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传-米开朗琪罗传》米开朗琪罗传-第20章


诉者。切尔维尼主教即未来的教皇马尔赛鲁斯二世。米开朗琪罗简直不愿申辩:他拒绝和他们辩论。——他和切尔维尼主教说:“我并没有把我所要做的计划通知你,或其他任何人的义务。你的事情是监察经费的支出。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干。”据瓦萨里记载。——他的不改性的骄傲从来不答应把他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他回答那些怨望的工人道:“你们的事情是泥水工,斫工,木工,做你们的事,执行我的命令。至于要知道我思想些什么,你们永不会知道;因为这是有损我的尊严的。”据博塔里记载。
他这种办法自然引起许多仇恨,而他如果没有教皇们的维护,他将一刻也抵挡不住那些怨毒的攻击。一五五一年调查委员会末次会议中,米开朗琪罗转向着委员会主席尤利乌斯三世说:“圣父,你看,我挣得了什么!如果我所受的烦恼无裨我的灵魂,我便白费了我的时间与痛苦。”——爱他的教皇,举手放在他的肩上,说道:“灵魂与肉体你都挣得了。不要害怕!”(据瓦萨里记载)因此,当尤利乌斯三世崩后,切尔维尼主教登极承继皇位的时候,他差不多要离开罗马了。教皇保罗三世死于一五四九年十一月十日;和他一样爱米开朗琪罗的尤利乌斯三世在位的时间是一五五○年二月八日至一五五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一五五五年五月九日,切尔维尼大主教被选为教皇,名号为马尔赛鲁斯二世。他登极只有几天;一五五五年五月二十三日保罗四世承继了他的皇位。但新任教皇马尔赛鲁斯二世登位不久即崩,保罗四世承继了他。最高的保护重新确定之后,米开朗琪罗继续奋斗下去。他以为如果放弃了作品,他的名誉会破产,他的灵魂会堕落。他说:“我是不由自主地被任做这件事情的。八年以来,在烦恼与疲劳中间,我徒然挣扎。此刻,建筑工程已有相当的进展,可以开始造穹窿的时候,若我离开罗马,定将使作品功亏一篑:这将是我的大耻辱,亦将是我灵魂的大罪孽。”一五五五年五月十一日米氏致他的侄儿利奥那多书。一五六○年,受着他的朋友们的批评,他要求“人们答应卸掉他十七年来以教皇之命而且义务地担任的重负”。——但他的辞职未被允准,教皇保罗四世下令重新授予他一切权宜。——那时他才决心答应卡瓦列里的要求,把穹窿的木型开始动工。至此为止,他一直把全部计划隐瞒着,不令任何人知道。
他的敌人们丝毫不退让;而这种斗争,有时竟是悲剧的。一五六三年,在圣彼得工程中,对于米开朗琪罗最忠诚的一个助手,加埃塔被抓去下狱,诬告他窃盗;他的工程总管切萨雷又被人刺死了。米开朗琪罗为报复起见,便任命加埃塔代替了切萨雷的职位。行政委员会把加埃塔赶走,任命了米开朗琪罗的敌人南尼·迪·巴乔·比焦。米开朗琪罗大怒,不到圣彼得视事了。于是人家散放流言,说他辞职了;而委员会迅又委任南尼去代替他,南尼亦居然立刻做起主人来。他想以种种方法使这八十八岁的病危的老人灰心。可是他不识得他的敌人。米开朗琪罗立刻去见教皇;他威吓说如果不替他主张公道他将离开罗马。他坚持要作一个新的侦查,证明南尼的无能与谎言,把他驱逐。米开朗琪罗逝死后翌日,南尼马上去请求科斯梅大公,要他任命他继任米氏的职位。这是一五六三年九月,他逝世前四个月的事情。——这样,直到他一生的最后阶段,他还须和嫉妒与怨恨争斗。
可是我们不必为他抱憾。他知道自卫;即在临死的时光,他还能够,如他往昔和他的兄弟所说的,独个子“把这些兽类裂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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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信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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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彼得那件大作之外,还有别的建筑工程占据了他的暮年,如京都大寺、米开朗琪罗没有看见屋前盘梯的完成。京都大寺的建筑在十七世纪时才完工的。圣玛里亚·德利·安吉利教堂、关于米开朗琪罗的教堂,今日毫无遗迹可寻。它们在十八世纪都重建过了。翡冷翠的圣洛伦佐教堂、人们把教堂用白石建造,而并非如米开朗琪罗原定的用木材建造。皮亚门,尤其是翡冷翠人的圣乔凡尼教堂,如其他作品一样是流产的。
