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第33章


“他是否提到他真希望能够变成你? ”
“不只这样,他还很坦白地说,如果他真心追求伊莉莎自我早就出局了。两星期之内就可以判我出局,他说的。”
“他没有跟你打赌吗? ”格兰特忍不住问。
“没有。”华特似乎相当惊讶。
格兰特心想,他下次要告诉玛塔这点她猜错了。
“当他讲到判我出局的时候,”华特说,“那晚我觉得我再也受不了他,当然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点请你了解,探长;而是他对伊莉莎白,对盖洛比小姐的不敬。他竟然说伊莉莎白很容易受诱惑而屈服。”
“我了解。”格兰特严肃地说,“谢谢你的说明。另外,你觉得是西尔故意引起争端的吗? ”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他故意刺激我,因为他过于自负的关系。”
“我知道了。谢谢。我可以和费奇小姐谈一下吗? 我不会耽搁太久。”
华特带他到晨间起居室中。费奇小姐拿着黄色和红色的铅笔,一枝插在她头顶的红色鸟巢中,另一枝叼在嘴里,起起坐坐像只发怒的小猫咪。看见格兰特她显得很高兴,不过同时也露出一丝疲惫、忧伤的神色。
“有进一步的消息吗,探长? ”她问道。格兰特看见她身后的伊莉莎白,她看起来似乎非常紧张。
“没有,费奇小姐,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以后就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请问星期三晚上你照例等待你外甥报告旅游进展的电话是吗? ”
“是的。”
“你最先跟他通话,我的意思是,在崔宁庄园这边你是第一个跟他讲话的。你可以从这里开始说吗? ”
“你的意思是要我告诉你我们谈话的内容吗? ”
“不是,请告诉我谁跟谁说过话。”
“哦,嗯,他们当时在佩特哈区——相信你早就知道了——我先和华特说话,之后和莱斯里说话。他们俩的语气听起来都很高兴。”
她的声音颤抖着,“后来我叫艾玛——我姊姊——来听,她也和他们俩讲了一阵子。”
“她讲电话时你也在一旁吗? ”
“没有,我上楼到我房里听苏西·史克兰德的模仿秀。
每个月只有某一个礼拜三播放十分钟,她非常厉害,如果我听艾玛讲电话就没办法听完她的节目。““我知道了。那盖洛比小姐呢? ”
“伊莉莎白从村里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来不及和他们说话。”
“你还记得那时是几点钟? ”
“我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应该大约在吃晚饭前二十分钟。那天晚上我们提早吃晚餐,因为我姊姊晚上要参加wri 聚会。我们崔宁庄园的晚餐时间往往都配合每个人的行程表,有时提前有时延后。”
“非常感谢你,费奇小姐。不知现在是否方便让我再看看西尔的房间,以后绝对不会再麻烦你了。”
“当然可以。”
“我带探长上去。”伊莉莎白说。她不顾一旁的华特,执意带他上楼。
费奇小姐还来不及阻止,她便起身离开打字机带探长出去了。
“探长,你这次来是因为已经获得结论了吗,还是还没有;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问? ”当他们上楼时她这么说。
“我前来只是为了例行公事。这是警官必须执行的任务;也是为了能对上级长官做详尽的报告,再由他们决定事实的真相。”
“不过我相信还是会先由你来下定论。”
“同样也由我决定删减报告的内容。”他冷冷地说。
他的冷漠并没有击退她。“这一切根本不合逻辑,不是吗? ”她表示同意,“华特说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掉进河里,奇怪的是竟然真的掉了进去。”
她在楼上房间的阳台前停下来,屋顶透出一道光,把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回头对他说,“我很确定的一点是,华特绝对和莱斯里的死没有关系。请相信我,探长。
我不是因为他是华特、我的未婚夫而替他辩护。我认识他很久了,我很清楚他什么敢做什么不敢做。他不可能对任何人做出肢体上的伤害,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他根本没有胆量这么做。“格兰特注意到,连他的未婚妻都觉得他是胆小鬼。
“也请千万别被我的手套误导,探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莱斯里只是刚好捡到,顺手放进口袋里,打算在日后还给我。我一直在找另外一只,就是找不到。最合理的解释是手套不小心掉了,莱斯里刚好找到并帮我捡起来。”
“他为什么不帮你放回车里? ”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顺手捡起放进口袋是本能的反应。重点是他并不是刻意收藏起来,莱斯里对我根本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格兰特心想,重点并不是莱斯里喜欢伊莉莎白,而是华特是否以为伊莉莎白喜欢上莱斯里。
