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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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着看。”
凌青原知道自己这是通过了谭家的政…审,他弯曲手指,紧紧握住了谭岳。爷几个聊天的时候,谭母也不怎么插嘴,时不时看一眼凌青原,或者扫儿子一眼。话题越来越热络,气氛也渐渐打开。
“我儿子之前跟我说,一个人的模样或者姓名绝不是他唯一的标记。难得这楞小子说了一句不孬的话。”
太上皇骂儿子又戏谑又嫌弃的语调总能让凌青原为之莞尔。
“看那些电影,我就想拍它们的导演,该不会有颗纵情嚣闹的心。”
谭岳似有所感,更知晓艺术在心灵间的共鸣总是相似。他牵着凌青原的手搭在桌子上,双眼却看着父亲:“它们的导演,有着近乎腼腆的温情,用从不矫作的细腻手法讲故事里的故事。”
“老太婆,你生的儿子残疾,心房长右边去了。”
饭后三个男人转移到客厅在沙发坐稳,太上皇依旧意犹未尽:“你知道么,谭岳最初学表演,我们不是特别同意的。他小时候那会儿,只说是气质不错,演讲比赛得了奖,看上去有点台风有点天赋。”
凌青原坐在扶手靠背单人沙发里,谭岳坐在沙发扶手上面,轻轻靠着沙发里的人。听见太上皇开始讲自己童年时期的旧事,谭岳稍微用力地搂了他。
“他想去学,那便去学吧。这小子费了许多年劲学下来,学成了。又费了很多年劲,在圈里摸爬。我不好说他做得怎么样,我认不认可也暂时放一边,总之,他坚持了这么多年做成了一件事儿。”
“他喜欢你电影也喜欢了很久。你们俩的事儿,老实说我也不是特别同意。不过,谭岳选择了,若愿意认准了坚持不放弃,用许多年时间做一件事儿,或许,这件事儿它就是对的。”
“你要是也认准了他……我就不拦你们了。”
稍晚,谭母过来似乎想询问年轻人怎么休息。谭岳抢先开口,直说两人从来都在一起。谭母诧异了一下,没多说就让他自己看着办了。
两人旅途疲惫,很快洗漱过后就去了房间。谭母这才露出一丝愁容:“你说他们俩到底……这可不会有……”
谭父摇摇头:“那么大的人了,从来都是用行动说合不合适。况且,你儿子跟我说过,他这一辈子等的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阿简欠青原鹤白一对爸妈,用谭老爷子家来弥补=w=
《魂兮》梗概见15章
第96章 九十六章
春节过后,青岳工作室的吴栋吴经理给某二人配去了一个助理,工作是……助产。确切地说,某二人正在筹备孕育自己孩子,需要有人给他们管一下吃喝拉撒日常闲杂。
这个稳重到木讷的小年轻叫徐衷,吴栋逮着他耳提面命说了一整天关于谭岳的偏好风格习惯,还有程鹤白的规律脾气倾向,明目张胆地点醒他,伺候那两人得小心禁区。
“当然啦,你要是不小心踩雷了,其实没关系,他们的脸皮一定比你还厚。就怕是你自己招架不住。”所以说,吴栋提点徐衷,不是为了更好地伺候那一双人,而是为了他别被雷翻了外焦里嫩咕咾肉。
《山》的剧本全线完成,凌青原睡了个香甜觉。谭岳摩挲了他头发翻身起床,扎了裤子洗洗漱漱收拾停当,转到凌青原的书房。看见他桌子上已经脱稿,夜以继日誊抄清爽的两套剧本,导演拍摄组的和演员组的。两套都是他手写,谭岳摸着他的字,跟摸着他的人一样。
谭岳下楼,这个话不多的新助理令行禁止挺和他心意,跟《八十天环游地球》那位绅士一般,到点来做早饭,一秒不差。给他的任务从来都跟布置给机器似的精准。谭岳想他只要不去坐热气球,真挺安妥的。
“今天什么工作安排。”谭岳坐在饭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
“上午是和慕先生讨论剧本。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召集筹备会议,定主创。”
两人没说一会儿凌青原就下来了,他跟谭岳交换了一个迟到的早安吻。徐衷目不斜视地给他们摆好餐盘。凌青原也一脸惺忪地坐下吃饭。
青岳传媒工作室在市区某写字楼内占有一块宝地。两人前脚刚到,谭岳还没来得及把剧本复印几份,慕德礼就一脸疲态地来了。
“你们自己玩得爽,还能不能让别人好好休息。”慕德礼表示自己又要带小儿子又要陪大儿子还得伺候老婆,《夜空下》的后期还得盯着,这两人非得把他叫出来。
