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修罗场不太行》第55章

然而万万没想到，第一天，这才第一天，祁门就一脸天真地告诉他——我爱上了男人。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自费都行，这任务我接不了。
“喂，你发什么呆啊？”
祁门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的眼神重新聚焦，祁门才红着脸低声道：“你、你不该祝贺我一下吗，我第一次遇到了喜欢的人诶。”
祝贺？我恨不得一捆烟花送你上天。
还有，现在才知道羞涩吗？刚才大言不惭宣称喜欢男人的家伙是谁啊！
深吸一口气，季望努力压抑住打爆祁门狗头的冲动，强撑起笑容。
“祁门，别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一脸海誓山盟的样子，仿佛找到前世的恋人。
季望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他不耐地摇摇头：“祁门，别闹了。才见过一面就说喜欢？这也太夸张了。”
祁门反驳：“这叫一见钟情！”
“哦，那你倒说说，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谁？到现在为止都是他他他吧。”季望嘲讽地扯扯嘴角，盯住祁门的眼睛：该不会，你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名、名字？”
祁门愣了一下，然后猛抽一口气——
见祁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季望在心中冷笑：还真是个笨蛋，连名字都不知道，就信誓旦旦说喜欢。
这样想想，他对自己刚才太过强烈的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飞机坐太久脑子糊涂了吗？其实只要稍微冷静一下，就知道祁门不过是一时冲动。像他这样幼稚的感情，不用外界施加压力，冷落几天就会烟消云散。
不过，就算只有三分热度，他也不想被这种无聊的情感打扰……
沉吟片刻后，季望的嘴边勾起略显恶意的弧度。
他微微挑眉，靠近还在为名字懊悔的祁门：“喂，先别管名字了。问你个问题。”
看到祁门茫然地抬起头，季望故意放慢语速：“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自己的心意？”
“是啊，喜欢，还是一时冲动，你真的能判断得了吗？”
“喂，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毫不意外地，他看到祁门在呆愣了一秒后，立刻露出被小看了的羞恼神色：“我怎么可能连什么是喜欢都判断不清！”
“哦，那你还真是勇敢嘛。”季望挑眉，嘴角勾起弧度：“即使对象是男人，也能坦率接受。”
“喂，你干嘛这样阴阳怪气的……”
“还不明白吗，和男人谈恋爱，可不是小朋友过家家那么简单。”
“哈？”
“在一起后，会发生很多的事哦。”
季望不怀好意地一笑，“比如，拥抱，接吻——做。爱什么的。”
“做、做——”
年轻的小少爷呆滞了一秒，然后轰的一声，脸像是烧开的火炉般瞬间红得冒烟。
十四五岁的阅历，让他没法淡定地说出这个词。诧异、窘迫外加羞涩，他语无伦次，张口结舌，脑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了这个年纪都会臆想的画面……
“啊不不不不不——”
猛甩头，似乎要把脑中过于刺激的幻想掐灭，然而——可恶！简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嘛！
和祁门的狂躁相比，他的对面，季望显得优雅而冷静，甚至还带着点看好戏的闲适。
他撑着下巴，悠悠然开口：“诶，无法接受吗。刚才，不还说喜欢男人吗？”
幸灾乐祸的语调，成功让祁门转移注意力——
“才不是无法接受呢！只是——只是觉得这种事太早了！”
他慌张地辩解，脸还红得厉害，“我、我觉得应该按顺序，一步一步来……比如，先从朋友开始……”
越来越弱的声音让季望眼中划过一丝轻蔑。
朋友？？
他微微一笑，凑近凝视祁门。
“朋友，然后呢？等到两人确定关系该进行下一步时，对着男人的脸，你真的可以吻下去吗？”
祁门又一次变得慌乱。
季望微微挑眉，含笑看着祁门，仿佛在看着一步步掉进陷阱的猎物。
终于，在半天结结巴巴地我我我后，祁门脸上的热度总算褪去一些。
还是那副逞强的样子，小少爷月匈膛一挺——“我、我可以的！”
