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与自由》第26章


私有财产权名义之下的田地比起来,前者改换主人的时候较后者更少。难道我们会相信欧洲大都市的居民的智慧和组织力还不及俄国与印度的农民吗?
而且我们不要忘记所有的革命,多少总含着一点扰乱日常生活的意义;那些希望从日社会跑到新社会时,甚至于连资产阶级的食桌上的器皿都不会震动的人,不久会觉悟他们的这种见解是谬误的了。诚然,改换政府的时候,可以不必去搅扰那些正在用午餐的堂堂的绅士,然而社会对于维持养活它的人民所犯的罪恶,决不是由任何政党的把戏所能救济的。
纷扰是免不掉的;不过我们应该使它不致成为完全没有意义的损失,而且我们应该设法使它减少。而且——我们不惮烦地重复说着——我们要减少每个人的不便利,只有和那些有着直接的利害关系的团体商量,决不能委诸官厅和委员会;这样才能够得到最大的成功。
人民用投票法选举出轻浮的候补者,这真是大错而特错了。这个候补者要求获得代表人民的荣誉,而且装出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事都能够做的样子。然而当人民自己去做他们所知道而且和他们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时,总要比让什么官吏什么代表去做时所得到的结果更要好些。巴黎公社不就是一个适合的例子吗?伦敦船坞的大罢工不也是这样的么?而且我们不是在每个村落公社中都见到这个事实的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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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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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房屋已经成了市民的公共财产,而且每人每日的食物也不缺乏,那时候便要更进一步了。这次要讨论的,自然是衣服的问题;而这问题的唯一的可能的解决,也不外乎以人民的名义把一切出卖和贮藏衣服的店铺仓库占领了。然后打开给一切的人,使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取用他所需要的东西。衣服的共有(每人都有在公共仓库中取去他所需要的东西和在成衣店里制衣服的权利)是由房屋和食物的共有所得来的必然的推论。
显然的,我们并不必把一切市民的大衣脱去,把所有的衣服堆在一处叫各人来拈阄均分,如那些聪明巧妙非批评家所说的。有一件大衣穿在身上的人,让他穿着好了,——纵然他一个人有十件大衣,也没有取去的必要;因为大多数的人都喜欢穿新的大衣,谁还愿意穿那已经被肥胖绅士的肩头磨擦旧了的大衣呢?并且那时新的衣服已经很够了,也用不着旧的了。
假使我们把大都市里的店铺仓库和仓库内放着的一切衣服和制衣服的材料统计一下,作一个目录,我们便会发现在巴黎、里昂、马赛、波尔多等处已有很充足的衣服和材料使得公社可以供给市民全体(不问男女)的需要了。纵然一时有所不足,公共的成衣店也可以立刻补其缺数。我们都知道要是现在的成衣店有了适用于大规模生产的机器,那么它们的工作便会进行得异常迅速。
反对的人又会说:“然而每个男子都想穿黑貂皮衬里的大衣,每个女人都想穿天鹅绒的衣衫呢!”
