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小姐的主意》第44章


的见面! ”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个刷背用的扁扁的丝瓜布。的确,某次在洗澡时,曾经被一张滑稽的马脸盯着看到过。不过,当时坐在浴缸里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露西·萍。
忠心耿耿的莫里斯小姐做了一个毡毛小皮包——天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有时间来做这个东西的——成为对比的,是宝儿送的,极为物质表象的猪皮制皮箱,附个纸条写着:“你会需要个箱子,来装众多的临别礼物。”
箱子上还打上她的姓名缩写。连园丁吉弟,虽然她只花过半个小时和他讨论风湿症与老鼠,也送上来一盆植物。她实在不知道那是一盆什么植物——看来肥肥胖胖,充满肉质感——但是值得庆幸,这盆东西还不大。对她来说,旅行时带盆植物,似乎不太恰当。
宝儿在早餐过后,颁发证书之前,上来帮她打包,但是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妥当了。至于所有的东西放进去之后,行李箱是否可以关得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早上去诊疗室工作前,我会过来帮你坐在上面,好合上行李。”宝儿说,“到那之前,我们都有空。除了到诊疗室工作外,一直到星期五我们回家前,都不会有什么事做了。”
“你会怀念在赖氏学院的日子吗? ”
“绝对会想死了。我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但不管如何,暑假是极佳安慰。”
“茵恩斯有一次说,你们要一起去挪威玩。”
“是啊,本来是,”宝儿说,“但是我们不去了。”
“哦。”
“茵恩斯有别的计划。”
显然,她们两人的这段感情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呃,我最好去看着,免得低年级把证书颁发典礼上的好座位都抢光了。”她说完便走开去。
但是,有一段感情看来进展不错。
骚核桃敲门,说要进来给亲爱的萍小姐一个幸运符。
她走进来,看着堆得满满的箱子,用一贯直接的语气说:“你不善于打包,对吧? 我也不会。打包是个平凡而无趣的事。”
露西近日来收到的幸运符,从儿童玩具到南非钱币都有,于是她好奇地等着看骚核桃会变出什么花样。
一颗蓝色的念珠。
“这是数百年前在南美洲出土的,几乎和这个世界一样年纪了。它非常幸运。”
“但是我不能把这从你身边拿走。”露西提出异议。
“噢,我有一整串念珠手链。其实挖出来的是一条手链。但是我拆一颗出来送你。我还有五颗,足够了。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不回巴西去了。”
“不回去? ”
“我要留在英格兰,嫁给瑞克。”
露西表示自己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我们十月要在伦敦结婚,你会在那里,也会来参加婚礼,对不对? ”
是的,露西会十分高兴地去参加婚礼。
“我很高兴。”她说。在熬过这几天后,她的确需要一些令人快乐的消息。
“是啊,非常令人满意。我们是表兄妹,但不算太亲,亲上加亲对家族来说也好。我一直认为自己嫁给英国人会蛮好的,当然,瑞克也是很好的另一半。他虽年轻,却已经是公司的资深合伙人了。我父母很满意,当然,我祖母也很高兴。”
“这么说,你自己也很快乐了? ”露西想弄清楚。
“哦,是的。除了我祖母外,瑞克是这个世界上,惟一能让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人。这样对我比较好。”
她看着露西不解的脸孔,然后双眼发亮。
“当然哕,我非常喜欢他。”她说道。
证书颁发过后,露西和教职员一起喝咖啡,并向大家道别。因为她要在早上离开,所以没有人有空陪她到车站。涵妲这次真诚地双眼含泪,感谢她的大力帮忙。
但是涵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想像到她究竟帮了多大的忙。) 不管什么时候想来,露西都可以把赖氏学院当成自己的家,或是随时想来讲课,或是——如果——然而露西必须隐瞒事实,虽然她在赖氏学院度过许多快乐的日子,但是,她绝对不会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如果她的良心和鲁丝允许,她要把这个地方完全逐出自己的脑海。
