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第800章


四年,以嵩璘男元瑜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监、忽汗州都督,依前渤海国王。五年,遣使朝贡者二。七年,亦遣使来朝。八年正月,授元瑜弟权知国务言义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监、都督、渤海国王,遣内侍李重旻使焉。
十三年,遣使来朝,且告哀。五月,以知国务大仁秀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监、都督、渤海国王。十五年闰正月,遣使来朝,加大仁秀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十二月,复遣使来朝贡。长庆二年正月,又遣使来。四年二月,大睿等五人来朝,请备宿卫。宝历中,比岁修贡。太和元年、四年,皆遣使来朝。
五年,大仁秀卒,以权知国务大彝震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监、都督、渤海国王。六年,遣王子大明俊等来朝。七年正月,遣同中书右平章事高宝英来谢册命,仍遣学生三人,随宝英请赴上都学问。先遣学生三人,事业稍成,请归本国,许之。二月,王子大先晟等六人来朝。开成后,亦修职贡不绝。
,匈奴之别种也,居于潢水北,亦鲜卑之故地,其国在京师东北五千里。东接靺鞨,西至突厥,南至契丹,北与乌罗浑接。地周二千里,四面有山,环绕其境。人多善射猎,好以赤皮为衣缘,妇人贵铜钏,衣襟上下悬小铜铃,风俗略与契丹同。有都伦纥斤部落四万户,胜兵万余人。贞观三年,其君长遣使贡方物。
乌罗浑国,盖后魏之乌洛侯也,今亦谓之乌罗护,其国在京师东北六千三百里,东与靺鞨,西与突厥,南与契丹,北与乌丸接。风俗与靺鞨同。贞观六年,其君长遣使献貂皮焉。
史臣曰:北狄密迩中华,侵边盖有之矣;东夷隔碍瀛海,作梗罕常闻之。非惟势使之然,抑亦禀于天性。太平之人仁,空峒之人武,信矣。随炀帝纵欲无厌,兴兵辽左,急敛暴欲,由是而起。乱臣贼子,得以为资,不戢自焚,遂亡其国。我太宗文皇帝亲驭戎辂,东征高丽,虽有成功,所损亦甚。及凯还之日,顾谓左右曰:“使朕有魏征在,必无此行矣!”则是悔于出师也可知矣。何者?夷狄之国,犹石田也,得之无益,失之何伤?必务求虚名,以劳有用。但当修文德以来之,被声教以服之,择信臣以抚之,谨边备以防之,使重译来庭,航海入贡,兹庶得其道也!
赞曰:东夷之人,北狄之俗。爰考《周官》,是称蛮服。未得无伤,已得何足!宜务怀柔,谓之羁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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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五十

列传第一百五十
○安禄山子庆绪 高尚 孙孝哲 史思明子朝义
安禄山,营州柳城杂种胡人也,本无姓氏,名轧荦山。母阿史德氏,亦突厥巫师,以卜为业。突厥呼斗战为轧荦山,遂以名之。少孤,随母在突厥中,将军安波至兄延偃妻其母。开元初,与将军安道买男俱逃出突厥中。道买次男贞节为岚州别驾,收获之。年十余岁,以与其兄及延偃相携而出,感愧之,约与思顺等并为兄弟,冒姓为安。及长,解六蕃语,为互市牙郎。
二十年,张守珪为幽州节度,禄山盗羊事觉,守珪剥坐,欲棒杀之,大呼曰:“大夫不欲灭两蕃耶?何为打杀禄山!”守珪见其肥白,壮其言而释之。令与乡人史思明同捉生,行必克获,拔为偏将。常嫌其肥,以守珪威风素高,畏惧不敢饱食。以骁勇闻,遂养为子。
二十八年,为平卢兵马使。性巧黠,人多誉之。授营州都督、平卢军使。厚赂往来者,乞为好言,玄宗益信响之。天宝元年,以平卢为节度,以禄山摄中丞为使。入朝奏事,玄宗益宠之。
三载,代裴宽为范阳节度,河北采访、平卢军等使如故。采访使张利贞常受其赂;数载之后,黜陟使席建侯又言其公直无私;裴宽受代,及李林甫顺旨,并言其美。数公皆信臣,玄宗意益坚不摇矣。后请为贵妃养兒,入对皆先拜太真。玄宗怪而问之,对曰:“臣是蕃人,蕃人先母而后父。”玄宗大悦,遂命杨銛已下并约为兄弟姊妹。
