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第164章


谭岳握着他手传给他力道。凌青原慢慢站起身,五指紧紧嵌在他五指缝里。两人和导演组和袁凭,还有周遭一片挺尸打了招呼,先离开了片场。
关芃看他们远去,问袁凭:“刚才有什么不对吗。”
袁凭反问:“有什么不对。”
关芃猜袁凭是故意跟他模糊三观,于是咬了一口舌头:“行了行了,装死的都一边死去。我这儿不是太平间棺材铺。”
第94章 九十四章
就在“谭岳鹤白是真爱,《斗击》片场秀婚戒”的消息通过微博蔓延至BBS,乃至正儿八经的网络媒体、电台频道、见诸报端,消息所到之地卷起狂潮之时,当事两人置身事外地回了家。
谭岳牵着凌青原的手推门进屋,被家里的光景惊呆了。所有窗帘都是拉着的,昏暗无光。一切反光体都被盖上了一层布。谭岳想他得有多绝望,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让自己陷在黑暗里,看不见自己。
“没事儿……体验人物性格来着。”
谭岳一阵绞痛,想他哪里是体验,是拍戏揭开了他的创伤,身与心的分裂以及掩埋了太久的抑郁因子在抬头。一个人的大屋子里装着亲人的记忆,青原的记忆,现在的身份与爱人的模样。不能问他是谁,这答案,谁说得清楚。
谭岳没有改变家里的布置,只是坐在沙发上,让凌青原正对自己跨坐在双腿上,双手环抱着他。凌青原感觉他胸腔腹部温热,揽着他肩头,以为他是要亲热。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凌青原不知他意欲为何,顺着他声音的引导翻阅自己的记忆:“大学。”听见谭岳叫他说得更细一点,凌青原闭上双眼,稍微费了些脑力用放大镜去寻找蛛丝马迹历历往昔。
“表演理论课上,有一个男生和我搭话,说之前在校园里见过……是综合楼前我给他指了路。”
谭岳吻了他以示嘉奖,又笑着问他什么时候记住那个男生名字的。
“老慕跟我说,一个奇谭的谭山岳的岳的男生是好演员胚子。”
谭岳咬了他下嘴唇,表示这个答案他不乐意,不过看在他实话实说的份上勉强可以接受。舔过他唇角的青痕又问道:“那个记得谭岳的人是谁?”
凌青原微微仰头迎合他若即若离的嘴唇,轻轻说道:“凌青原。”
谭岳未置可否没有吻他,而是让他重心倾斜,横抱他来到钢琴前面放在琴凳上,掀开琴盖问道:“表演技巧课后,空荡的排练室里你总会弹的曲子是什么。”
凌青原犹疑地试奏了一小段,问谭岳是不是这一首。后者点头,在他旁边坐下,让他弹完。时间太久全谱指法早已丢光,凌青原根据乐曲模糊默了一段旋律,克莱斯勒的爱之悲。奏了不过小半阙,凌青原罢手推说忘了。
谭岳依旧侧身给了他一个奖励和附加的深吻。片刻唇分,谭岳起身拉开窗帘,并除去了落地镜墙上的遮帘。骤然明亮的屋内让凌青原没有来得及适应。
谭岳站在厅中央,伸手示意凌青原过来。后者困惑地照做,走过去握了他的手。谭岳摸着他的脸,解开他的上衣不住地端详:“拍戏受的伤,你看,还不知道疼吗。”
凌青原条件反射去看镜子,镜子里的青年目之所见几处很淡的青紫,眉目面庞轮廓分明而略有愁容,长手长脚身材更偏高挑。注视了一会儿程鹤白,凌青原便想别开脸。
“你要是分不清楚,就把一个当大名,一个当昵称好了。其实叫什么名字完全不要紧,都是你。不是符号外在赋予你内涵,”谭岳重新拥抱凌青原:“我爱你,也不是因为你叫做什么。”
“再问你,那个有关于谭岳的全部记忆的人是谁。”
“是我。”
“镜子里面,拍打斗戏满身是伤的人是谁。”
“是我。”
“向谭岳求婚的人是谁。戒指,谁叫你摘的。”
“……是我。”
“既然都是你,完完整整为什么要硬生生割裂开呢。”谭岳再一次把凌青原带到镜墙前,面对镜子站在他身后搂他的腰,让他不时能看见自己亲他的嘴,亲他后颈肩膀和裸…露的后背。谭岳感觉怀里的人愈加放松,动作幅度也渐渐大起来。
“宝贝,你就是你,完完整整的一个。咱不是肉联厂,别拆开来卖。”
两人酝酿得正好,谭岳想顺势抱着他纾解自己月余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寂寞。看见他身上的小伤,又舍不得急急火火办事,纠结是不是先该帮他处理包扎。两难之间,败兴的永远是电话。
要是不重要的电话,掐了得了。谭岳看显示,太上皇。算了,掐不了。
凌青原捡起谭岳掀开的原本罩在镜墙上的被单披在自己身上,不想和他在客厅上演疯狗的戏码,转头要去卧室。然而他听见身后谭岳接电话说了两句,决定驻足听下去。
