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奇趣全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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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大的事件是:那团云的核心收缩了,发出了热和光,现在有了太阳。其余的云团继续围绕着太阳旋转,并且慢慢变成若干星球:水星,金星,地球,还有其他更远的行星。另外,就是特别热,热得要命。
我们目瞪口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只有hnw先生还出于谨慎起见保持着匍匐状态。奶奶笑弯了腰。我说过:奶奶曾经历过到处光明的时代,在漫漫长夜的黑暗时代里,她一直说事情迟早要回到原先的样子。现在应验了,她故作不以为然态,显得发生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由于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她,便笑了起来,大声说:“无知啊!无知啊!”
不过,她现在的记忆力也是靠不住的。父亲按照自己的理解,不无小心地说:“妈妈,我知道您明白,可是,这次现象似乎是不同以往……”她指指地面:“您看啊!”
我们低头一看,支撑着我们的地球曾经是透明的一团胶质,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坚硬混沌,从中心开始凝成一种蛋黄状。当时,我们的目光还可以穿过地心看到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的另外一面。在这个透明的大球中间,我们看到一个阴影在移动,好像在游动或飞行。母亲喊了起来:“我的女儿!”
所有人都认出来,她就是g’d(w)n!也许,她被太阳的火热给吓坏了,凭着她腼腆的性格,竟沉人正在凝固的物质之中。现在,她正试图在这个球体深处打开一个出口,好像一只金银色的蝴蝶,时而行进在被太阳照亮的部分,时而消失在正不断扩大的阴影之中。
“c’d(w)n!c’d(w)n!”我们呼喊着,都扑到地面上,恨不得也冲开一个.口子,好去追赶她。然而地表已经成了越来越硬的地壳,哥哥rwzfs把头伸进一道裂缝里,差点没给堵死在里面。
后来再也看不见她了,整个地球的中心已经成为固体,我们的姐姐留在地球的那边,从此杳无音信。她被埋在地下深处,还是从地球另外那边逃生了?我们都不得而知。直到事隔很久以后的一九一二年,我才在坎培拉遇见了她,她已经嫁给一位退休的铁路员工苏利万,变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我们站起身来。hnw先生和奶奶在我前边哭泣着,被一片天蓝色和金色的火苗包围着。
“rwzfs!你为什么给奶奶点火?”父亲大叫起来。可是,当他转身再看到哥哥,才发现他也被同样的火苗包围着。母亲、我和所有—人都置身于这种火苗之中。我们并没有被燃烧,只是沉浸在一种耀眼的光的汪洋之中。蓝色的火升起在整个地球表面的上方,那是一种空气的火,我们可以在这火里又跑又跳,甚至飞舞,这对于我们实在是一种新的乐趣。
太阳的辐射燃烧着各行星的由氦和氢形成的外层,它们就在空中,我们的姑姑叔叔舅舅就在那里。那些着火的星球旋转着,后边拖着长长的金色和青绿色的长须,好像彗星和它的尾巴。
黑暗又重新降临了,我们以为该发生的都发生完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奶奶说。“听老人的话没错。”
可是,那不过是地球照例在完成它的自转,是夜晚。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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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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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银河系之外用了大约两亿年时间完成了银河系的全部旋转。
