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谜境》第15章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惶惑地站着,张大了嘴巴。渐渐地,他清醒了——首饰盒被人掉包了!他愤怒地把那只相仿的红盒子砸在地上,大叫一声:“狗日的!去死吧!”
李在国仓惶地回到家中,瘫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他一直想把三娃子挖到的那块“宝贝”占为己有,然后让疤子卖给文物贩子,赚一笔外块。上次在鱼塘边,他以“上交国家”的名义唬三娃子,可是没成功。此后,他一直留意三娃子家的动静,寻找着机会。
这几天,他听其他村民议论,说三娃子家香几上放着一个盒子,而且经常敬香,神神道道的。因为有人到他家去玩,闻到焚香的味道。李在国决定去暗访一下。他找了一个借口,进了三娃子家。他一眼就看见香几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放得端端正正的。香钵里积了不少香灰,香味还没有散尽。他借口说村里要对照明线路进行安全检查,你家那些破烂电线不安全,要抓紧换。三娃子爱理不理,李在国就走了。今天白天,他得知肖爱琼回娘家去了,就和疤子合谋,决定今晚下手。
果然,他瞅准了一个机会迅速得手。现在,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想看看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宝贝。他点上一支烟,然后眯着眼睛打开盒盖。接着,踒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他小心地取出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块玉环……
“疤子说得不错。看上去是一块好东西。最起码是一块古玉。”他满意地猛吸了一口烟,就赶紧把它藏在枕头下面。做完这一切,他又感到精疲力竭。于是,他也懒得洗漱,就上床休息。
朦胧中,他听见有人在房间里哭泣,是个女的。李在国听得真切,毛骨悚然。自己光棍一个,独身孤居,这声音哪来的?这女的哪来的?再屏气静听,哭声没有了。他以为是幻觉,就沉沉睡去。过了一会,他又听见那个女的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并愤怒地喊着李在国的名字。李在国惊恐万分,想睁开眼睛,可是任凭他怎么使劲也睁不开,他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闸门那么重。于是他想爬起来,可是胸口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起不了身。他就腰部使劲,想把上身坐起来,可仍然无济于事。他只好让自己躺着,不再作无谓的努力。
黎明时分,他就醒了。想想夜里的事情,李在国感到一丝恐惧。他只道是自己做梦。见天还未大亮,他又感到一阵困倦,便倒头再睡。
还没睡着,就听见堂屋饮水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接着是有人放水冲茶的声音。他汗毛竖立!“昨夜的哭声有可能是做梦。但现在肯定不是做梦,我就坐在床上。”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醒着呢。”他恐惧不已,眼望着堂屋的方向,希望能辨别出事情的原因。
片刻功夫,堂屋传来一个人喝水的声音,“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接着发出一声长长而舒缓的“啊——”,好像很解渴、很舒服的样子。李在国听得真切,浑身直欲筛糠。正在这时,堂屋猛然发出一声爆响——“砰!”——是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李在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敲鼓,可他不敢到堂屋看个究竟。过了一会,声音没有了。
李在国壮了壮胆子。他拉开电灯,走进堂屋。
堂屋跟往常一样,没有一个人影,地上也没有什么摔碎的茶杯。他心中稍稍安定,就朝饮水机走去。
饮水机还静静地立在原处,只是里面的水在不停地晃荡,像有人刚刚摇过!
“啊——”李在国大叫一声逃进房间,锁死房门。
终于熬到了天亮,李在国还不敢走出房间。他要冲一下澡。昨晚睡前没洗,再加上一夜折腾,太累人了。他想,冲冲澡或许精神会好些。
他把房间里的小半瓶白酒倒进嗓子,然后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火“呼呼”地燃烧起来。他调好天燃气热水器的温度,脱下裤衩,站在水龙头下。
“啊——”他叫了一声,随即跳开——水冰凉冰凉的!他连忙靠近热水器,一看水温显示表。对呀,50度,怎么冰凉冰凉的?
