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藏记》第60章


坷扯。拖袂舴敢谎Π笞潘蜕锨跋撸垒姿嫡獗叩姑挥屑@仙蛩蹈髦指芮榭鲆不崧拥摹W詈蟛潘档嚼钣蠲魅ナ赖南ⅲ谡缭硕兴芰松蟛椋挥心艽哟缶肿畔耄灿腥怂凳撬Ы怕湎卵氯サ模庖埠芸赡堋W橹峡悸牵罴倨诩洌垒卓梢缘窖影惭耙欢危垒滋擞行┬朔埽婕从钟行┮苫螅还凑皇窍衷诰妥撸箍梢钥悸恰?br />
以后就没有再见到老沈,组织内成员学习文艺座谈会讲话,大家觉得那真是字字新鲜、道理深刻。立场问题当然是要最先解决的。那些腐败官僚和被苛捐杂税压得透不过气来的老百姓,看问题会一样吗?在文艺为工农兵服务这个问题上,有些人提出如果只为工农兵服务,那别的人群呢?是不是会有一种为大家喜爱的文艺呢?虽然有些问题搞不清楚,但它们都是经过思考而出现的,大家都觉得自己在亲近着一种崭新的能造福人类的理论,要通过思考去理解它。
惠枌帮助举办展览的画家赵君徽颇有名气,曾在巴黎留学又居住了几年,近两年回国后,在国立艺专任教,一直住在重庆郊外。这次入滇来赏云南山水。惠枌婚前便与他相识,当时都认为他必成大家。这次见他的画确实颇多上品,以国画为主,大量运用西洋画法,也有部分油画。经过各方协助,借了一个中学的礼堂,有画友们帮忙布置,画展终于开幕。这天,惠枌是总招待,兼管签名。赵君徽穿着藏青薄呢西装,系小方格领带,神态潇洒,站在门前,迎接来宾。来宾有昆明各界名流,秦校长夫妇也来了,还有省府几位官员。赵君徽陪着一起观看,他们在一幅长卷前站了片刻。这幅长卷上画了八位高僧,个个神采非凡。报纸已有介绍,说是画家的理想寄托。赵君徽自己笑说,酝酿这幅画便有十年之久。当下有些记者围着照相。
这时签名桌前来了几个人,穿着讲究,举止斯文。惠枌旁边的人大声说“朱先生来了”,殷勤招呼,惠枌不解。这时钱明经也来了,签了名,对惠枌一笑,低声说:“要义卖,就找这一位。”眼睛向朱延清一转,惠枌不理,又去招呼别人。明经走过去和朱延清搭话,像是很熟的样子,这时赵君徽得到消息,自己走过来请朱延清到秦校长身边,一起参观。
签名桌前来人不断,惠枌不时走开去,招呼来宾,又回来看见签名簿上有刘婉芳的名字,接着看见刘婉芳正和钱明经在说话,她说:“钱先生能耐大了,我早听人说了,今天你要买几张画啊?”明经道:“我买不起!”“那谁信呢!”婉芳道,一面说着话,随着钱明经看画,明经不怎么搭理。一时孟先生和萧先生也来了,赵君徽和惠枌都过来招呼。朱延清和明经走在一起,说:“老实说,我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不过倒是喜欢看看。”旁边就有人说钱先生的太太是画家啊,钱先生自然懂。明经笑道:“若是老实说,今天不是看你的鉴赏力,而是看你的钱包。”大家都笑。刘婉芳在旁听见,便凑过来对朱延清笑着,眨眨眼睛,也是明眸皓齿。钱明经便说:“邵太太不是问义卖的事吗,今天就要看朱先生了。”大家继续看画。
有一幅没骨花卉,画的是几朵牡丹,其中有一朵含苞待放,花苞顶上一抹轻红,越往下越淡,惹人遐想。惠枌布置时,便注意了,把它摆在明显位置。朱延清走过时,原不注意,明经指点道:“看这一幅。”仔细看时见旁边题着一行小字,“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延清心想,画上没有秋千啊!却不便问。刘婉芳又凑过来,天真地笑问:“怎么没有秋千?”朱延清不觉也对她一笑,婉芳大喜,便又指着一幅墨荷说:“荷花哪有黑的呢?可是倒真好看。”朱延清随口说:“邵太太也喜欢画?”婉芳摇头。朱延清表示要买这两幅画,墨荷标价八千元,牡丹却无价。惠枌走过来说:“那幅牡丹是非卖品,没来得及贴条子。”明经在旁说:“再画一幅才好。”朱延清很客气地说:“若是赵先生能再画一幅,当然不按现在的标价了。”过了一阵,赵君徽送走秦、孟、萧几位先生,才走过来说:“再画一幅可不是这个样子,也许不如,也许更好。”刘婉芳抢着说:“只有更好的。”朱延清道:“我知道,画画要有灵感,写诗呀,作曲呀,都是一样,叫做烟士皮里纯,对不对?”钱明经道:“我想经商也需要灵感,有时想求神问卜算个卦,就是要索取灵感。”一面说着,又走过那八位高僧,下面写着“非卖品”。当下,朱延清另买了两幅人物画,要到展览结束才能取。