六载,加大夫。常令刘骆谷奏事。与王鉷俱为大夫。李林甫为相,朝臣莫敢抗礼,禄山承恩深。入谒不甚罄折。林甫命王鉷,鉷趋拜谨甚,禄山悚息,腰渐曲。每与语,皆揣知其情而先言之。禄山以为神明,每见林甫,虽盛冬亦汗洽。林甫接以温言,中书引坐,以己披袍覆之,禄山欣荷,无所隐,呼为十郎。骆谷奏事,先问:“十郎何言?”有好言则喜跃,若但言“大夫须好检校”,则反手据床曰:“阿与,我死也!”李龟年尝敩其说,玄宗以为笑乐。
晚年益肥壮,腹垂过膝,重三百三十斤,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至玄宗前,作胡旋舞,疾如风焉。为置第宇,穷极壮丽,以金银为篣筐笊篱等。上御勤政楼,于御坐东为设一大金鸡障,前置一榻坐之,卷去其帘。十载入朝,又求为河东节度,因拜之。
男十一人:长子庆宗,太仆卿,少子庆绪,鸿胪卿。庆宗又尚郡主。
禄山阴有逆谋,于范阳北筑雄武城,外示御寇,内贮兵器,积谷为保守之计,战马万五千匹,牛羊称是。兼三道节度,进奏无不允。引张通儒、李庭坚、平冽、李史鱼、独孤问俗在幕下,高尚掌书记,刘骆谷留居西京为耳目,安守忠、李归仁、蔡希德、牛庭玠、向润客、崔乾祐、尹子奇、何千年、武令珣、能元皓、田承嗣、田乾真,皆拔于行间。每月进奉生口驼马鹰犬不绝,人无聊矣。既肥大不任战,前后十余度欺诱契丹,宴设酒中著莨菪子,预掘一坑,待其昏醉,斩首埋之,皆不觉死,每度数十人。十一载八月,禄山并率河东等军五六万,号十五万,以讨契丹。去平卢千余里,至土护真河,即北黄河也。又倍程三百里,奄至契丹牙帐。属久雨,弓箭皆涨湿,将士困极,奚又夹攻之,杀伤略尽。禄山被射,折其玉簪,以麾下奚小兒二十余人走上山,坠坑中,其男庆绪等扶持之。会夜,解走,投平卢城。
杨国忠屡奏禄山必反。十二载,玄宗使中官辅璆琳觇之,得其贿赂,盛言其忠。国忠又云“召必不至”,洎召之而至。十三载正月,谒于华清宫,因涕泣言:“臣蕃人,不识字,陛下擢臣不次,被杨国忠欲得杀臣。”玄宗益亲厚之,遂以为左仆射,却回。其月,又请为闲厩、陇右群牧等都使,奏吉温为武部侍郎、兼中丞,为其副,又请知总监事。既为闲厩、群牧等使,上筋脚马,皆阴选择之,夺得楼烦监牧及夺张文俨马牧。三月一日,归范阳,疾行出关,日行三四百里,至范阳,人言反者,玄宗必大怒,缚送与之。十四载,玄宗又召之,托疾不至。赐其子婚,令就观礼,又辞。
十一月,反于范阳,矫称奉恩命以兵讨逆贼杨国忠。以诸蕃马步十五万,夜半行,平明食,日六十里。以高尚、严庄为谋主,孙孝哲、高邈、何千年为腹心。天下承平日久,人不知战,闻其兵起,朝廷震惊。禁卫皆市井商贩之人,乃开左藏库出锦帛召募。因以高仙芝、封常清等相次为大将以击之。禄山令严肃,得士死力,无不一当百,遇之必败。
十二月,度河至陈留郡,河南节度张介然城陷死之,传首河北。陈留郭门禄山男庆绪见诛庆宗榜,泣告禄山,禄山在舆中惊哭曰:“吾子何罪而杀之!”狂而怒,官军之降者夹道,命交相斫焉,死者六七千人,遂入陈留郡。太守郭纳初拒战,至是出降。至荥阳,太守崔无诐拒战,城陷死之。次于泥水罂子谷,将军荔非守瑜蹲而射之,杀数百人,矢及禄山舆。禄山不敢过,乃取谷南而过。守瑜箭尽,投河而死。东京留守李忄妻、中丞卢奕、采访使判官蒋清烧绝河阳桥。禄山怒,率军大至。封常清自苑西隤墙,使伐树塞路而奔。禄山入东京,杀李忄妻、卢奕、蒋清,召河南尹达奚珣,使之莅事。初,常清欲杀珣,恐应贼,忄妻、奕谏止之。常清既败,唯与数骑走至陕郡,高仙芝率兵守陕城,皆弃甲西走潼关,惧贼追蹑,相蹂藉而死者塞路。陕郡太守窦庭芝走投河东。贼使崔乾祐守陕郡。临汝太守韦斌降于贼。
十五年正月,贼窃号燕国,立年圣武,达奚珣已下署为丞相,五月,南阳节度鲁炅率荆、襄、黔中、岭南子弟十万余,与贼将武令珣战于叶县城北枌河,王师尽没。六月,李光弼、郭子仪出土门路,大破贼众于常山郡东嘉山,河北诸郡归降者十余。禄山窘急,图欲却投范阳。会哥舒翰自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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