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第43章


他努力平静下来:“晚饭想吃什么?”
“我打包了点食物,随便加热一下就能吃。”覃溱拿着打包盒走进厨房,“你坐着等吧,我马上就好。”
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平时既当工作台又当饭桌,叶澜扶着椅子坐下,出神地望着厨房里的覃溱。
既然知道了,他能不能……能不能……
叶澜闭了闭眼睛,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男神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你不能对他要求更多了,他对自己说。
不管是温家还是闵家,都跟覃溱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食之无味地吃完了晚饭,覃溱把餐具收进厨房,看了看叶澜的脸色:“你脸色很不好,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嗯。”叶澜听话地走进浴室,脑子里却想的是男神曾经说过的话。
——你担心是因为你热爱生活,喜欢现在的工作。而我对这两者都没什么想法,我不关心周围人怎么看我,也不怕丢工作,我在哪里都可以生存,大不了就离开帝都。你留恋太多的事物,所以才会害怕失去,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心态,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如果他愿意抛下工作,离开帝都,男神会愿意跟他一起吗?
真的无路可走,必须放弃一切吗?他又想到了叶莹,他离开帝都,叶莹怎么办?
叶澜在冷水的冲击下苦笑起来,男神说的没错,自己果然留恋太多的事物。事到如今,还不肯放弃仅有的一点牵挂。
冲完冷水澡,叶澜趴在床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里覃溱忙碌的背影。
灯光是温暖的昏黄色,勾勒出覃溱颀长的身形,他手里拿着盘子正在擦拭水渍,擦着擦着,便陷入了沉思。
叶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远远地等着。时间变得漫长又黏稠,呼吸之间有温馨的气息。无论外面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他们仍像寻常的夜晚那样相处,仿佛那些污蔑和诽谤全是虚幻。
也许明天起床,就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
叶澜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起来,睫毛一眨,热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他埋在枕头里,无声无息地流泪。
其实自己最留恋的,就是这一刻的脉脉温情。
终于等覃溱忙完,擦干手向床边走来,叶澜顺势往里滚了滚,腾出一块空间:“你也快去洗澡睡吧?”
覃溱抚过他的眼角,他的手指轻柔地像一阵暖风,眼神却犀利地如同开刃的金属刀具,锋芒微闪,危险又坚定。
他的动作安抚了不安的心灵,说出口的却是残忍的拒绝:“不了,我要出门。”
“现在?”叶澜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像幼时每次恳求叶莹留下那样,“别走。”
“陪着我好吗?”叶澜的声音几近哀求,“只有今晚,别让我一个人……求你了。”
覃溱定定地看着他,重睑之下他的眼神漆黑如墨,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吸走了所有光鲜,黑沉沉看不见底。叶澜任由黑洞将自己的灵魂吸走,情愿溺死在这一片深潭。
覃溱伸出手,轻轻地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棉质的衬衫一点一点从他手心离开。完全抽离的那一刻,叶澜的手指无力地坠落,垂在床边。
叶澜蜷缩着,身上的睡衣皱皱巴巴,眼角殷红如血。覃溱从未见过他这般颓废,仿佛灵魂飘远了,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
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有些透明,覃溱有种错觉,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
可笑的想法,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呢?覃溱嘲笑自己,又忍不住停下脚步,退回到床边,抚了抚他的脸颊:“等我回来。”
叶澜恍若未闻。
覃溱的心脏狠狠地紧了紧,他想起要做的事情,冷酷到近乎绝情地转过身,打开门出去了。
过了很久,叶澜慢慢地抬起头。他茫然望了望四周,似乎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他侧了侧头,短促地笑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开门追了出去。
窗外乌云密布,一层一层翻滚不息,黑压压地包裹着城市,密得透不过风。半空中已有雷电之势,亮光在云中时隐时现,照亮了半边天空。
