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第171章


其他几个年轻角色,方文隽想饰演儿子傅思,丁柏想饰演学生冯文。凌青原看后心里就骂他俩太没出息,尤其丁柏又想演书生,求不求上进。
“不过,有些个老演员来视镜,应该是有时代情节吧。”谭岳指尖敲了敲名单,汪文强也好,李海生等等也好,他们寻求的角色不是那么出彩的,甚至是傅严的检举者,扒了傅严皮、告黑状的角色。
凌青原收了心思说时间到了就开始吧。
青年演员柳知秋试了傅严儿子的媳妇蒋盈,笔记员丫头看过她的表演,就决计不喊着自己要尝试了。接着是丁柏,他看见程鹤白坐在评委席中间,很奇幻地笑了一下,还没等他出口说要试演的角色,就听见程鹤白居高临下地说:“冯文不能给你,给你机会再挑一个。”
丁柏太阳穴跳了一下,不由腹诽这小子胆真肥,席位左右担着的俩人是谁不说,还好大口气上来就让自己换个角色。他看来是不知道自己来视镜就看在友情面儿上。
接着丁柏看见坐席左右两位在程鹤白话音落后都很严肃地认可,顿时太阳穴肿了个馒头,龇牙抽了口气。这三个人,有唱有和配合默契真不在演戏吗。
“丁柏,你试试傅思吧。”凌青原说,不管他反应没反应过来,直接出了题:“从上级领导手里接过父亲的平反材料和日记。一九七八年,傅严死后第四个年头。”
丁柏有些困惑地望了程鹤白一眼,余光扫见左右的人都点点头示意,于是耐下心来开始表演。从敲门推门开始,丁柏饰演的傅思小心翼翼,惶恐而又期待地走进了上级办公室,他努力不让悲伤表现得太明显。
“这是……傅严……我父亲的……遗物。”
父亲含冤身死,走了四个年头,他没有等到暴…乱平息,没有等到拨乱反正、正名昭雪。也没有等到儿子迟来的道歉。傅思是颤抖的,他不敢回想那段记忆,不敢回想他对不起的父亲,他敬爱的正直的却历经磨难的父亲。傅思接过材料,人不在了洗刷有什么用,道歉有什么用,他听不见了。
全无欣喜。那是一块不忍揭开的伤疤。傅思看见平反材料下面还有一个小本,是父亲的交代和日记。他缓缓打开,缓缓翻了几页,颤抖如筛糠,呼吸凝滞,泪流满面。
表演结束。慕德礼问凌青原怎么样,后者沉思两秒直言道:“不怎么样……当然,我觉得应该不是丁柏的问题,是我没有从你身上看见傅思的影子。”
慕德礼听这调调才觉得熟悉,他小声贴他耳朵:“我还以为你彻头彻尾换汤换药了呢,看来还是新瓶旧酒。”谭岳强调存在感地咳嗽了一下。
丁柏配合地膝盖一软,要对着坐席中间跪拜行礼。他早就知道这小子眼尖,敢说,哪里知道如今傍上谭岳了,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哎不对,他俩不是早在《琉璃锁》就开始了吗……
接着方文隽进来,被要求表演在父亲坟墓前的一段。
清明雨纷,来者皆似我,心怀悲戚。这是傅思当时的画外音,也是场景的基调。方文隽扮演的傅思缓缓走过墓碑与墓碑之间的夹道,寻找躺在地里的人。傅严已走,留给世人的,只有一块方碑而已,还有他矢志不屈,直言存真的良知。
方文隽的傅思在墓碑前停下,转身,蹲下。一手撑伞,一手掠过墓前矮草,静静擦去了上面的水珠如泪。他把兜里的平反材料拿出来,放在墓前,用小石压住。
“爸,他们说你是无辜的。他们说……你说得都对。”傅思静静地倾诉:“……可是有什么用呢。”
傅思站起身,拿出父亲的日记本握在手里,贴在胸前:“爸……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不懂,我没理解,我太晚了,对不起你。”
方文隽演完起身,注视着评委席。结果他有点牙疼地听见中间那位年轻人,也就是程鹤白看了看两边的人说:“我还是觉得小方太像袁务啊。”
“你没有跳出《魂兮》袁务的窠臼,是用他最后的情绪状态在演傅思。”
悲情定势了怎么破,袁务的悲和傅思的悲不是一种类型。前者的“悲”是洗尽冤屈重获自由而一无所有的悲,后者的“悲”是反省自责人已不在而伤痕入骨的悲。凌青原又说:“你所演的断点,是在一整条剧情圆环上面。你诠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因果,为什么傅思有这样的情感。”
“傅思的遭遇和袁务不同,我……知道。”
方文隽可怜兮兮地望着发话人,自动带入一副好学生模样。凌青原都要被他看地无奈了,只好撅了撅嘴,心想以后有机会再调…教他,在他名字上圈了待定。