“看看吧。”凌青原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把剧本塞他手上。
“哎呦妈呀,又一个脱离咱母体的,挺顺利啊,我看看我看看。”
谭岳听罢,提脚飞快踢那老混蛋的胫骨。凌青原推他坐下让他安安生生研读,实际上谭岳也没有全盘完整了解过剧本。
《山》的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中叶。主人公傅严是一位赴美深造读取有机化学博士的科学家,获得学位后未久就听闻敌败建国,传出留洋知识分子建设国家的号召。傅严欣喜万分,决意告别他乡,携妻带子回归祖国。
傅严返乡之路受到美方的阻拦和留学高校的挽留,但他克服万难终究回到阔别十余年的祖国。一九五三年,三十六岁的他在名校任教,勤恳教书育人,把所有热情都奉献给了学生、科研和百废待兴的土地。
一九五七年鸣放,傅严诚恳上书不应照搬苏联专业划分进行院系调整,科学研究没有红与黑之分。他倡导学习世界先进的教学经验、实验方法。一九五八年跃进起,他直言亩产万斤绝非真,遍地锅炉砍木炼钢不可行。未久,政治风云变幻,他被指称崇拜向往黑色政权,不红不专反对三面红旗,被打为右…派…遣送劳动教养,脱帽洗澡。
一九六三年政策松动,傅严也因反省得当表现良好得以回归高校,降级留任。直到一九六六年这片土地再一次风声鹤唳,他因为历史、路线、思想问题被批…斗,妻子疯癫儿子划清界限,他也永远告别了课堂讲台。傅严没有活到风潮平息。最后,他的儿子接过上级递交给他的关于父亲的平反材料和一册日记。清明节,扫墓之人心怀悲戚。
三幕戏,每一幕都有小高…潮,层层递进直到最后波澜壮阔的顶点。故事是倒序,以儿子傅思的悼念为线索,时间由远及近依次展开。慕德礼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照例想吐吐槽品鉴品鉴,抬头看见谭岳一把抱住了凌青原。
慕德礼两肩一耸舌头拐弯,原来的好评变成了:“嘶,伤风败俗。”
凌青原安慰地拍了拍谭岳的背。谭岳缓缓松手,抚摸过他脸侧:“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风格,落笔春秋正剧怀悲。”
凌青原对着谭岳是一脸的愿不愿意演、不愿意演拉倒的表情。旁边慕德礼咳嗽了两声,表示希望赶快进入正题:“托了某人的福,你熟悉的班底都在。出品制片不必说,某人就在这里。另外还有统筹、摄影、主美,拿来就能用。不过我看演员有点悬,人物的年龄跨度三十岁到五六十岁老态龙钟,得找更有书卷气脊梁更正的老演员。”
慕德礼立场端正地表示,谭某人只能演三十岁谈笑自若风华正茂,演不了傅严风烛残年,览尽沧桑历经折磨,肉体虽衰精神不朽,悲从中来的味道。
谭岳深出一口气,微笑着站直身子:“我愿意出演《山》中的傅严一角,慕编,凌导,给我个机会吧。”
他男人站直腰杆公事公办,这么帅。看他的模样、听着他的称呼,落在眼里刻在心里凌青原还是有些震动的。不过慕德礼哼哼唧唧地说:“你俩平时除了卖腐就是互刷演技,能不能有点儿有助于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东西。”
“咱可不能找一个菜包。更不能平白无故是家属、是金主就开后门,否则建组开拍怎么驭下。青原,要不你出个视镜吧。”
谭岳白了慕德礼一眼,居然没有反对。
凌青原抓了抓头发,总觉得损友的语气好像很熟悉在哪儿听过似的。他看谭岳不反对被考核,就势出个题,不但自己过过瘾也顺便为难他:“关牛棚之后,为了擦身子,去锅炉房接水。”
谭岳知道凌青原说的这一段是在六六年傅严被划为黑五类牛鬼蛇神、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之后,被红小将关进了牛棚。在牛棚里,这位在讲台上一向着装整洁,师德威仪的教授十天半个月没有洗澡,没有办法的他只能拿着小盆去锅炉房接点渗水,勉强擦身。
谭岳想,那一年傅严五十岁,他几年前劳改的时候坏了腿,走路已经不利落了后来又受了毒打。谭岳躬身,假装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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