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是窗外的记忆,十八岁的我看阳光刺破树冠,光线倒插进瞳孔发出尖锐的声响,我灵魂出壳地悬浮在年轻的自己的身后上方,看着他一边做试卷一边看着桌上的手表,额头上是夏天里细密的汗水,窗外蝉鸣像是潮汛到来的声音,头顶的风扇嘎吱旋转。他在试卷上飞快地写着abcd,眉头皱在一起没有打开。
香樟是黄昏时的管弦乐,我曾经在我十八岁的每个黄昏拿着饭盒穿越那些模糊的树阴,和朋友拿着饭盒敲敲打打,幻想自己是摇滚乐队的帅气乐手,我们挥洒着汗水起吸引着无数年轻女孩的尖叫,我们年轻所以我们的最锋利的国王。在我十八岁的每个黄昏,我穿越这些班驳的树阴像是穿越我永远不会结束的青春。从学校走回住的地方,点亮台灯,我在晚上一定要点两一盏台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之下,我才会变得勇敢,才不会惧怕黑夜,才会在你远离我的那些曰子里不再孤单,才会可以做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参考书,才会可以忍气吞声苟且地把几乎要过成亚光的生活继续地过着,然后听着那些永远也听不腻的cd,关灯睡觉。
香樟是微微飞扬的头发,那个时候似乎全中国的的女生都在流行直发,于是微微的头发就很直,而现在,2004年的中国是卷发天下,所以当我2004年的新年寒假回家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一头卷发的微微。可是说到时尚似乎在朋友圈子里也没人可以超过我吧,我们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引人注目,可是为什么却没有越来越自信呢?我们甚至自卑地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脏的人,泡在浴缸里怎么也洗不干净,泡到最后就会把来年沉到水里嗡嗡地哭。这些都是微微告诉我的,她说这样的自己真令人讨厌。
香樟是长满整个城市的记忆,那些静默不语的植物站立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曾经无数次地从它们身边走过却没有在意他们,我想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只有当我们;离开了那些熟悉的地方,离开了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有红绿灯的街道,离开了曾经频繁出没的文具店,离开了到学校必须经过的那一个长长的斜坡,离开了熟悉的11路公交车站,离开了霓虹包裹下的寂寞天桥,离开了早就决定要离开的地方,离开了终究要离开的地方,离开了不想离开的那个我们生长的温暖的母体,我们才会想起那些曾经站立在城市每个角落的香樟树,它们,是我们成长的全部见证,那些难过欢笑沮丧争吵殴打逃跑回归离开和追忆,全部深深地刻进了那些苍白的年轮里,等待着那些离去的人们有一天无意中把它们想起来,刻骨铭心地想起来。那个时候,才会痛彻心扉。而在没有想起之前,一切都是无聊而虚幻的过场,繁华还没有落幕。于是闭着眼睛享受着盲目而虚假的盛世太平。
香樟是傅小司眼里的大雾,世界一片混沌,天地万物回归最初,谁都没有在我是生命里清晰地出现过,我也没有清晰地参与过任何人的生命,每个人在自己的岁月里孤独地度曰,寂寞地转圈,守着那些沉落了又再次升起的太阳,曰复一曰,年复一年。
香樟是陆之昂的白衬衣,在最炎热的夏天飞扬出了橘子汽水的味道。左手边是高扬的让人落泪的友谊,右手边是一个人讲不出口的孤单,他是香樟寂寞的树干,在一天静默过一天地站立里宣告着安静的力量。他不是花不是叶不是高高在上的树冠,而是静默无声的树干,在春夏秋冬里用同样一张侧脸计算着经过了多少年月又遗弃了多少梦想。
香樟是我死去多年的梦。
[孤独]
孤单是半夜是时候突然惊醒,世界瓢泼大雨,你再也睡不着,你镇静地喝下了一杯牛奶然后看了一本艰涩的书,可是还是睡不着,然后你裹着被子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秒一秒地占领苍穹。
孤单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越来越多,每天接的电话越来越多,每天发的短消息越来越多,可是当你突然看到一片曾经在梦境里反复出现的葵花花田,你兴奋地拍照,大声地呐喊,可是之后却不知道要把拍好的照片传给手机里的谁。在那一瞬间你突然明白,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站在你身边,陪你看风景。
孤单是你想约朋友逛街,结果发现朋友已经约了别的朋友于是他对你说抱歉。
孤单是你再也不会为一个人的生曰而费尽心机地起挑选礼物。
孤单是你再也不会因为书里的情节和自己的故事相似而大哭一场。
孤单是我站在这条经线,而你站在那一条经线,我和你之间隔了几点几个时差。