教职员离开,继续她们一天的工作,露西则回房里继续打包。自从星期六早晨那段不可思议的对话后,她没和茵恩斯说过任何话,事实上,除了涵妲颁发给她证书之外,露西几乎没能看到她。
茵恩斯会什么话都不说便让露西离开吗? 她回房后,发现茵恩斯要说的话留在桌上,写下来的白纸黑字。她打开信封,开始读:亲爱的萍小姐:我把话写下来。
接下来的后半辈子,我要为自己无法抹灭的这件事来赎罪。我会心甘情愿地付出,以我的生命来抵她的。
非常遗憾,这件事破坏了你在赖氏学院的日子。希望你不要因为替我做了这件事,而感到不悦。我保证,这一切会值得的。
也许,十年后,你会来西郡看看我以自己的生命成就了些什么事。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对我这段没有目标的日子,这会是惟一的等待。
请接受我永远的感激——以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激。
茵恩斯“你让计程车什么时候过来?”宝儿敲门后走进来。
“十一点半。”
“那就是现在哕。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了吗? 热水瓶? 你没有带来。雨伞在楼下吗? 你没有雨伞。那你怎么办? 在玄关等车子来,还是顺手偷把伞? 我有个阿姨每次都买最便宜的伞,然后在雨停后,把伞丢到最后的垃圾桶里面去。就像我从前的奶妈说的:钱比理智要多。那么,东西都有了吗? 想好,因为我们把箱子关上后,就不可能再打开了。抽屉里没东西了吧? 抽屉后面总是会塞住一些东西的。”她打开桌子的抽屉,把手伸进去探了探。“西汉普郡一半以上的离婚案件,都是由于揭发出机密的结果。”
她抽出右手,露西看到她握着那个银色的蔷薇花饰,露西把它留在抽屉里,因为实在无法决定要拿它怎么办才好。
宝儿在手中玩弄着花饰。
“这看起来很像是我鞋子上掉下来的扣子。”她说道。
“你的鞋子? ”
“是啊。舞蹈课穿的黑色便鞋。我喜欢穿,因为脚累了之后穿它们很舒服,就像手套一样。我到现在还能穿我十四岁时穿的鞋子,我的脚就年纪来说不算是很大,相信我,当人们说我会长得很高时,实在不算是安慰。”她的注意力转回到手上的东西。“所以,我是把它掉在这里哕,”
她说,“你知道的,我想了老半天,它会掉在哪里。”她把东西丢到口袋里。
“恐怕你得坐在箱子上了。你坐上去,我来和这个锁奋斗。”
露西机械性地坐在上面。
她不禁怀疑,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那对蓝色的双眼有多冷酷。闪闪发亮、冰冷和浅薄。
宝儿与箱锁奋战时,浅色的头发掉在露西的膝上。当然,锁会如她所愿地紧紧关上。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便如她所愿。如果不是,她便采取行动,让事事都能顺心。露西想起来,在宝儿四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来打败成人世界所有意志结合起来对抗她的力量。她从来不懂什么是挫折。
她无法认同挫折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她的朋友有资格去阿灵葛,那么她就应该到阿灵葛去。
“好了! 关上了。如果我关不上另一个,准备坐到上面去。我看到吉弟给了你一盆恶心的植物,一定让你很为难。也许哪一天,你可以拿它到后门去换一个碗。”
露西想,茵恩斯在事情之后多久才开始怀疑的? 几乎是立刻吗? 绝对是在当天下午,她在事发现场脸色转绿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是她在看到露西手中的银色花饰后,才真正确定,才发现它是在哪里找到的。
可怜的茵恩斯,可怜的茵恩斯,却得赎罪。
“计程——车! ”走廊上有人喊着。
“你的车来了。我帮你拿东西。不会,它们很辂.你忘了我受的训练吗? 真希望你不要走,萍小姐。我们会很想你的。”
露西听到自己说着同样的话。她甚至听到自己答应宝儿,当宝儿开始“工作”
的第一个假期——在圣诞节时,会去拜访她及她的家人。
宝儿送她上车,温柔地向她告别,向司机说道:“到车站。”车子往前滑去,把宝儿微笑的脸庞抛在窗后,离开了。
司机推开与客座间的玻璃窗,问道:“小姐,往伦敦的火车吗? ”是的,露西答道,往伦敦。
她会留在伦敦。回到她在伦敦安全的、美好的、宁静的生活中,而且在未来心满意足地活着。她甚至要放弃做心理分析的演讲。
她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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