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第33章 雨中行
管家恭恭敬敬地拉开门,递上雨伞。覃溱接过来撑起,径自步入雨中。
这场雨来得突然,没有一点点征兆。傍晚的时候还是红霞满天,入夜之后,豆大的雨点连串砸向地面,瞬间积起一片汪洋。
闪电在云间若隐若现,偶有一道划破天空,照亮了黑暗。雨帘把每个人分隔成单独的个体,一把伞下就是一个世界。
拉开车门的时候,覃溱停下动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绝不会主动踏入这里,风雨中的三层别墅隐藏在夜色中,外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里面内部装饰却在脑中清晰起来。
曾经,来到这里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噩梦。这些年,他试过各种方式逃避来这里过除夕,然而没有一次成功。
如今,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再也不用来到这个地方,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解脱。
风更大了。
别墅的建造时间久到不可追溯,不是现在潮流所向的新式简约欧风,而是帝政风格的法式建筑。历经时间的摧残,墙面已然斑驳陈旧,典雅庄重的气势褪去,显出腐朽疏松的内质。狂风骤雨之中,有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他很清楚不是留恋。每次离开,他从来走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要深究的话,那他对这个地方,隐隐还有一丝感激。
毕竟,他是在这里,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刚才别墅里的对话又再次浮现在脑海。
——呵,最终你还不是认同了我?
——他和你不一样。他爱的是钻石的寓意,而你爱的是它的价值。
——钻石的意义就在于价值,否则人们为何不去买玻璃?没有意义的钻石跟玻璃没什么不同。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拒绝,会毁掉叶澜的事业。同意,会毁掉叶澜的爱情。你会怎么选?
——我拒绝。没有事业,他会活的了无生趣,而没有爱情,他根本活不下去。
覃溱收回目光,拉开车门上车。他已经耽误了太久,想到出门前叶澜的精神状态,他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一路狂奔到楼下,覃溱来不及撑伞,冒着雨冲进楼道内,按耐住焦躁的心跳,走上楼梯。
走到门口,覃溱一怔。有个年轻的男人蹲在地上,恶狠狠地戳着手机,嘴里不断地吐槽:“死阿澜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等着别让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把你按在床上……”
覃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男人吓了一跳,蹦起来后退一步,发现覃溱后,惊恐地拍着自己胸口顺气:“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啊!唉你不是酒吧那个禁欲系帅哥么?叫什么来着?哦对,Max!我是Robin啊我中文名叫樊越你还记得我吗?……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覃溱用眼神示意他背后的门:“这是我家。”
“啊?什么鬼?难道我走错了?”樊越嘀嘀咕咕地说着,又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这不是叶澜家吗?”
“……也是我家。”
“你们……”樊越的眼睛倏尔瞪大,“同居了?不对啊叶澜不是说他跟他那个男神在一起了吗?”
他上下打量着覃溱,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真是日了狗了,你就是他那个男神?”
覃溱绕过他,找出钥匙插进锁眼。听到开锁的声音,樊越惊恐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覃溱脸色稍缓,抬起头看他,眼神冷漠,半点没打算开门放他进去:“你有什么事?”
这句话像是点着了哑火已久的炮仗,樊越猛然跃起起,牢牢地抱住覃溱的肩膀死命摇晃,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阿澜!我联系不上他了啊啊啊啊啊!”
覃溱愣了愣,他出门的时候叶澜还好好地在家,怎么可能联系不上?他用力推开樊越,迅速打开门,冲了进去。
客厅的陈设一目了然,床上空无一物,枕头和被子散落一地,只有火箭浣熊不安地在笼子里吱吱乱叫。
覃溱站在玄关,全身的血液骤然冷却,手指失了力道,钥匙直直坠落,撞在地板上。
樊越跟在他身后,探头看了看:“唉你们居然还养了仓鼠——”
“他去哪儿了?”覃溱打断他。
“我……我也不知道啊!”樊越缩了缩脑袋,“我看到他又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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