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五那年:我的魔兽我的兄弟》第24章


“喂!”
“干吗呢?”老高的声音还是那样。
“上自习呢。”
“真转性了啊,我听刘旭说你天天上自习,没想到确实用功啊,快考试了吧,复习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这个月有7门课。你最近干吗呢?还在学英语?”
老高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不学了,学不进去,然后就逃课,逃课也不知道去哪,就躺着,躺着也难受,我眼睛一闭就是和你们在一个宿舍时的镜头,好多次我半夜醒来,都以为自己还在大学里,还和你们在一块儿。”
老高声音有点黯然。
我鼻子也有点酸。
老高说他现在在他妈妈的公司上班,做监理,在福建那边,日子先这么混着。
挂上电话,我想想真是奇妙,老高居然不学英语去做工程了。
居然还是去做水电站这么高端的工程。
居然不是去搬石头搅水泥这种事而是去做监理这种技术工种。
居然去了两个月了那个工地还没有出什么事故。
最奇妙的是这个B居然有单位肯要他。
老高现在怀里是高中文凭,大学里的文化课基本都没过,所以工程方面的知识是空白,顶多去做做苦力。
但是要我说,这个鸟人连搬石头搅水泥都不够资格,因为丫体育就考了8分。
应该是因为他老爸老妈的关系。
曾经有人告诉我,老高家里条件很好,他老爹自己开了公司做工程方面的项目,他老娘好像是什么大公司的什么高层。
当时我看着老高身上松松垮垮的在夫子庙花80买的运动服,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运动鞋,蓝屏的直板手机,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的老爹是公司老总老娘是公司高管,充其量是个小个体户出生,比如卖卖煎饼或者卖卖盗版光盘。
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什么叫以貌取人。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是,据说老高的爹娘都是清华大学毕业的。
是的,清华大学。
没错。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很震撼,还问过老高是不是真的,老高说是真的。
“真的是清华?”我问。
“是的。”老高答道。
“北京的清华大学?”刘旭问。
“是的。”老高答道。
“你爸妈都毕业了?拿到毕业证了?”阿峰问。
“是的。”老高答道。
“不是做的假证?”小昭问。
“假你妈逼啊,当然是真的。”老高答道。
“你是你爸妈亲生的吗?”鸡问。
“你妈,你说呢?”老高骂道。
“肯定不是亲生的。”我们同时答道。
确实很难以想象,如果我爹妈都是清华毕业的,我在大学挂这么多科,我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鸡曾经告诉我他怀疑不是他爸妈亲生的。
因为别人说他长的既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而且说他比他爸妈都要好看很多。
我们看了看鸡的脸没敢作声。
所以鸡的爸妈有时来学校看鸡,并说要请我们宿舍人吃饭,我们一个也没敢去。
因为如果鸡的话属实的话,那么我们去了也是吃不下的。
但是后来有次他爸妈来了宿舍,正巧我们宿舍人都在。
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到鸡的爸妈。
那次鸡的爸妈说请我们吃饭我们都去了,而且吃的很多。
从此以后鸡的爸妈再也不提请我们宿舍人吃饭了。
回来后我们拍拍鸡的肩膀:“鸡,我们敢肯定,你是你爸妈亲生的。”
因为我们都觉得鸡和他爸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只是那个模子在做鸡前掉地上了被人踩了好几脚。
而且基本都踩在了脸部。
回到教室,小憨问我谁的电话。
“老高的。”
“老高?哦。”小憨愣了一秒钟,又突然反应过来。
这很正常,我们班的女生只有二分之一知道“老高”的真名叫什么,只有四分之一知道老高长什么样,只有八分之一有幸和老高说过话,只有十六分之一知道老高一个月换一次内裤。
我们班13个女生,四舍五入后这十六分之一就是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小憨。
当然,是我告诉小憨,老高一个月才换一次内裤的。
小憨问我为什么,是不是老高一个月才洗一次澡。
我告诉她,其实老高是两个月才洗一次澡的,但是老高为了讲卫生,一个月换一次内裤。
我接着问小憨几天换一次内裤。
小憨说我流氓。