坦白地说,我们并不相信这样的话。女人不见得都喜欢天鹅绒,男子也不见得全喜欢黑貂皮里子。就在现社会中假使我们要女人选择她们的衣衫,其中定有不少的人爱朴素适用的衣服,胜于交际社会中流行的华美的服装。
趣味是随时代而变迁的。在革命的时期中流行的,一定是朴质的东西。社会与个人一样,有怯懦的时期,也有英勇的时期。虽然现今的社会沉沦在狭隘的个人利益之追求和卑鄙浅薄的思想之中,现着何等可怜的样子,但是一旦大危机到来的时候,它的风气和态度就要变换了。社会也有它的伟大和热诚的时期。现在一般庸俗之徒手里握着的势力将要移到豪爽善良的人的手中了。献身的精神勃兴,崇高的行为更如风起云涌般发生着;即便是一般的利己主义者到了那时也觉得徘徊不前是可耻的事了,纵然自己不仿效那种高贵的和勇敢的举动,至少也要赞叹它们。
1793年的大革命中便充满了这类的例子。在这样精神的复活(在个人如此,在社会亦如此)的时候,热诚的大潮流驱使着人类向前猛进。
我们也不想过于夸张这种崇高的感情的效力,也不想把我们的社会理想建设在这种感情上面。然而我们希望得着它们的帮助来通过第一个最大的难关,这并不算是过分的希望。诚然,我们不能希望我们的日常生活会不断地为此种高扬的热诚所鼓动着,然而我们可以期望第一下便得到它们的帮助,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这一点。
无政府主义的新社会要把几百年来奴隶制与压制所堆积起的污物渣滓扫荡净尽,把地面洗涤一下,这非用博爱的波浪不可。到了后来,这新社会不必再有这种自己牺牲的精神也能够存在了,因为压制既已绝迹,并且一个充满着休戚相关的感情的新社会也已经成立了。
革命的性质要是果如我们所说的,要消灭利己主义者的努力,那么,非让个人的自由发意得到广大的活动范围不可。各街,各区的居民都应该组织团体担负供给衣服的责任,他们要做出这城市所有的一切物品的目录表册,由此可知他们可以处分的财富额究竟能够有多少。市民在衣服方面也采取在食物方面采用的同一原理,这是确实的。这便是说,“数量很丰富的东西,可以任人自由取用;数量很有限的物品,则平均分配。”
要每个男子都得着黑貂皮衬里的大衣,每个妇女都得着天鹅绒的衣衫,是不可能的事,社会要把必需品和多余品分别得很清楚。至少黑貂皮和天鹅绒应列在生活不必需的多余品之类;今日的奢侈品到明天不见得就成了万人普遍有的东西,这还要让时间来证明。至于必需的衣服,则无政府主义的城市的每个市民都应该得到可以取用的保证。我们暂时视为奢侈品的东西,只可以拿来供给病人和老幼使用,还有不能列入一般市民的日用品中的特别物品也可以拿来供给身体软弱的人使用,这些事都任私人行动,不加干涉的。
会有人说:“这简直是灰色的单调,并且还要消灭人生和艺术上的一切的美。”
我们便回答到:“决不是这样”。纵然把我们的意见基于现时的事物上,我们也会指出无政府主义的社会能够满足人民的最高的艺术的趣味,并不因此使他们去替富豪作牛马,增加富豪们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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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产的方法与手段

假若一个社会、一个都市、一个地方要向它的居民保证生活必需品不会缺乏(我们要知道此种生活必需品的概念还可以扩大,甚至可以包含一些奢侈品),那么,无论如何必定要把生产所绝对必需的东西——土地、机械、工厂、运输机关等占据下来。在私人手中的资本也应该充公,归还与社会全体。
我们已经说过,资产阶级的社会的大害处不仅是资本家占取了各种商业的大部分利润,因此他们可以不劳而食;而且还是使一切生产皆向着错误的方针进行,并不以保证万人的安乐为其目的。这就是我们攻击现社会的理由。
要使现在商业的生产依着为万人的利益的方针进行,实际上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想做到这个,无异乎希望资本家离开他的领域去履行一个资本家(即是企图自己发财的个人制造家)所不能够尽的义务。资本主义的组织(这是建立在每个企业主自身的利益基础上面的)已经把它愿意拿出来的一切交给社会了,它增加了劳动的生产力。资本家利用着因采用蒸汽机而起的工业革命,化学和机械的急激的发展以及现代的其他各种发明等等的机会,为着自己的利益尽力增加人类劳力的出息,在大体上已经得着很大的成功了。然而要它再做别的事情,这便是不行的,例如期望资本家为社会全体的利益而使用他的这种劳动的优越的生产力,直无异乎向他哀求仁惠与慈善,然而资本家的企业是不能建立在慈善的上面的。
现在,社会的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把今日限于某种工业的这种巨大的生产力扩充起来,并且应用它来谋全体的福利。然而社会为着利用此种优越的劳动生产力来保证万人的安乐起见,必须占有一切的生产机关,这是很显然的。
经济学家常常说,那些熟习一种特别技术的某一类少壮劳动者,在现社会制度之下,可以得着比较安乐的生活。诚然,他们常带着骄傲的样子把这少数人指示给我们看。但是这少数人所享到的特权——安乐,便是安全的吗?或者到了明天因为雇主的贪欲、浅虑和怠慢的缘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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