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奇趣全集》第11章


所有我所感受到的这些事情,我们中的每一个都能同样地感到。对于她来说:她容纳的或者被她容纳的都是同等的幸福。她欢迎我们,爱我们,住在我们身上,对我们一视同仁。
我们大家相处得如此之好,以至于非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不可。她是如此地满足,以至于在某一个瞬间她说道:“噢,要是我有间房子,那我会多么高兴给你们这些小伙子们作顿面条啊!”于是,在那一瞬间,我们全都开始想像着能使她圆润的手臂占据的空间,能使她前后移动手臂用杆面杖揉面的空间,能使她的酥胸轻靠在散落在宽大的揉面板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面团和鸡蛋上,一边用手揉啊揉啊,她的手肘上挂着白而闪亮的油滴的空间;我们想像着能够使灰面占据的空间,能够生长作灰面用的小麦的空间,能够容纳生长小麦的土地的空间,能够容纳能生成灌溉土地的水的高山的空间,能够容纳能牧养牛群以便用它们的肉来作作料的牧场的空间;我们想像着能使太阳用它的阳光滋润小麦成长的空间,能使太阳从星际尘埃的云团中凝聚生成并燃烧的空间;我们想像着大量的星星,星系,星际物质在包容悬挂着每个星系,每个星云,每个太阳,每个行星的空间中飞来飞去。当我们想像着这些的时候,这个空间就不可避免地形成了。与此同时,ph(i) nk_o 太太大声宣告着:“……啊,有面条吃啦,小伙子们!”而包含着我们的那一点也膨胀成了一个有着光年,百光年,百万亿万光年距离的光晕,而我们则被抛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pbre^t pber^d先生被一路抛到了帕维亚),而她,ph(i)nk_o 太太,被分解成了我搞不清楚的某种能量——光——热,原本处在我们这个紧密微小的世界的中间的她有能力享受宏大的激动:“小伙子们,我就会给你们作面条啦!”这是博爱的真正爆发,它在同时引发了空间的概念,而且,恰当地说,是引发了空间本身,以及时间,以及万有引力,以及引力的宇宙,生成了亿万的太阳和行星以及能长小麦的土地,而ph(i)nk_o 太太则分散挥发到各个行星的大陆,在给我们揉面,她宏大的手臂闪着油光,她就在那一瞬间永远地消失了,只剩下我们,在为失去了她而悲伤。
(完)
译于2001。1。26
译者后记:
这是意大利著名作家意大洛·卡尔维诺的短篇小说集《宇宙喜剧》中的一个故事。喜欢卡尔维诺的文字的读者大概应该读过他的另一个短篇《恐龙》吧,那是这本小说集里的另外一篇。这本小说集以一个跟宇宙的年龄一样大的神秘的名字很奇怪的生命qfwfq贯穿全书,跟qfwfq一起的全是些名字无法念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形态的生命。其中的每个故事都以一段乏味枯燥的科学理论起头,然后大开科学和宇宙的玩笑。其中反应的却实际上是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其中想像的奇特,当叫人大开眼界。
我是多年前就看了《恐龙》的。从那时起就知道有这样一本《宇宙喜剧》的书。不知为什么,国内好像从这本书里翻译了一篇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译书中的其它故事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我想,也许有其它像我一样喜欢卡尔维诺的人渴望看他的那些有着最奇妙的想像的故事吧。于是我试着翻译这一篇——《宇宙喜剧》中最短的一篇。一动手才发现,翻译这碗饭真tm难吃!这篇小说是从英文译本翻译的(当然!难道你认为我懂意大利语不成?)但这英文译本也真是够难啃的了,里面有的词连《新英汉字典》里都没有!好在能在网上查webster大字典,才算猜出意思。但还是有的地方还是怎么看也看不大通。感觉有糟蹋好东西的嫌疑。唉!罢,罢!管它的,贴上去吧,但愿大家能为看到以前没看到的卡尔维诺的东东而饶恕我的鲁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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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1、作者在文中用了一些奇怪的名字,在pber^t pber^d里^t和^d均表示
