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哈莉》第296章

哈莉知道，在这个时候，英国一定会有什么地方正在遭到袭击。就算人们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也很难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
等她回到格里莫广场之后，才是她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她当然不会只在安全的家里呆着，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去和食死徒拼命，而什么都不做，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救世主。
才不可能。
她预料到这个暑假很难再在家里看到悠哉的其他人了。西里斯的傲罗工作不说，莱姆斯也不时离开家去完成凤凰社的任务……
她开始思索，要不要让布莱克宅成为临时的凤凰社落脚点，这样自己说不定也能得到更多关于伏地魔的信息。
一直到晚宴结束，哈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大厅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于是否在策划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哈莉，哈莉？”罗恩推了推她，小声地说，“你看那边是什么？”
哈莉闻声望去，看到一个非常小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正从挤挤挨挨的人群上空飞过，徘徊了一圈之后，似乎看到了自己，便扇动着翅膀飞了过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红色的小身影——她曾经在傲罗办公室属于德贝尔福的那个房间里看到的红雀。
哈莉向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正流向楼梯的人群，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走廊，一头钻进了黑暗中。
她挑眉看了看画像，里面的人纷纷离开了，然后她停下脚步，挥挥魔杖点燃了墙上的火把。在闪烁不定的昏暗火光中，她转过身来，看着红雀轻盈地落到自己肩上。
“怎么了吗？”她放轻声音问。
红雀伸开翅膀，抖动了一下，然后将嘴里衔着的一卷纸条伸到她眼前。
哈莉抽出纸条，慢慢展开。上面依旧是用优美的幼圆字体写的一句话：
『午夜降临后。禁林。黑湖边。』
她迅速折起字条，而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塞德里克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散步？”
……想象力真丰富啊，少年。
×××
哈莉独自走进禁林边缘。地上的绿草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那时候是凌晨，群星闪烁，天边有一抹拉长的白色。
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什么动物模糊的鸣叫声，树枝间也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沿着最熟的一条道往前走去，被压过的草地一路延伸至前方，在曲曲拐拐之后，将会抵达黑湖的岸边。
她不快不慢地走着，听着夏夜里虫子的叫声，安静地想着心事。
这种时候，很容易想起意大利的《桑塔露琪亚》——第一句是：『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
噢，当然，这里没有海，但是可以换做“湖”。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
慢着，到了这里就感觉变成了私奔？
『在银河下面，暮色苍茫。甜蜜的歌声，飘荡在远方。』
虽然没看到银河，但是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在湖底听到的人鱼歌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甜美，但一定比在路上听到的好多了。
『在这黎明之前，快离开这岸边……』
这果然是私奔吧。
哈莉的胡思乱想停下了。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透过朦朦胧胧的树枝，他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正站在柔和的月光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德贝尔福教授，”哈莉小声地叫唤了一句，因为不确定这种时候适不适合说“晚上好”，她就干脆省略了问候。
“嗨，”德贝尔福侧过身来，抬手算是示意。
“这几天怎样？”
“还——好，”哈莉想了想说，“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贝斯的事？”她凝视着她。
“或许吧。”她点点头。
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们都知道。
“那么，你差不多要离开学校了，对吗？”哈莉问。
“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离开霍格沃茨。”
哈莉琢磨着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吭声。
也就是说——必须得离开？
还是……永远不会离开？
“就算他们不愿承认，”德贝尔福率直地说，“但未来都靠你们了。你们的力量才是在对抗敌人中最有效的。”
她说的“他们”，大概是指教授，或者凤凰社成员……反正一定是那些成年人。
“我们都不想把学校拖进战争。”哈莉说。
“显然如此。”
对方说完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开始拨弄手里的一朵百合花花瓣。
“我有东西要给你，”德贝尔福注意到哈莉的反应，很快补上一句，“不是现在——不是现在看。”
她向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流动着银白色的絮状物体。
哈莉伸手接过来，慢慢握紧。
“你瞧，”这位傲罗女巫的声音轻松了一些，“黎明快到来了。”
哈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如此，天际那道白色的光范围越来越广了。
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形势下，她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注意一点汤姆，”她说，“那孩子不安全。”
我会的，哈莉在心里答道，然后点点头。
“对于我曾经擅自做下的决定，我表示非常抱歉，”德贝尔福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目光柔和，“你可以接下它，也可以抛弃，决定权在你。”
哈莉没回答。
“当然，你也可以妥善地利用它的力量，我希望能给你不少帮助。”
“谢谢。”她低声说。
“那么，以后就交给你了，”德贝尔福说，很放松地耸耸肩，“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哈莉。麻烦的事还要请你多忍耐包容了。”
哈莉摇摇头表示不怎么介意。
当她准备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以后的路将要自己走完，这是肯定的。
她抬起头，注视着对方。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记忆出了问题，但现在她知道，被她忽略了那么久的事的确是真的。
她第一次见到德贝尔福的时候，她那和自己相似的、绿得发亮的眼睛就吸引了她的注意。而现在，她的虹膜已经变成了非常淡的银青色。
哈莉曾经听别人猜想眼睛的颜色很有可能反应着一个人的灵魂——虽然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她想也有可能是真的。
就仿佛……林内特·德贝尔福的灵魂在慢慢消散。
当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她的眸色在迅速变浅，这是不是意味着，那是那种精神的传递造成的？
哈莉当然不敢完全确定，但这个猜想既有可能是对的。
“所以，你要走了吗？”她非常小声地慢慢地问。
德贝尔福看了看天色，微微扬起眉毛，“已经不早了。我想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差不多，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哈莉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别担心，”德贝尔福说，“这是我曾经设想过的一个结果。”
“我从不愿离开霍格沃茨，她是我的家。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到永远。”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德贝尔福又问，“那么，你对萨拉査的印象如何？”
哈莉低下头，“比想象中的……温和很多，很容易相处。”
“因为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德贝尔福飞快地接了下去，微微一笑，“所以在你们面前，他不会显示他的糟糕之处。”
“糟……糕？”
“性格缺陷，我想你知道，”她说，“我曾经很好奇，那样一个在别人眼中‘冷酷’，‘无情’，‘残忍’的黑巫师，到底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学校的建立者。但令我惊讶的是，他真的和戈德里克一起做到了。
“很奇妙吧？他不是一个好人，这谁都知道。但他又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指导者。我不介意别人对‘斯莱特林’的看法，他们基本上都是对的，因为黑巫师没有一个是善良的好人。”她耸耸肩，“我也是。”
只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仅此而已。
“你到底是——”哈莉踌躇了一下。
“别管过去，”林内特轻描淡写地说，“历史是人编的——而未来，才是你创造的。”
一只红雀落在她指尖。
“……你的鸟？”哈莉问。
“你可以叫它安格里·巴兹。”
红雀倏然飞起，在上空盘旋起来。
哈莉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那么，再见了，”德贝尔福说着，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