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毒妻》第434章


德云帝需要李竞,而李竞又颇有才能,所以李竞才能一飞冲天。
一旦德云帝开始不喜李竞,那么毫无根基的李竞,就是会飞灰湮灭,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是护不住。
对于苏尘的言语,容世寒也是赞同的,更也是轻轻点点头。
“陛下从前对李竞十分信任,可是如今,却也是不似从前那样子了。想来阿尘这挑拨离间之计,那也绝不是朝夕。”
如果德云帝对李竞仍然是如过去那样子的信任,那李竞是绝不会被调回京城的。经营蜀中,是当年李竞的提议,并且当初李竞也是将蜀中经营得井井有条。
可是现在,德云帝已经是不放心将李竞继续留在蜀中。
德云帝多疑,他可不想蜀中再有一个新世家的产生。
如果别人眼里,李竞仍然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高高在上,炙手可热。可是实际上,李竞与德云帝的关系,已经是隐隐生出了裂痕。
“日积月累,众口铄金,就是这个典故。所谓挑拨之事,当然也是绝不会在朝夕之间。”
苏尘微微一笑,当然也是绝不会多言。
容家兄妹虽然是与苏尘交好的,可是有些话儿,却也是苏尘不能与他们说的。
表面上看来,聂紫寒是输给了李竞了,可是那与苏尘有什么关系?聂紫寒输掉了,也是已经替苏尘办了许许多多的事儿。
聂紫寒当初在德云帝跟前,肯为德云帝做许多污秽不堪的事情,根本不顾自己良心。德云帝也不是什么明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还会觉得聂紫寒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对他是忠心耿耿。相反,李竞爱惜羽毛,也许是良心未泯,很多事情不乐意去做,宁可成为京中别人眼里的纨绔。德云帝就觉得李竞很会为自己打算,甚至为自己留下了后路,那就显得没那么忠心了。
而聂紫寒,当然不会喜欢李竞,就算没有姚雁儿,聂紫寒也是对李竞恨之入骨。
聂紫寒当然是会有意无意的挑拨几句,这几句挑拨,德云帝是不会介意的。毕竟德云帝性子多疑,是喜欢看到自己臣子不合,若是聂紫寒和李竞感情交好,德云帝反而会心生诸般疑虑。
胡太后之事,如果不是李竞为了姚雁儿救驾,德云帝已经死了,皇位也是换了别人来做。苏尘相信,德云帝当时是对李竞很是信任感激的。可是过些时日,只恐怕德云帝也是不会这样子想了。
他会想起自己对李竞猜疑,他会想起,自己甚至怀疑李竞谋反,有除掉李竞的心思。虽然最后证明,这一切都是别人挑拨,只是一场误会。李竞也许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德云帝不能。德云帝会觉得,就算从前李竞没什么反意,可是以后就不好说了。自己怀疑李竞,甚至险些害李竞一无所有,德云帝会觉得李竞也会生出怨怼的心思。
如果不是那样子,就凭着惠安大师的一番言语,就凭那个姚雁儿肚里孩子和赵贤冲撞的谣言,德云帝也不会半真半假的将李竞贬去蜀中。
当然这些隐秘的心思,真也是不足为外人道。
德云帝明明是个刻薄寡情的性子,却并不乐意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所以最后,德云帝却也是给了李竞许多权柄,让李竞在蜀中风光无限。
与此同时,德云帝又是疑心生暗鬼,又觉得李竞手中权柄太大,留在蜀中,只恐怕并算是什么极好的事儿。
所以苏尘也是唆使聂紫寒叛乱,若是成了也是极好,若是不成,李竞也是不能久留在蜀中之地。
聂紫寒死了,德云帝的疑心却也是一日胜过一日,十分浓烈。
就算聂紫寒可谓证据确凿,德云帝也是必定细细瞧过那些个证据。
可是那些个证据再真,料来德云帝心里,却也是总不免有一个心思。
李竞聪明绝顶,也许这些证据,并不是真的,只是李竞构陷。
就算并没有这个证据,德云帝的疑心也是不会减少了,那所谓的疑心,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的。
所以,德云帝方才将李竞匆匆召唤回朝。
此举可谓极为突兀,甚至不算什么聪慧之举。
就算是容世寒,也是瞧出了德云帝对李竞的猜忌。
德云帝必定会想,就算外人都瞧得出,李竞又如何瞧不出?