格兰特很想问伊莉莎白,当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没胆量的人时感觉如何,同时也联想到伊甸园的影子,来自沉没大西洋岛屿的逃亡者,穿着朴素的恶魔。
但是这些问题虽然稍有关联却完全没有意义。后来他问她,西尔在崔宁庄园是否曾接到任何信件,她说就她所知完全没有。之后她便下楼去了,他则走进阁楼的房间内。
除了他的个性,西尔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这个整洁的房间里。
因为此前不是白天来看的,所以现在他从房里的三个大窗户凝视下方的花园和山谷片刻。真高兴不必关心这房子的建筑配置是否妥当,因为人们已经将最好的视野留给窗户的位置。随后他继续仔细观察西尔的遗物,耐心地一件件、一项项检查,希望能找到一些征兆或有意外的发现。他坐在一张矮凳子上,摄影箱就搁放在他两脚间的地板上,箱里的大部分物件都是摄影师应有的配备。他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化学用品或是工具——原来会放在那个空缺里。这个空缺一直保持在原处,和他上次看见时一模一样,那个小空缺原来放着什么——依然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只不过是个小空缺,能打包的东西本来就很抽象,更何况眼前看到的只是单纯的轮廓。没有理由该怀疑里面本来会放什么。但是老天爷呀,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会放什么东西? 他再度试着把小照相机放进去——明明知道根本不合。他还放进一双西尔的鞋子,设法把它挤进去。但是几乎多出二英寸,而且突出的部分顶着上端,以致隔底匣太挤盖子无法完全盖上。但是明明有其他大箱子,为什么要拿这个摄影箱装衣服呢? 不管底层里原来有什么,绝对不是随意或匆匆忙忙地放进去的,因为打包手法实在太熟练、太整齐了。
这表明原来放在那里的东西一定是西尔自己拿出来的。
嗯,保守地推断,这就是他怎么失踪的方式。
他把东西整齐地恢复到他搜查前的原状;他又看了一眼罗许密尔河谷,心想自己实在受够了;于是他把门关上,离开这个除了个性之外莱斯里·西尔所有东西都留在此的房间。
。。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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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市笼罩着一片灰暗色彩,但那却是罗许密尔河雨后的一种亲切、舒适的灰色。威斯敏斯特朝气蓬勃的绿树,如烈火般生动地衬托着一片黑暗的背景。能够回到伙伴身边的感觉真好,在他们面前可褪去所有防备,赤裸裸地坦诚相对,尽情地畅谈总部“办公室”发布的所有隐喻未明的谈话。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布莱斯,心中就觉得不是那么愉快。不知今天他的心情是好是“糟”? 算来督察长平均每三天好心情便有一天糟情绪,这个三比一的比率却不是持续固定的,还得视他个人的情绪起伏而定。此外还要加上潮湿天气的因素。每遇潮湿天气,督察长的情绪便几乎跌至谷底。
布莱斯正抽着烟斗,可见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若是情绪不好时他往往会抽香烟,并且在吹熄点烟的火柴后不到五秒钟又立刻把香烟放到烟灰缸摁熄) 。
格兰特愁着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接说:四天前你告诉我的这件事,四天后情况仍然没两样;再说得狠一点:原地踏步。
布莱斯为他打破了僵局。布莱斯敏锐的小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说道,“我好像看见你的脸上写着‘长官,拜托你,真的不是我’呢”。格兰特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的,长官,实在是一团糟。”他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桌子对面的座位上坐下——这个位子一向是办公室中嫌犯所坐的位置。
“你觉得不是兔崽子怀特摩尔干的,是不是? ”
“不是的,长官。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疑。”
“纯属意外吗? ”
“兔崽子不这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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