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说我随便问问而已。
小憨说人家是女生,你不可以乱问我。
我说我。
小憨说你说脏话。
我说这是口头语,不是脏话。
小憨又不说话。
我有点尴尬。
上完自习送她回宿舍,我看着小憨的背影,心里有点失落,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恋爱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宿舍门口,一脚踹开门,宿舍三个人吃了一惊,抬起头看是我。
立刻我妹、我妈、我全家都被他们问候数次。
他们看我有点不对劲。
“什么情况?”刘旭问。
“怎么觉得你有点忧伤?”小昭问。
“你性功能障碍了?”鸡叼着烟说。
“喝酒去吧,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说。
“几点了?喝酒干吗不早点回来。”刘旭唧唧歪歪。
“废话真多,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说着他们都已经穿好衣服出了门。
我知道,哪怕是我睡到半夜醒来说我想去喝酒,他们也会一边唧唧歪歪一边说你妈你妹一边下床穿衣服然后和宿舍管理站阿姨说我急性阑尾炎送我去医院骗阿姨开门,然后我们去喝酒。
到现在,我们宿舍每个人都在半夜得过急性阑尾炎了。
幸好宿舍阿姨换人了。
我们又可以重新再得一次了。
不过今天不需要,宿舍还没关门。
我决定去湖南路,那里的饭店会营业的比较晚,还有通宵营业的,并且我们决定走路过去。
学校到湖南路坐公交车有5站路,这样冷的天气,晚上10点多这样2B的时间,也就我们,能有这个闲情,走着去湖南路喝酒。
一路推推搡搡,互相人身攻击,用粗俗直接的语言对骂,叼着烟,勾肩搭背,有时会用脚踢对方的屁股,这就是我们习惯的走路方式。
到了湖南路,找了家通宵营业的饭店,点了烧鸡公,烧烤,还有白酒。
我们围着桌子搓着手,很快满满一盆烧鸡公上来了,大家开始吃肉,喝酒,总是觉得多少肉也不够吃,多少酒也可以喝完。
刘旭举杯喊道:“我们可以喝光全南京所有饭店的酒。”
说完就倒下了。
我们每次喝酒都有人被扶着或背着回去。
下一次依然有人被扶着或背着回去。
下下一次还是有人被扶着或背着回去。
这才叫喝酒。
这才叫他妈的喝酒。
没有人倒还叫喝酒吗?
只不过是倒几个人和倒哪几个人的问题。
今晚我们都没有倒,或者说我们都倒了。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的门,东倒西歪的互相搭着肩膀,大声地唱着悲伤的歌曲。
小昭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旁边搭着他肩膀的鸡立刻扶了他一把没让他摔倒,然后继续肩并肩地走。
刘旭突然跑到路边的树下扶着树吐,我们在旁边叼着烟等他吐完再递给他一根烟,再继续肩并肩地走。
我们不知道几点才回到宿舍,反正又是挨着宿舍管理站阿姨的骂走上的楼梯,反正我们也习惯了,阿姨也习惯了。
但是每次阿姨在我们晚归或者不归的时候威胁我们要告诉我们辅导员。
然后第二天刘旭都会买水果给阿姨吃。
于是阿姨很盼望我们晚归或者不归。
有阵子我们好多天没有晚归和不归,阿姨只要一看到我们就问:“今晚还回来吗?”
或者问:“今晚不回来了吧?”
语调充满着迫切的希望。
充满着深深地渴望。
我们宿舍的人知道这是阿姨想吃刘旭的水果了。
其他的人都以为阿姨和我们有一腿。
而且是和我们宿舍的人都有一腿。
居然还有传说老高被开除是因为和阿姨有一腿。
我现在敢肯定说中国大学生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人,丫肯定没在我们学校读过书。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7门考试。
这比一晚上做7次爱难度系数还要高。
但是没有一晚上打7次飞机难度系数高。
刘旭他们几个也开始上自习了,他们提出我上自习占位子的时候帮他们占三个。
2B的我居然同意了。
我帮他们在我和小憨的位子后面占了两张桌子。
等到7点,这三个人才晃晃悠悠的进来。
我抬头看是他们,指了指我后面,他们过来坐下。
刚坐下,就听到鸡说:“操,带错书了,明明要看高数上的,带了高数下。”
声音还挺大。
刘旭说:“你妈啊,你能不能小点声,这里是自习教室。”
刘旭的声音比鸡大多了。
教室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我压低嗓门:“别丢人了成吗?你们在说相声呢。”
他们不说话,开始看书。
5分钟后我后背被人捅了一下,回头,鸡问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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