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飞蛾》第5章


“哦?”
“回复信息是通过罗尔弗才到我手里的,而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如果安格马克顶替了罗尔弗,他就会改动那条回复信息,而你跟韦利珀斯都承认自己是黑发。”
“你认为安格马克杀了罗尔弗或韦利珀斯或者是我,从而冒名顶替?”
“你说过,安格马克不可能在范城再造一所世外人住所而不被发现,不是吗?”
“罗尔弗交给你的电报说安格马克是黑发,而他自己却是金发对吗?”
“是的,你能证明一切吗?我的意思是说面对着真正的罗尔弗。”
肖克尔摇摇头:“不能,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不戴面具的罗尔弗和韦利珀斯。”
“如果安格马克的头发真是黑色,那么,你和韦利珀斯都应受到怀疑。”
“这太有趣了,如果依这种推理,那么你自己也可能就已经是安格马克了,请问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棕色。”
“啊,这样推下去的话,事情要像迷宫一样复杂了。”肖克尔沉思着说,“在安格马克没来之前,你听见过我们三个人的声音,这是不是可以为你提供一点线索。”
“面具闷住的声音,从来就不清晰。”
“看来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迅速解决的办法。”肖克尔说,“在这个罪犯没来之前,这里的世外人就是我们三个加上一个后来的你……”
“说也奇怪,就在我的前途危在旦夕之际,我却对安格马克的身份产生了真正的兴趣。”西斯尔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肖克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不过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借一个奴隶给我,只借一两个星期。”
肖克尔弹起了甘加,音调显得很吃惊:“我不愿与我的奴隶们分开,他们了解我的习惯和……”
“我一抓到安格马克,就立即归还。”西斯尔的口吻是不容商量的。肖克尔又磨蹭了一会儿,最后只好用海默金召唤来一个奴隶,把他交到了西斯尔手里。
这天,回到船屋后,西斯尔问了那个奴隶许多问题,还作了记录。最后,他警告这个叫安索尼的奴隶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西斯尔告诉托比与雷克斯照顾好新来的人,并把船屋撑离海岸,不让任何人上船,然后独自上岸去了。
西斯尔再次来到登陆场,罗尔弗正在吃中饭,他让奴隶为西斯尔在餐桌边安排一个位置:“你的调查进展如何?”
“远远谈不上什么进展,但我想知道能否从你那里得到帮助?更确切地说,我想向你借一名奴隶。”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在韦利珀斯那里也是一样。
西斯尔把两个借来的奴隶带回船屋,分别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记录在表格上。这时,迷人的暮色降落在水面上。船屋慢慢驶离港口,西斯尔坐在甲板上,倾听着柔和的音乐,眼看着黑夜的降临,看着船屋上亮起的灯光映照在水面。这时,就是有野蛮凶残的黑夜人从山上下来,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船屋而无计可施。
更重要的是,九天之后,就会有一班定时的太空船来到塞利斯,同时到达的将会有让他返回波利波利斯的命令。可是,九天之内,他能成功地捉拿到安格马克吗?
西斯尔想,九天时间不是很长,但也可能足够了。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四天,五天……西斯尔每天都上岸去访问一次另外那三个世外人。罗尔弗脸上总是浮现出嘲弄与烦躁混杂在一起的那种表情;韦利珀斯礼数周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肖克尔态度娴静而又温和,但那种冷静与超然多少有些做作。西斯尔回到船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这一切,都记在纸上。
第八天的时候,罗尔弗有些凶狠地问西斯尔是否要为自己在即将到来的飞船上安排一个返程座位。西斯尔没有反对:“那就请你预先替我安排一下。”
“你真想回到那没有面具的世界?”罗尔弗有些惊诧莫名,“脸,到处都是苍白的,互相猜疑的脸。我是不能再忍受了:肮脏的嘴,布满毛孔的鼻子,松弛的面颊。当然,你不像我,没有变成真正的塞利斯人。”
“不过,我也不是肯定要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我替你安排?”
