些什么。
“妈，我是大鹏，爸不在家吗？”
“他去你叔叔家吃饭去了”他们请吃饭是不带我妈的。
我们握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我们家有时候就是这样，深天厚地的血肉亲情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妈的世界特别简单，除了干活，我和妹妹或许就是她的全部，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毫无所知。也许此时沉默才真正能够心灵交汇。
最终还是我妈打破了沉默：“鹏儿，你在外边要多保重身体，冬天要穿暖和点，别冻着了，要睡好……”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我妈反复地唠叨，禁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有说起这儿的生活，也没有告诉她现在的社会。因为这些对她是一片真空，只会增加她为我的担心，让她认为我这么大的人还吃不好，穿不暖，不会照顾自己……
可能我跟我妈真没有共同语言，但我肯定这份母子情是最伟大的。我想起了中学时我妈用捡破烂得来的一毛一分的钱塞给我当伙食费的情景，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强行塞到我手里；由于不会骑自行车，每次她都步行送我到路口，直到我坐上车她方离开，在夕阳下她那挥动着的粗糙的小手，矮小的身躯却如雕像般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我妈很少说话，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不说话，因为除了“吃好穿暖”之外，她的语言词库里基本枯竭。吃饭时，她总是一声不响将肉，鱼夹到我和妹妹的碗中……
想着想着，我的泪流的更加厉害了，开始模糊了双眼，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
（十六）有恐怖分子！　＇本章字数：268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07：03。0＇
营里来了位美女！
这消息像被捅的马蜂窝一样四处飞扬传散，又好比地球上来了个外星人一般引起大伙的兴趣与热情，排里的战士们都趋之若鹜，想看个究竟。
原来是从外面过来的理发的摩登女郎，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瘦高苗条的身材，一头淡黄烫卷的头发披在了肩上，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紧身牛仔，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去理发的人很多，有的甚至前几天刚上街理过。看来人长得漂亮确实能招揽生意，有时比花大钱做广告有效得多，因为美女本身就是一种广告，无形中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
牛皮也去了，回来时不忘称赞那女郎的美貌：“长得真漂亮！身上一阵清香，也不知用了什么香水，真可谓沁人心脾啊！”他正啧啧不住地说着，我发现他头发理得参差不齐，左右两个鬓角明显修得不对称。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不料他却说：“没事，反正在这也没女人看我，怕什么？”
这让我哭笑不得，人还真是容易被外表所迷惑的，美女并不见得能美发。其实客观地讲，那女郎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并不足以引人注目，然而物以稀为贵，正如病人觉得健康就是天堂，囚犯觉得自由就是上帝一样，部队里只要走进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便会受到广泛关注。这让战友们忘记了她的身份与职业，在大家的眼里，她只是美女而已！
女郎理完发就走了，轻轻地来，却带着大把的钞票走。在之后的几天里，宿舍里都连续地谈论着她的话题，诸如身材，脸蛋，三围等。后来发现，自从那位女郎来过营里之后，很多人外出理发都特意找到她那家理发店，她的生意明显比别人家的好多了。
咳，这或许就是品牌效应！
后来谁也不敢相信女郎竟然成了黑忠的女朋友，那个比黑忠年长近一旬，已结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她名叫任盈，是岛上C村人。
黑忠经常带着任盈到营里来，这显然违反了某些条例规定，虽然迟跟全屡做教育仍然无济于事。人家来了，你总不能把人家关起来。对于黑忠这样毫无顾忌的人，连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黑忠跟任盈好之后，还真相对老实了些，连里相对宁静的日子就见证了这一点。但也有人说黑忠最近不惹事，是因为他沉湎于女色了，无暇掺和其他的事，跟他一个屋的人说他经常深夜跑出去，直至第二天凌晨起床前才回来。迟跟全好几次查铺黑忠都不在，明知他干什么去了，却也没有办法。
二月下旬，天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