谭岳似乎早把他在和男人交往的事情跟家里说了,诡异的是,他居然很没头脑地直说那男人是凌青原。不高兴的谭父谭母看见公众传的消息,知道儿子和一个叫程鹤白的在一起,又秀戒指又秀恩爱,觉得儿子别是羊角风吃错药了。
“压根就是一个人。”谭岳的语气像是赌咒一火车皮的胡萝卜:“回头带回家给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凌青原直抽抽,心道这若见了的话更摆明不是一个人。凌青原哪根神经牵了一下,不是一个人吗?是一个人……才对吧。
谭岳多加了一火车皮的胡萝卜,言之凿凿地说凌青原和程鹤白就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他天打雷劈。结果电话不欢而散。谭岳走到凌青原身边,拥着他上楼:“这回我爸你爹他微妙的着力点不在我找了个男人,而是以为我有多个性…伴侣。或者迷瞪了梦没醒。或者玩疯了脑残。甚至以为……咳,阴阳婚恋尸癖。”
凌青原翻了个白眼:“这事儿是你的错,你哪能和爹妈这样说啊。”
谭岳淡定道:“我和家里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实话。你这般重要,我当然是说实话。”
凌青原想想也觉得很梦幻,谭岳能和家里人说出“和一个名字上带方框,破折号两边有生卒的人在一起”这种话,还摆出一副这就是事实,不管你们咋想,要么接受,要么……来咬我啊的诡异态度。
“我妈退休前是个大学老师,一节课八十个学生选修,只有百分之二的出勤率她都没哭,那半个人,只到了腿,脑袋倒在门外面睡晕过去了。由此可见她神经无比坚韧。”
“我爸……唉,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信…访…局局长。见惯了上访的奇葩,老头子早就铁杵磨成针。他那韧劲儿比我妈反正有过之而不及。你见了就知道。”
不管谭岳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凌青原笑了,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谭岳和凌青原隐姓埋名住在颐春花园的消息除了某些密友,没有任何人知道。大批记者本想去和庄堵谭岳,结果扑了个空。后来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斗击》剧组。
谭岳决定暂时先做凌青原的助理,陪他拍完这部戏。两人赶到片场,不出意料地遇到了大批僵尸的围堵。他们的问题只有一个:网传谭男神和程小白在一起是真的么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谭岳和凌青原从两边车门下来,绕过车走一起,肩并肩牵着手。不用开口,众多记者的眼睛已经饥渴地泛着绿光,打雷闪电地一通拍照。
“我本来想选一个好一点儿的日子对公众公布。场合再正式一点。”谭岳侧头贴着凌青原的耳朵:“比如你生日。”
“捡日不如撞日。算算日子也差不了几天。”凌青原偏头扫过,几乎要贴上他唇角。
当众接吻!记者要被他们旁若无人的举动雷得大小失禁,这两人居然坦荡赤…裸不加遮拦到这个地步!雷得忘了按快门……呆若木鸡的记者同志们目送当事人进了片场,嘈杂声腾空而起一浪高过一浪:
“刚才的观众福利谁照到了,谁照到了,谁照到了!”无限回音高分贝。
进了场凌青原变身成工作小超人,立马去更衣化妆。谭岳晃悠到关芃身边,戳了戳他:“你片场外面好多人,可得把他们拦住了,别叫他们坏了拍摄。”
“把你扔出去,让恶狗分食。我看行。”关芃觉得谭岳做演员的时候还算正经,这怎么一不上台了,人也变得不上台面。开口刺他说:“你就没正经事儿做?”
“我最近打烊歇业,主演我都不要何况龙套。关导您别想压榨我。”谭岳摆明立场:“我就是给我家那口子做助理的。省得他一根筋,入了戏再出不来了。”
“闲人和恶犬不得入内。谭岳我看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呢。”袁凭一边扣着袖扣,一边逛荡到关芃和谭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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