“不是我,是给安格马克订的座位。”西斯尔很满意自己的语气平静中透着坚定。
“你已经找到他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
罗尔弗耸耸肩:“我只能猜想他要么是韦利珀斯,要么是肖克尔,可谁知他藏在哪只面具后面。再说这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西斯尔问:“明天的船什么时候启航?”
“十一点二十二分正。对了,如果安格马克想要离开,告诉他过时不候。”
“放心,他会准时的。”
然后,他又去会见了另外那两个世外人。回到船屋后,他在表上做了最后的三个记号。
上床之前,他对自己说:证据已经在这儿了,一清二楚,令人信服。他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明天行动的时候,可再不能出现失误了。
。。
擒获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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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很快来到了。天空像牡蛎内壳一样,闪烁着明亮的白光。托比和雷克斯把船屋系到岸边,而另外的三只船屋仍然在平静的海面上沉睡。
西斯尔特别关注其中的一条船,因为它的船主已经被安格马克杀死抛进了海里。现在,这条船正驶向岸边。安格马克站在前甲板上,这回,他戴了一副西斯尔从未见过的面具,那副面具由猩红色的羽毛、黑色玻璃与绿色的头发组成。
船靠岸时,安格马克钻进了内舱。西斯尔风衣口袋里揣着枪,登上那条船,闯入了船舱,抬起坐在桌边的人的面具,说:“安格马克,请不要争辩或作任何……”
突然,身后重重的一击使西斯尔倒在了地上,手枪也到了别人手里。同时,身后传来海默金的敲击声:“绑住他的胳膊。”
坐在桌边的人站起身来,脱掉了那个面具,露出另一副面具。西斯尔认得这个用黑色金属制成的驯龙人面具,一个刀锋鼻子,一双深陷的眼窝,三枚伸向脑后的彩羽。这人就是安格马克。“你不是想抓我吗?反倒是我很轻松地就把你给抓住了。”
“你不是个杀手吗?你不动手还等什么?”
“我的两个伙计出海未归,当然,对于我执行脑中的计划,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什么计划?”
“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大约再等一个小时。”
西斯尔想要挣脱束缚,但那些奴隶下手很重,绑得太紧了。
安格马克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他面前坐下来:“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西斯尔耸了耸肩:“根据一条基本原则,一个人可以用面具遮住他的脸,却掩饰不了他的性格。”
“啊哈,”安格马克在椅子上坐得舒服一点,“非常有趣,说下去,说下去……”
“我从你和另两个世外人那儿各借了一名奴隶,仔细盘问了他们:在你到来前的那个月里,你们的主人戴什么面具?我在表格上记下他们的回答。罗尔弗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戴冰湖鸟面具,其余时候,他要么戴抽象的诡辩家,要么戴黑色的错综复杂体。韦利珀斯对坎-达钱系列有偏好,他八天中有六天戴这系列面具,另外的两天戴南风或快乐伙伴。肖克尔比较保守,喜欢洞穴猫头鹰和星星漫游者,在单数的日子里,他戴另外的两三种。接下来我密切观察你们三位,把每人每天所戴的面具记在表格上……”
安格马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犯了错误。我从韦利珀斯的面具中挑选,却只凭个人爱好──正像你指出的那样,可这事也只有你知道,”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罗尔弗和肖克尔正在岸上,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去干自己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很好的塞利斯人。”
又过了十分钟,安格马克突然用刀挑掉了西斯尔月亮飞蛾面具的绳子,面具被拿了下来。西斯尔吃了一惊,并徒然地伸手去抓,但他的面孔已经暴露无遗了。安格马克把自己的面具扔在地上,戴上了西斯尔的月亮飞蛾,并弹响了海默金,召唤进来两个奴隶。他们看到西斯尔的脸,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安格马克发出命令:“把这个人带到甲板上去。”
“安格马克,”西斯尔恐惧地大叫起来,“我没戴面具!”
但他还是这样子被奴隶们押上了甲板。
安格马克把一根绳子套在他脖子上:“现在,你是安格马克,我是西斯尔。我会一直戴着月亮飞蛾面具,直至它腐烂,然后再换一副新的面具。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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