“确实如此,它是用了这么长时间。”qfwfq说:“有一次,我在太空经过时做了一个标志,为的是在两亿年后再次经过那里时能看见它。”一个标志?什么样子的?很难说得清,因为一说到标志,你们立刻就会想到与其他东西不同的标志,而那里却没有任何可以与其他相区别的东西。你们会想到用手或者什么工具制成什么标志,然后还可以用手或者什么工具消除掉它。但是我的那个标志却留了下来,再说,那时什么工具也没有:手啊,牙啊,鼻子啊,这些都是后来才有的。你们会说,标志有什么形式该不是问题吧,反正无论怎样的形式只要是标志就可以嘛,与其他标志一样或不同都可以。说得轻松!我那时候还没有与其他标志相同或不同的任何范例,连可以模仿照搬的东西都不存在。一条线,不论是直线还是弧线,谁都不知为何物;一个点,不论是凸出还是凹进的点,谁都不曾想过。我有心做一个标志,这是真的,或者说我曾想把我做的随便什么当成标志。于是,我在太空中的那一点,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做了一个我认为是标志的东西,结果我果真做成了。
总之,因为是宇宙,或者至少是银河系里的第一个标志,应该说我做得还是不错的。看得见吗?好样的!谁有一双能看到那个时代那个地方的眼睛? 那时候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看见,也没有能提这个问题的人。标志该是可以识别而且不会和其他东西搞混的,这一点没有问题。茫茫太空中所有其他点都是毫无区别的惟有这一点上有标志。各星球做着自己的运行,太阳系走着自己的轨道,那个标志很快就被甩在我身后,和我隔着无垠的太空。但是这无法阻挠我对何时能重返那里和怎样识别我那标志的思考,那对于我将是多么巨大的欢乐啊!就在那个原本无名的地方,走过不见任何亲切熟悉的东西的十万光年,事隔多少世纪之后,我能再次见到它,仍是当初把它留在那里的样子,赤裸的,生硬的,然而却有其自己的被我做成的不可混淆的形态。
银河带着它的一群星系、星球和星云缓缓向上飞行着,太阳系则往边界一带运行。在这场转马游戏中,惟有我的标志固定不动,处于任何轨道之外的一点(为了做这个标志,我有意向银河系外沿探出去一些,使它能定位在所有旋转世界的任何物体都不能触及的地方),那个点从那时起就不再是任意一点,而其他任何一点都可以以它来确定。
我日夜思念着它,甚至无法去想别的事情;或者说,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有了可以想念的机会;换言之,我从来不可能思考什么,因为首先没有可以思考之事物,其次,也没有可思念之标志。自从有了那标志,就有了让人想念的事物,因而那里的标志就成为可思念之物,也成为自己被思念的标志。
那么,情况就是这样的:标志用于标出一点,但同时又标志着那里有一个标志,这是更重要的。因为点多得不计其数,而标志只有一个,同时又是我的标志;因为它是我做过的惟一一个标志,而我是惟一一个做标志的人。它就像一个名字,那一点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我在那点上标出的名字,总之,是所有要求有其名称的一切之中惟一一个具有了名字的。
我们的世界被银河系拖着运行,飞到那遥远的空间之外的地方,而标志就在那个被我留下的地方,标志着我。它一直带着我,
全部地拥有着我,介入到我和一切与我相关的事物之中。在等待与之重逢这段时间里,我本可以再试着发明其他标志或不同标志的组合及相同标志的系列。但是,我做那个标志后又过了成千上万年(从我在银河系的不断运动中把它投入空间的几秒钟算起),现在需要认真回忆它的每个细节(即使对之缺乏一丝一毫的把握,都会造成它同其他标志的无法区分)。我意识到,尽管我的大脑对它的大体轮廓、一般表象还有印象,我还是有疏忽之处;总之,若要把它分解成若干部分,我就无法记清各部分之间是怎样的。我需要让它就在我面前以供研究咨询,而它却在距离遥远的不知什么地方。我做它就是为了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再见到它,但在我再见到它之前却无法弄清这一点。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在于此,要紧的是弄清它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我开始对它做各种假设和一个标志必须具备什么方式的理论探讨。我采取排除法,把一个个不可能的标志种类都全部排除,剩下的便应是正确的标志。可是,所有那些想像出来的标志都以无法捕捉的易逝性一闪而过,因为它们都没有我的第一个标志做参照。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中(而此时银河系仍不知疲倦地继续着自己在柔软空洞的河床上的流动,像是被所有点燃并辐射着它的原子刺激而骚动的),我明白我对那个标志已经只有混乱的概念,我能抓住的只是一些可以互相更换的标志碎片,也就是标志内部的标志。可是,标志内部的标志的任何变换都会导致一个完全不同的标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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