朱延清走时,要用车送明经夫妇,惠枌还走不开,朱延清见婉芳在旁,便问:“邵太太住在哪里,送你回去?”刘婉芳笑出声来,跟着到胡同口上车。
这里惠枌等收拾展品,一面谈论展览的情况。卖出的画不少,君徽苦笑道:“每次卖画,我都像断腿折臂一样难过。”惠枌想了一会儿,问:“还画一幅牡丹吗?”君徽看着她,说:“那神态是画不出来了。——不过可以应付一下。”他要请大家吃晚饭,惠枌做好自己的事,和钱明经一起先走了。
第二节
学校每月初有月会,多由秦校长和几方面负责人讲一讲情况,也不时有来宾讲话。三月初的月会,秦校长陪着一位穿长袍马褂的矮胖子来到会场,介绍了这位王某人,在同学间引起轻微的骚动,那是一个国民党宣传部门的重要人物。他安详地注视着这骚动,稍有得色,大概是觉得自己名声很大吧,咳了两声之后用纯粹的四川话讲演,表情生动,语言有力。其中最精彩的一段如下:
“我来自陪都,来自蒋委员长座下,到这里看到大家努力学习很高兴。每个人头上有一个脑壳(他指指自己的头),大家用脑壳学习,用脑壳考虑问题。可是莫要忘了每个人的脑壳分量不一样,有的轻些,有的重些。万幸的是我们有一个最丰富、最重要的脑壳,那就是委员长的脑壳。抗战大业、建国宏图都要靠这个脑壳,领袖的脑壳与众不同,他也是大家的脑壳,——”
“可是要把别的脑壳统统砍掉?”一个学生用四川话大声问。还有同学笑出声来,又有同学高声说:“我们关心的不是脑壳,关心的是肚子。”
王某人瞪了秦校长一眼,秦校长举起两手往下按了按,说:“请安静,请安静。”
“说起生活问题,抗战期间苦嘛是苦一些喽!大家都一样嘛!只有认识到要拥护领袖的脑壳,事情才好办。我在重庆多次讲到,领袖脑壳与众不同的论点,受到支持,受到拥护,哪个敢说人头都是一样的,你称称看!”讲演好不容易结束了,领袖脑壳论成为年轻人嘲讽的对象。第二天,大门口出现了好几种墙报,有一幅漫画,画着一个矮胖子,长着一个大头,里面写满了“领袖脑壳论”字样,旁边一个小头,头上许多洞,洞里显出各种蛇蝎猛兽,下面写着:这就是领袖脑壳!
王某人对同学们的表现深感不满,他等着解释,可是秦校长并不提起。午餐时,他悻悻地说:“贵校学生在公共场合好像不太守秩序。”秦巽衡道:“确实是这样,我们不反对年轻人发表意见,这表示他们有兴趣,要是没有反响就不好了。”王某人道:“随时随地要记住,领袖脑壳是最优秀的,有这样的领袖脑壳是中华民族的大幸。”秦巽衡默然不语。
王某人回到委座身边,他并不能直接见到委座,写了书面意见上呈,表扬了自己拥护领袖思想之功,批评了明仑等大学放纵学生之过。这样,又引出几桩事来。
许多学生靠贷金过活,贷金已经增加过,但是赶不上飞涨的物价,现在学生的贷金已不够起码的饭费,昆明的大学联合向政府又一次申请增加贷金数目。先是由秘书部门起草一个文件,在办公会议上讨论时,大家觉得说服力不够,公推弗之加几句话,弗之当下加了几句反映学生生活的话。呈文到了重庆,教育部说经费困难,拨不出款,在商量的过程中,有人称道呈文颇有文采,像是孟弗之的手笔。乃又有人说,无怪乎明仑的学生那样张狂,是有些教授支持的。讨论了几个回合,贷金数目没有增加。
过了些时,那飞机运狗的人物,拨款十万元,给明仑等大学学生改善生活,以他个人名义发放此款。同学们听了哗然,一个政府官员这些钱从何处来,有这些钱还有用这些钱收买人心的活动,只能说明政府的腐败。“我们不要这样的钱。”这是大多数同学的看法,也有少数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