“哦，是吗。那，要不要试试？”季望笑意更深。
祁门愣住，脸顿时一红：“但、但我和他才第一次见，会不会……”
“没说让你跟他试，跟我试。”
季望不耐烦地打断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接吻就知道。”
·····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中出现尴尬的宁静，祁门看季望的眼神宛如看智障。
“季望，你……”
“别乱想，我是在帮你！”
飞快打断祁门的话，季望强装镇定，微微泯起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一丝慌乱。
可恶，长途旅行果然折磨人！
明明只是想随口捉弄一下，谁知竟头脑发热，说出这么尴尬的话。
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季望收敛表情，给自己台阶下。
“我是想着，如果你们以后在一起，迟早要做这种事吧。到时候显得太青涩，可是会被对方看扁的。”
“……诶？”
果然，祁门的思维立刻就被牵着走。
“你不也说了嘛，对方比你大几岁，想要夺得主动权，自然要表现得成熟些。”季望进一步补充。
“主、主动权？”
又不知在想什么，祁门的脸再次染上绯红。
略显稚气的面庞被热度侵染成熟透的苹果，原本想再随口瞎扯两句，结束话题的季望，心底升起一丝不悦。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随便来个词就能浮想联翩？
“喂。”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耐地靠近祁门——
“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提前演练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还是说，等到你们真在一起，该进行亲密接触，却发现根本办不到时，也毫不在意？”
“当、当然不行！那样会让他伤心的。”
祁门慌张摇头。
季望哼了一身。
“——那就提前试试嘛。”
他垂下眼睑，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瞳孔中的眸色渐渐转深，气息氤氲上潮湿的热度，诱导猎物般一点点靠近。
原本就容易被蛊惑的少年此刻更是在暧昧的热度中，熏得头脑发昏，任凭温热的鼻息一点点侵占自己的领域。
黄昏的光线是焦糖色，透过落地窗，将两位少年相融的身影渡上柔和的光晕。
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炙热的温度几乎让季望误以为，被蛊惑的是自己。
偶尔糊涂一次，也没关系吧。
反正只是……
“——停！”
一声大喝，暧昧的气氛骤然被打破，温热的气息瞬时抽离。
季望愣了一愣，似乎还没明白猛然后仰以至于差点摔倒的祁门是怎么回事。
这是少有的，祁门率先回过神的情况。
涨红着脸，祁门的神情中还残留着几分窘迫：“不、不行！这样不对，我得对他负责！”
“……负责？”
“对啊，要对他负责！虽、虽然你说现在还分不清是冲动还是喜欢，但以后总会知道的！”祁门握紧拳头：“如果真是喜欢，那现在随意尝试，就是对他的背叛！”
“既然喜欢，就得一心一意。即使还没在一起，我也不想让这份感情有一点点的瑕疵……”
祁门认真总结：“所以开玩笑也不行！”
夕阳没入远山，房间内，焦糖色的光线一点点被阴影替代。
在阴影的深处，平日里总是淡然冷静的少年，随着夕阳缓缓褪去，瞳孔中流动的情绪也一点点被沉入眼底，最终化为浓郁的墨色。
“嗤。”
一声轻笑，打破房间的寂静。
季望抬眸，望向满脸认真的祁门，无奈地勾勾嘴角。
“少爷，你还挺认真的嘛。”
“那当然，诶，不是说了在外面别这样叫嘛！”
“是是是，祁门。”
重新靠回躺椅，季望看向窗外最后一抹夕阳，淡淡道：“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谁？”
“你喜欢的人啊。”季望回眸，白了祁门一眼，“总不能就见这一面，以后能不能遇上，全靠缘分吧。”
“哦，对啊！”祁门一下子跳起来：“你说的对，我现在就该去找他，告诉他我的心意！”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外冲。
季望额头爆起青筋，一把拦住把他揪回来——
“喂，你能不别这么冲动！才见一面就表白，还是同性，人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