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沙》第28章


,比尔会选择劳埃德。”
“所以我们该找出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劳埃德,然后从那一点开始追查起! ”
“是的。同时我们也得查出到底他是以查尔斯·马汀的身份去见劳埃德,还是以他自己的名字。”
“他为什么要以查尔斯·马汀的名义? ”
“谁知道? 你说他有一点谨慎或狡猾嘛! 他也许想保留不说他跟ocal的关联啊!ocal 有没有严格要求你们对飞行的路线跟行程保密?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卡伦静默坐了一会儿,用钓竿的头在草地上画来画去,然后说:“格兰特先生,你不要认为我很夸张或者情绪化,或者很愚蠢,但是你该不会也认为——不会吧,你不会认为比尔是被谋杀的吧? ”
“当然也有可能。谋杀的确会发生,有时还是很聪明的谋杀。然而不是谋杀的机率也很大。”
“为什么? ”
“光就一件事来看就够了,那就是警察已经调查过了。虽然有很多推理小说对警方的调查有负面的描述,但是我们的刑事调查部门真的是一个高效率的机构。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稍带偏颇的意见的话,它该是我国——包括任何其他国家,有史以来最有效率的机构。”
“但是警察在一件事上就已经错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身份? 是的,但这你不能怪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布局很完美? 是啊,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什么像查尔斯·马汀的身份一样完美的布局? ”
“我不知道。就像我说的,聪明的谋杀会发生。但是要伪造身份很容易,要逃过谋杀罪嫌疑却很难。你想,这个谋杀是怎么发生的? 是有人在火车驶离尤斯顿时,走进卧铺里重重地打他一顿,然后再安排得像跌倒? ”
“是的。”
“但是火车离开尤斯顿后,并没有任何人找过七b 。
八b 说服务人员查票后不久,听到七b 的人回来并且关上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对话了。““从后脑勺重重地打一个人可并不需要什么对话啊! ”
“没错,但是他需要机会。你要打开门,而且卧铺的那个人要刚好摆出正确的姿势供他做出致命的一击,这样的机率微乎其微。就算你不用选时间,要在火车卧铺里袭击一个人也并不容易。任何想置人于死地的人都得进入卧铺,在走廊上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果卧铺里的人在床上,你做不到;卧铺里的人面对你,你也做不到,而且他一察觉到有人,马上就会转过身来。所以,惟一的可能是先有一段简单的对话,然后再下手。但是八b 说根本没有人来找七b ,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对话。八b就是那种在火车上不能睡觉的女人。因为她事先就知道这样子,所以任何一点小声音,就是一点点的尖叫声或卡嗒声,对她而言都是折磨。她通常大约要到凌晨两点半才能入睡,但在那之前比尔·肯瑞克已经死了。”
“她听到他跌倒的声音了吗? ”
“她听到‘砰’地一声,以为是七b 取下行李箱的声音,当然,七b 根本没有拿下来会产生‘砰’一声的那种大行李箱。噢! 对了,比尔会不会讲法文? ”
“一点日常会话吧。”
“像avec moi( 跟我一起) 。”
“是的,大约就是这样。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
“只是好奇。看来似乎他打算在某处过夜。”
“你是说在苏格兰? ”
“是的。他带着新约圣经和法文小说,可是却不太会讲法文。”
“也许他的苏格兰朋友也不会啊。”
“是啊,苏格兰人通常都不会讲法文。但是如果他打算在别的地方过夜,那他就不可能同一天跟你在巴黎碰面。”
“噢! 只差一天对比尔算不了什么的。他可以在三月四日拍封电报给我就行了。”
“是啊……我真希望我能够想出来他为什么要如此遮掩自己。”
“遮掩自己? ”
“是啊,就是为什么要伪装得如此彻底? 为什么他要别人认为他是法国人? ”
“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有人要别人认为他是法国人? ”卡伦说,“你希望从劳埃德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 ”
“我希望当时在尤斯顿车站为他送行的人就是劳埃德,因为他们讨论到‘强凯利’,记不记得? 对酸奶酪而言,那个发音就像‘抢凯利’。”
“那么,劳埃德住在伦敦? ”