于是,他就把温度又调高了一点,然后再次站到水龙头下。刚碰到水,他又立即发出杀猪般地惨叫:“啊——”。原来,水滚烫滚烫的,把他的身上灼得通红。他只得又去调试水温。如此几个来回,水不是滚烫的,就是冰凉的。他被折腾得气喘吁吁,手扶着墙,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狼狈相。忽然,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面孔,样子很可怕,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女人在镜子里披头散发,拉长着舌头,用恐怖的眼神望着他。接着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往脖子下慢慢流去,同时,镜子里隐约传来这个女人空洞的声音:“狗日的!去死吧!”
李在国魂飞天外!他急速扭头,意欲逃开,却一头撞在铝合金门框上。他痛得大叫一声,眼冒金星。恍惚中他觉得有一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只得与那个人奋力撕打起来。那个人忽左忽右,忽东忽西,忽隐忽现。李在国狂乱地嚎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与那个模糊的身影作殊死的搏斗……
搏斗中,他又看见那个女人从镜子里向他奔来,并用双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李在国呼吸困难,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用自己的头狠狠地去撞那个女人恐怖的头——
“哐——”
“哗啦——”
镜子破碎了。李在国脸上鲜血直冒,接着从嘴里喷出一股血柱,射在卫生间的瓷砖墙和残存的镜子上。
张新宇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神情肃穆地盯住那个青铜纵目人雕像,轻轻地说了一句:“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复又坐下,打开电脑,轻点鼠标,电脑上出现了一段神秘的视频,画面紧张刺激,像一部好莱坞大片……
20。罪有应得
史汉秋和叶琬走进电梯,叶琬摁了一下“1”。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叶琬微低着头,史汉秋感到了一点空间的局促。
“其它两个棺材……有没有什么发现?”史汉秋终于庆幸自己想起了一个话头。
“你不觉得在电梯里谈这个事情,有点……”叶琬点到即止。
“噢。是的是的……我们马上就要去……”史汉秋支吾着。
很快,电梯打开了,两人来到大厅。
几个人正在大厅忙碌着。一会功夫,邓教授、“老古董”、马莲等几个人也都陆续来到大厅。
“史所来啦。”马莲跟他打着招呼。
“嗯。今天我们要把这两个石棺整理一下。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吧?”
“做好了。”几个人答应着。
“那就开始吧。先看二号棺材。”
几个人一齐用力把棺盖抬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接着就一起转身凑过去看棺内的东西。
“白天人就是胆大一些。”马莲说道。
“老古董”白了她一眼。
史汉秋把目光迫切地投进棺内。他好像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无头的尸体,他吃了一惊!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用手托了一下眼镜,弯下腰想要看个究竟。但棺材较深,看不清楚。
“把灯打开。”史汉秋说。
马莲连忙去开灯。瞬间,强烈的灯光把棺内照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具男性尸体,身上黑色的衣服尚未完全朽坏,但已经斑驳不堪。脖子以上光秃秃的,尸首歪在脚下。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感觉得到死者身材高大。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由于尸体腐烂,在装卸运输的时候有颠簸震动,让它身首分离?”叶琬猜测道。
“不可能。这具尸体没有腐烂。你没看见脖子上齐秃秃的吗?”邓教授说。
史汉秋蹲下身子,几乎把头探进棺内。他用手把木乃伊的头部拔弄了一下。那个头颅瞪着眼睛直视着史汉秋。史汉秋打了一个寒噤,连忙直起身子。围观的人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这是个什么人?”叶琬喃喃自语。
“可以肯定,死者的头部是被人割下的。至于是生前割下的还是死后被割下的,还要进一步分析。”邓教授判断。
史汉秋盯着这具身首分离的木乃伊,沉默着,面色冷峻,目光如电。
尸身上的衣服让他浮想联翩。
这是一件黑色的丝类织物。由于长期密封于地下,黑色的底子上已经泛着一些锈红色。而它的纬编密度极其稀疏——粗粗看去就像是一张织得较密的渔网,又像是现在人们经常使用的塑料编织袋,只不过颜色是黑的。
根据他的学术经验,这样的编织工艺水平放在哪一个朝代都不太吻合——夏商周时期?这一时期的衣物出土较少。秦汉时期也不像。至于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更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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