孤单是寂寞的矿泉水瓶,等它心里的眼泪哗啦啦地流淌完,它就被抛弃在喧闹的马力旁边。当它还有眼泪,当它的内心还有忧伤,别人就还把它抱在手里。当有一天它决心要做一个快乐的矿泉水瓶。它对别人讲了它的秘密,它内心所盛得满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可是它忘了它存在的意义,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盛放那些忧伤的泪,就是为了让人们知道,其实有个人比我还不开心。所以它就被人丢掉了。它是个可爱的悲剧的小丑。
孤单是凌晨三点的键盘声,一声一声像是敲给天堂听的密码,所以的回忆转化成故事,神经抽搐着蜕皮,羽化出一段又一段华丽的绽放。
孤单是仰望候鸟的人群,因为候鸟带走了很多的思念。他们以为仰望着候鸟,就是仰望着那份早就离开的牵挂。他们相信着那个“天使总会飞越头顶上空”的传说,于是他们得以快乐而苟且地继续生活。
孤单是地铁。
孤单是久光百货的一楼大厅。
孤单是刷卡时签掉的银行帐单。
孤单是你一个人吃饭一直吃到整桌饭都变凉,然后你站起来把菜默默地倒掉。那一瞬间你有点想哭。
孤单是赶着永远赶不完的通告,在从此处的光芒到另一处光芒的罅隙里,你在车上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你咬着牙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也不敢想一些比如“我为什么要这样”等煽情的话题。孤单是沉默而顽强地坚信:我的工作马上就要做完。
孤单是前一天突然发生重大的变故,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眼睛红肿皮肤暗淡,可是第二天还是要上某某综艺活动,小心地去问制作人可不可以改通告,结果被骂得臭头,说耍大牌红了就了不起啊?于是强装开心的样子和主持人聊天耍宝和大家分享快乐,说是分享快乐只是把快乐给了别人,自己越来越孤单。
孤单是在北半球开始,然孤单是你在深夜终于看完了这段冗长的文字,因为你除了看这段文字之外,孤单得无事可做。 后寂寞在南半球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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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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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将身体靠在电梯的墙上,手中提着一大袋泡面。电梯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坏了,狭小的空间里黑暗似乎有了重量,在上升的加速度中,崇明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胡子已经很久没刮了。
电梯门打开,崇明跨出去,看见隔壁的大妈在倒垃圾。
周先生,你女朋友又出差啦。
是啊,她公司有事。崇明微笑着说。然后崇明走进房间,在红色的大门无声地关上的瞬间,他手里的袋子滑落下来,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昂炼将身体靠在电梯的墙上,手中捧着盆仙人掌。前不久坏掉的灯现在已经修好了,在柔和的白色灯光中,昂炼抚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抚摩过去,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皮肤下流动时发出的寂寞的声音。然后电梯门打开,昂炼走出去。
昂炼站在家门口松开自己的领带,然后对着大门喊:宝贝开门,我没带钥匙。
等了几分钟之后,昂炼从公文包中拿出钥匙打开了红色的大门,然后大门轰然地关闭,然后一切就静了下来。
昂炼按下电话录音的键:庄先生,您反映的电话故障已经解除,谢谢您的合作,再见。
昂炼关掉电话录音。整个房间又安静下来。
“jessica离开已经9天了,我一直相信9是一个轮回,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以前jessica出差的时候我就懒得自己做饭,所以我吃泡面。隔壁大妈每次见我提着一口袋泡面都会问我你女朋友还没回来啊。”
崇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他刮着自己几天来都忘了剃的胡子。浴室的灯是淡蓝色的,是jessica专门挑的。崇明一直觉得这样的冰蓝色让房间显得过于阴郁,于是jessica就把大门的颜色换成了红色。
“这把剃须刀是jessica从上海带给我的,她总是去上海出差。这把刀不是很锋利,剔除不彻底,偶尔会留下一两根残留的胡须。可是我喜欢这个ba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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