上标。下文中,ph(i)nk_o太太的名字里_o表示下标。
2、vosges断层:在法国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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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的世界
小!说
在形成大气层和各大洋之前,地球曾经是一个在太空中旋转的灰色球体。正如现在月球的样子:太阳的紫外线毫无遮掩地射到月球上,颜色都被破坏了;为此,月表的岩石不像地球上那么五颜六色,而是单调的死沉沉的一片灰色。如果说地球表面呈现五彩缤纷的色彩,应该感谢大气层,是它把这要命的紫外线给滤除了。
“有点单调,”qfwfq说,“不过挺让人清静的。在没有空气阻隔时,我能以极高的速度奔跑很远,而眼中所见不过是灰蒙蒙一片。毫无对比可言:如果说有,白色就是白色,就是太阳中心的那种颜色,而我们的目光都无法接近它;至于黑色,连深夜的黑色都不是真正的黑色,因为大多数星辰都是始终看得见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视野一望无垠,那一片灰色的铺满石块的平原尽头刚刚能显露出连绵的灰色山脉;无论我如何跨越大陆,总也走不到尽头,因为那时江河湖海都还不知潜伏在什么地方。
那时与谁相遇是很难得的事情,我们是多么少得可怜啊!为了抵御紫外线,就不能自负。特别是对于没有大气层这点,人们能以多种形式感到问题的存在,比如流星吧,真像下雹子一样从太空各处纷乱而落,因为没有大气层作为顶棚来遮挡一下,使它们在坠落中摩擦变小直至消失。还有那种寂静,尽管你可以放声大喊,但没有空气发生振动,我们都是聋哑人!至于温度,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储存阳光热量的东西,入夜便是令人难耐的寒冷。幸好地表是靠那些在地心内部互相挤压的矿物熔岩从下面烤热的;那时的夜更短些(如白昼一样:地球自转的速度比现在更快),我就抱着一块暖烘烘的岩石睡觉;周围的于冷是一种惬意之事。总之,对于气候,如果让我凭心而论讲实话,我个人感觉并不太差。
我们缺乏的是很多必不可少的东西,你们要明白,没有颜色还是个次要的小问题:即使我们知道存在着颜色,也会把它看成超乎寻常的奢侈。惟一不适的是视觉,若要寻找什么东西或什么人,由于一切都毫无颜色,就没有在人或物前后左右加以明显区别的什么形式。我们只得勉强看出移动中的东西:一颗滚动的陨星残骸,或是一条小蛇钻开一个地震源,或是一股火山砾的喷发。
那一天,我在像海绵一样多孔的岩石建成的露天剧场里跑步,四周是拱形石门,门外还有门:总之,是一处偶然所到之处,那里没有颜色,却有因凹凸而形成的明暗度各有差异的斑驳。在那些五色的石拱门柱子之间跑步,就像五色的闪电迅速向后一闪而过,前面则不断闪出新的柱子。突然,我看见一闪之后又迅即消失的一对什么光,我还没弄清是什么,就已经爱上这光,跑去追寻那ayl的目光。
我来到一片荒沙地:我在沙丘间跋涉,看着一座座沙丘就像卧着的躯体,有的像一只手臂捂着柔嫩的胸襟,有的像是一只手掌伸开遮住低垂的面颊,再往那边看则是一只长着细长大拇指的脚丫。我停下来观看着沙丘,过了一分多钟才发现我眼皮底下的不是沙的造型,而是我正追踪的目标。
她横躺着,被困乏所战胜,便睡倒在无色的沙中。我在她身边坐下。现在我才知道,那个季节正是紫外线对我们这个地球结束辐射的时候。它正在它美丽的巅峰,地球上没有比当时我眼前更美的景色了!
ayl睁开双眼,开始时我以为她也没有把我和沙土区别开宋,
就像我当初未能迅速辨认出她一样。后来我以为是我这个陌生人追寻而至使她惶恐不安。但是,她最后似乎明白了我们的共性实质,既有害怕的心跳,又有微笑的目光,使我发出一个无声的幸福的欢叫。
我开始比比划划地跟她交谈起来。“沙子,不是沙子。”我先指指周围,再指指我们两个人。
她表示理解和赞同。
“岩石,不是岩石。”为了继续这个话题,我还接着比划。那个时代我们没有多少概念,要表明我们两个人既有共性又有差异并非容易。
“我,你不是我。”我试着用手势说。
她不同意。
“对,你像我,但是马马虎虎。”我纠正着。
她有些踏实,但仍不信服。
“我,你,在一起,跑啊!”我试着说。
她发出一阵大笑,跑了。
我们跑到火山上,在灰色的中午时分,ayl的头发飞舞着,火舌从火山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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