既然李竞瞧得出,又如何能甘心?既不甘心,恐怕会生出怨怼。
☆、三百二十四 二房作死
容世寒面前的茶水已经是注满,却也是渐渐泛起了一股子热气儿,朦朦胧胧的。
容世寒忽而叹息:“可惜陛下就算是对昌平侯颇有疑虑,那又如何?总还算是十分倚重的。”
苏尘微微含笑,不错,不错,就算德云帝颇有疑虑,可是对李竞也远远不到处之而后快的地步。
李竞是少年臣子,又容貌俊美,原本就是明珠美玉,十分耀眼,更容易讨人喜爱。
他又是德云帝一手提拔,德云帝更有自满之意。
且李竞若不行差踏错,犯下什么十分要紧的错处,他也仍然是安稳的。
“昌平侯原本就颇有功劳,陛下或者有疑虑之意,到底还是喜爱的。若不是犯下很大的错处,那也是绝不会轻易就失势。可这长长久久的疑虑,一旦有了个引子,必定也是宛如黄河绝提,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李竞竟掺和夺嫡之事——”
是了,除了掺和夺嫡之事,便是李竞犯下天大的错处,只恐也是不会轻易就被搬到的。
说到了此处,苏尘却也是不由得压低了嗓音。
一番闲叙,容世寒亦是告辞。
容世兰还要逗留数日,故此也是相送。
那枝头桃花也是悄悄有了花苞,点点烟烟,艳色煞煞。
容世寒只瞧着自己妹子,年少好年华,只在桃花树下,果然也是面容姣好的好女儿。容世寒只轻叹:“这一次,你又要留下来,陪着尘少?”
容世兰面容微红,隐隐有些羞涩之态。她一个未婚女子,却也是总不避嫌,陪在苏尘左右,总也是会有些个闲言碎语。
容世兰眼里却也是流转了几分痴态。
“只是妹妹如此长久下去,难道不觉得委屈?”
容世兰扯着自己衣服角,缓缓说道:“委屈?又能有什么委屈的?哥哥,陪着在公子这般不俗人跟前,就不必在意那些个俗人的闲言碎语。别人的话儿,我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她一颗心,早就给了苏尘了,苏尘早就是她的毒药,怎么也都戒不掉的。
容世寒心忖,妹妹羡慕苏尘不俗,可是苏尘其实并没有如何为容世兰多着想的。
否则,妹妹也是不会如此委屈。
可是这些个话儿,他不会说出口。女子一旦痴心起来,那就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容世兰瞧着容世寒的侧脸,心里却也是不由得想起了别的事儿。
哥哥是极好的,当年哥哥帮衬苏尘,那些个不相干的人都传出了什么恶毒的话儿。说什么哥哥不喜女子,偏好男风。这些话儿,当然是无稽之谈。哥哥心思朗朗,又如何会有这么些个下流龌蹉的心思。
当然,那些谣言,也不算尽数错了。比如大哥那个嫂嫂卢氏,果真是个病秧子,性子又很柔弱。据说成婚那天,元帕之上,并没有留下落红。
这倒不是卢氏身子不洁了,而是卢氏一晚上都咳嗽,身子不好,容世寒照顾了一晚上。
容世寒对卢氏只有怜爱之意,并无爱慕之情。
容世寒是个十分心高气傲的人,寻常女子,是不能打动容世寒的心。
别人不知道,容世兰却知道容世寒的心思。
容世寒在卢氏死了后,也没有娶别的夫人,那是因为容世寒心里有别的女人,却并不是为了卢氏。
那一年,自己顽皮,在后花园里玩耍。
她偷偷见大哥私自见了一个女子,说了许许多多表白的言语。
可是那女子却也是拒绝了。
那个女子,其实心有所属,她喜爱的也是容世兰喜爱的那个人,就是苏尘。
可惜萧宜十分福薄,没珍惜那样子的福分。
当时苏尘年纪尚轻,萧宜死了,哭得好生伤心,自己也是瞧得心都碎了。
这么些年了,苏尘也是已经定亲,大哥却无再娶之意。
有时候容世兰也是想要劝慰一番,可是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今容世兰瞧着容世寒那英俊的侧容,不觉在想,容世寒这样子的好男儿,为何却孤零零的呢?
容世兰话儿到了唇边,却也是不由得生生咽下去,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容世寒轻轻眯起眼儿,瞧着那桃花,却不觉想起当年那个女子丰润姿态。
却也是极爱的,爱到骨子里头了,这么多年了,也是忘记不了。
他爱一个人,却也是不屑说的,更不会一边与别的女子留恋床第欢愉,一边却又做出那情圣姿态,那平白让人恶心。
卢氏身子不好,两个人并未同房,在自己照顾之下,卢氏走时候也是心绪平和。自己虽然没有爱意,却也不至于对不起卢氏。
只记得那一年,桃花树下,那女郎笑得可人,甚至让春风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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