“是的。切尔西区。”
“我希望他在家。”
“我也是。现在我要好好度过我在突利的最后一小时,如果你现在可以忍受无所事事地闲坐,想一会儿问题,也许你可以跟我回克努吃晚餐,见见兰金一家人。”
“听起来蛮好的,我还没有跟子爵夫人说再见呢! 我现在对子爵夫人的印象是完全改变了。你认为子爵夫人是你们典型的贵族吗? 格兰特先生。”
“就她所有的典型特质而言,她的确是。”格兰特边说边思量从哪里下去钓鱼。
他一直钓到水面的光影提醒他太阳要下山了,但是什么也没钓到。这个结果既不令他惊讶也不令他失望,他的思绪早飘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在旋转的河水里已经不再看见比尔·肯瑞克死去的脸了,但是比尔·肯瑞克这个人却围绕着他。他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思。
格兰特叹了一口气,收起钓线,并不是因为没有钓到鱼,或是要跟突利说再见,而是因为他对比尔·肯瑞克为什么要伪装身份还是一样想不透。
“我很高兴有机会可以看看这片岛屿。”他们往克努的路上走时泰德说,“它一点都不像我所想像的。”
从他的语气,格兰特推断他原来想像中的突利大概和华巴没啥两样,到处都住着猴子跟精灵。
“我真希望你是以比较快乐的心情来看待这个地方,”他回答说,“你该找一天回来,平静地钓钓鱼。”
泰德有点害羞地笑一笑,摸摸头上蓬乱的头发,“我想还是巴黎比较适合我,或是维也纳。当你把时间花在连上帝都遗忘的小镇时,就会开始向往闪亮的霓虹灯了。”
“我们伦敦倒是有闪亮的霓虹灯。”
“对,也许我应该在伦敦再感受一下。伦敦还不错。”
当他们到家时罗拉走到门口说:“亚伦,我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听说——”然后,她注意到他带着朋友一起回来。“噢! 你一定是泰德,派特说你不相信突利有鱼可以钓。你好吗,很高兴你能来。请进,派特会带你去洗手,然后再过来跟我们喝饭前酒。”她叫住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派特,然后越过这位访客,直接来到要责备的对象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说:“亚伦,你明天别想回去。”
“但是我已经复原了,没事了,拉拉! ”他说,心想这大概就是她不高兴的原因吧! “那又怎样? 你的假还有一个多礼拜,而且突利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你不能只为了要把某个年轻人由他自己跳进去的洞里弄出来,而抛下这一切吧。”
“泰德·卡伦并没有在什么洞里,而我也不是发狂,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我明天要走,因为这是我要做的事。”
他本来还要补充说:“我巴不得现在马上走! ”但是即使像罗拉这么亲密的人,这样说也可能导致误会。
“但是我们都很快乐,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她突然停止了。“噢,好吧!反正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改变心意,我早就应该知道了。任何情况都不能使你偏离一丝你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你永远都是该死的克利须那印度教大神毗湿奴的化身。
在印度东部一年一度的游行中,克利须那的神像被载于大型马车上,善男信女甘愿投身死于其轮下。——译者注) 。”
“这真是可怕的比喻,”他说,“难道你就不能干脆使用子弹、直线这些同样表示不偏离但不那么具有毁灭性的字眼? ”
她友善且又事有一点点戏弄地把手环住他的手臂,“但是你就很有毁灭性啊,亲爱的。”
格兰特正要抗议,罗拉接着说,“以最仁慈的、最致命的方式。来喝一杯,你看起来像可以喝一杯的样子。”
。。!
第十一章

即使是坚定不移的格兰特,也有他不确定的时刻。
“你这个傻瓜! ”他在史衮登上往伦敦的飞机时,内心的声音这么说着,“放弃你宝贵的假期来猎捕鬼火,即使只有一天你也不放弃。”
“我并不是要猎捕鬼火,我只是要知道比尔·肯瑞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比尔·肯瑞克到底对你有什么意义,值得你放弃自己的休闲时间,即使只是一小时? ”
“我对他有兴趣啊!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喜欢他。”
“你对他根本一无所知,你按照自己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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