秦子钰来后,凌青原就让她演眼睁睁看着家被抄丈夫被带走的那一段。秦子钰非常出色地演了,凌青原相信,她一定是为了戏和角色来的。而且她和谭岳搭档夫妻,作为导演很欣赏。
“子钰就定竹芝。”凌青原很爽快给了答案,他觉得这部戏里女性角色都挺好定的。
秦子钰笑得很微妙,她是来试镜的,也是为了继续十年评委约定,给谭岳“减减分”。其次是冲着剧本,最后才是冲导演。没错,本该如此,她原想着这么年轻的导演出于各种不安定的理由也未必会录她。
然而中间那人称呼她名字也好,笃定的语气也罢,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作为女人,她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情场上败给了他——她相信自己败给的是自然法则。可是,对方似乎太过宽宏大量,而且只把她定位成一个合格的演员。
“有什么问题吗。”凌青原看秦子钰还站在场中似乎有点发愣。
“好的。我等待进组开机。”秦子钰弯着嘴角,没说什么。
谭岳为凌青原的大度能容而感到难过,眼前的女演员好歹是和自己闹过绯闻,又演过各色夫妻情侣的,如今还让她进组演夫妻……也不知道该说导演太称职还是什么。
之后几个老演员进来,纷纷表示自己想演主人公,当然第二选项也有。凌青原望着谭岳,谭岳只好开诚布公解释主角内定是自己。面对老前辈说出这般夺人所爱的话,谭岳也有些惭愧。
当然,汪文强、李海生几个都挺惊讶,相信谭岳能胜任无疑,不过也有些微的怀疑——时下频传的热闻从幕后到台前,这可真真就是夫妻档了。
“前辈若不介意的话,可否愿意尝试戏里的其他角色。”凌青原问。
“你要能导,我就能演。”汪文强说。他之前在《琉璃锁》剧组,其实是偏向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只不过后来围绕他的风波太多,渐渐也看他过不去。今次的剧本很好,慕德礼的水平老演员都知道,制片方谭岳也可靠,不过就怕导演毁了一部好戏。
“您跟我说过,人气是沙子堆的堡垒,人走一辈子,沙是漏一辈子的。”凌青原一口笃定:“我没有求过人气,不过演戏和拍戏,都是凭心。您放心,我能导。”
汪文强无表情地深思了一下,片刻延展唇角:“我太喜欢这个剧本了。不过对你,是个赌。我想起了你的表演,或许一赌也未尝不可。”
陆陆续续所有演员都试过了。凌青原决定把能定下来的先定下,不行的话只好再去茫茫人海里搜罗看得顺眼的。演员都召集在会场里,凌青原刚想说名单,被右边的慕德礼打断了。
“今天视镜,其实还有两个演员没有表演。主角儿,刚才没跟大家明说,不过诸位或许猜的出来,就是谭岳。另外一位,可以试镜的演员,程鹤白,你。”
第98章 九十八章
慕德礼这个人,怎么说呢,总是敏锐得不像话。然后还有一张臭嘴不是蹦槍子儿就是扔刀子,弄得旁人的神经也随他一震一震的,跟着钻心。
“今天视镜,其实还有两个演员没有表演。主角儿,刚才没跟大家明说,不过诸位或许猜得出来,就是谭岳。另外一位,可以试镜的演员,程鹤白,你。”
凌青原听慕德礼特别字正腔圆地吐出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排斥。凌青原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排斥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他说导演可以做演员,莫非故意提醒程鹤白本职依旧是演员……多少还是有些扎人。
试镜会场里到齐的其他演员本是来听结果的,反倒被慕德礼一番话给弄懵了。大部分人都倒抽一口气,这是什么盘算,一个新人导演能不能顾全拍摄不说,还去分神当演员,胡闹。
凌青原难得局促,他好不容易找回做导演的场,这时候慕德礼刺他去做演员,不算难为也算不小的考验。抢在凌青原说不行之前,谭岳接了话茬:“我也同意慕导的话。其实《山》这部戏,剧本是慕导和程导联手完成的,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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