翡冷翠人曾请求他在罗马建造一座本邦的教堂;即是科斯梅大公自己亦为此事写了一封很恭维的信给他;而米开朗琪罗受着爱乡情操的激励,也以青年般的热情去从事这件工作。一五五九——一五六○年间。他和他的同乡们说:“如果他们把他的图样实现,那么即是罗马人、希腊人也将黯然无色了。”——据瓦萨里说,这是他以前没有说过以后亦从未说过的言语;因为他是极谦虚的。翡冷翠人接受了图样,丝毫不加改动。米开朗琪罗的一个友人,蒂贝廖·卡尔卡尼在他的指导之下,作了一个教堂的木型:——“这是一件稀世之珍的艺术品,人们从未见过同样的教堂,无论在美,在富丽,在多变方面。人们开始建筑,花了五千金币。以后,钱没有了,便那么中止了,米开朗琪罗感着极度强烈的悲痛。”瓦萨里记载。教堂永远没有造成,即是那木型也遗失了。
这是米开朗琪罗在艺术方面的最后的失望。他垂死之时怎么能有这种幻想,说刚刚开始的圣彼得寺会有一天实现,而他的作品中居然会有一件永垂千古?他自己,如果是可能的话,他就要把它们毁灭。他的最后一件雕塑翡冷翠大寺的《基督下十字架》,表示他对于艺术已到了那么无关心的地步。他的所以继续雕塑,已不是为了艺术的信心,而是为了基督的信心,而是因为“他的力与精神不能不创造”。一五五三年,他开始这件作品,他的一切作品中最动人的;因为它是最亲切的:人们感到他在其中只谈到他自己,他痛苦着,把自己整个地沉入痛苦之中。此外,似乎那个扶持基督的老人,脸容痛苦的老人,即是他自己的肖像。但当他完成了他的作品时,他把它毁坏了。一五五五年事。“他将完全把它毁坏,假若他的仆人安东尼奥不请求赐给他的话。”蒂贝廖·卡尔卡尼从安东尼奥那里转买了去,又请求米开朗琪罗把它加以修补。米开朗琪罗答应了,但他没有修好便死了。
这是米开朗琪罗在垂死之年对于艺术的淡漠的表示。
自维多利亚死后,再没有任何壮阔的热情烛照他的生命了。爱情已经远去:“爱的火焰没有遗留在我的心头,最重的病(衰老)永远压倒最轻微的:我把灵魂的翅翼折断了。”诗集卷八十一。(约于一五五○年左右)他暮年时代的几首诗,似乎表现火焰并不如他自己所信般的完全熄灭,而他自称的“燃过的老木”有时仍有火焰显现。
他丧失了他的兄弟和他的最好的朋友。卢伊吉·德尔·里乔死于一五四六年,皮翁博死于一五四七年,他的兄弟乔凡·西莫内死于一五四八年。他和他的最小的兄弟西吉斯蒙多一向没有什么来往,亦于一五五五年死了。他把他的家庭之爱和暴烈的情绪一齐发泄在他的侄子——孤儿——们身上,他的最爱的兄弟博纳罗托的孩子们身上。他们是一男一女,男的即利奥那多,女的叫切卡。米开朗琪罗把切卡送入修道院,供给她衣食及一切费用,他亦去看她;而当她出嫁时,她于一五三八年嫁给米凯莱·迪·尼科洛·圭恰尔迪尼。他给了她一部分财产作为奁资。是他在波佐拉蒂科地方的产业。——他亲自关切利奥那多的教育,他的父亲逝世时他只有九岁,冗长的通信,令人想起贝多芬与其侄儿的通信,表示他如何严肃地尽了他父辈的责任。这通信始于一五四○年。这也并非没有时时发生的暴怒。利奥那多常常试练他的伯父的耐性;而这耐性是极易消耗的。青年的恶劣的字迹已足使米开朗琪罗暴跳。他认为这是对他的失敬:“收到你的信时,从没有在开读之前不使我愤怒的。我不知你在哪里学得的书法!毫无恭敬的情操!
天性是猜疑的,又加和兄弟们的纠葛使他更为多心,故他对于他的侄儿的阿谀与卑恭的情感并无什么幻想:他觉得这种情感完全是小孩子的乖巧,因为他知道将来是他的遗产继承人。米开朗琪罗老实和他说了出来。有一次,米开朗琪罗病危,将要死去的时候,他知道利奥那多到了罗马,做了几件不当做的事情;他怒极了,写信给他:“利奥那多!我病时,你跑到弗朗切斯科先生那里去探听我留下些什么。你在翡冷翠所花的我的钱还不够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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