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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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意思。”
“但是玛格丽特在玛塔和其他人眼中和我的看法完全不同,几乎是我完全不赞同的另一个样子——我记得我告诉玛塔,至少她应该活得好好的,玛塔竟然说:‘问题是别人却因为她而无法活下去,她就像有着强大的吸力,把周围的人吸进真空状态中,不是闷死就是被碾碎。’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放弃了杀害华特的念头,但是我仍然恨他为什么弃她而去,我永远都不能释怀。他的离去害得她因此自杀身亡,唉,我知道,我知道! ”看见格兰特似乎想打断她的话,她立刻补充说道,“并不是因为深爱他而自杀,我现在才明白,但是如果他没有离去,她现在就会好好地活着,还活着,还能看见聪明、美丽、快乐的她。
他可以多等一下——““等到她先放手为止吗? ”格兰特插话,而且是出乎意料地冷漠,因此她吓了一跳。
“不会太久的。”她极度悲伤地说。
“我可以改变主意喝你一杯咖啡吗? ”格兰特问道。
她看看自己颤抖的双手说,“请自己动手好吗? ”
她看着他倒咖啡并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警察。”
“伊莉莎白·盖洛比也说过同样的话,我告诉她:其实是你本身对警察投以特殊的眼光。”
“如果伊莉莎白·盖洛比是我的姊姊,我的生活一定完全改变了。但我却只有玛格丽特一个亲人,一听见她自杀的消息,我几乎像是中毒般发了狂。不知你是怎么查出我和玛格丽特的关系的? ”
“旧金山警局送了你的相关资料过来,你的母亲栏写着梅森这个名字。过了很久之后,有天晚上我记得我边等电话边消磨时间看一出《谁是谁剧场》,后来玛格丽特·玛丽安的母亲终于来电话,她也自称是梅森。当时我正调查你和华特之间的关系,因此意识到你和玛格丽特的表姊妹关系。”
“没错,我们的关系甚至比表姊妹更亲密。我们俩都是独生女。我们的母亲都是挪威人,但后来一个嫁到英国,一个嫁到美国。一直到我十五岁时我母亲带我到英国去,我才第一次见到玛格丽特。她比我大一岁,但是看起来比我年轻。那时候她已经非常特别,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鲜明的特质。之后我俩每礼拜都互相通信,在我的双亲过世后,我们每年夏天都会在英国碰面。”
“你父母亲过世时你几岁? ”
“他们因为染上传染病而过世,我当时十七岁。我不再继续药房的工作而朝摄影方向发展,因为那是我真正喜欢又拿手的事业。我想要去旅行,去拍摄世界各地的美景,因为每件事物在镜头下都是那么地美好。之后我开车往西部跑,那时候只是因为舒适和便宜我几乎都穿裤装,再说以我五英尺十英寸的身高,穿起女装总是少那么点韵味。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刻意——伪装自己,直到有一天我弯下身检查汽车的引擎时,有位男士走过来问我,‘老兄,你有火柴吗? ’我帮他点了烟,他看看我,然后点点头说,‘谢啦,老兄’。他没再多看我一眼就离开了。于是我想,一个女子只身在外总是容易碰上麻烦——至少在美国是这样——即使是身高五英尺十英寸的女孩也一样。甚至女孩连争取职业都不容易,于是我稍微尝试改装,结果竟然奏效,就像梦一般。我开始在西岸工作,首先帮想圆明星梦的人拍照,后来则是直接帮明星们摄影。但是我每年仍然都会来到英国做原来的我。我真正的名字的确是莱斯里.西尔,大部分的人叫我莉,她也习惯叫我莉。”
“你的护照上显示你是女性吗? ”
“对。我只有在美国才叫莱斯里·西尔,而且也不是一盲都是。”
“你在抵达卫思摩地之前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横穿巴黎留下莱斯里·西尔的踪迹以掩人耳目。”
“的确如此。我待在英国已经有一段时间,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线索,也不希望让别人联想到莱斯里·西尔和华特之间的关系,才不至于引起谋杀的疑点。”
“不管后来谋杀案是不是真的发生,或是你让华特陷入这种困境,都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不是吗? ”
“代价? ”
“拥有薪水优越的摄影师工作,一套昂贵的男用西装,以及各式各样的名牌装备。提到这儿我还想到,你是不是偷了伊莉莎白·盖洛比的一只手套? ”
“不是,我偷了一双手套,从汽车的置物袋里偷来的。
本来我没有想过偷手套,后来才意识到女用手套是十分令人信服的证物。如有任何嫌疑,我是指实际性别真相,它几乎就像口红一样好用。顺便一提,你没有注意到我的口红——放在小包里。我知道我不会戴伊莉莎白的手套,但我执意要带走。
华特踏进走廊来看我准备好了没有,于是我匆匆地从衣柜抽屉把手套拿出来,后来才发现我只拿了一只。另一只还在抽屉里吗? ““还在,而且误导了大家的想法。”
“哦! ”她第一次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稍微想了一阵子后她说,“华特今后不可能再喜欢伊莉莎白了,这倒是我成就的一桩好事。这一切全都是一名女性的作为,真应该创作一首诗赞扬这样的正义。光从摄影箱底部空缺观察,你就猜出我是女孩,真是非常不容易。”
“你太夸奖我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你可能是个女孩,我只是猜想莱斯里·西尔乔装成女孩逃亡,而那些东西真的是你的,他只是藏匿在此。但是为什么要编造西尔的死讯,我一直感到不解,除非他已经找到另一种身份,否则不会轻易诈死。于是我开始推断他可能乔装自己,把自己变成女性。我觉得这相当符合逻辑,因为最近刚好接触到那起盗窃案的缘故,知道乔装异性并不是件难事。结果后来你出现了,面对面地看着我,乃至同我谈话。就在西尔疑案正考验着欧佛锡尔地区所有知识分子的同时,你却几乎是合情合理地以一个名人的身份出现在苏格兰作画。”
他把目光投向那些展示出来的画作,“这些画是你租来装饰的,还是真是你画的? ”
“是我画的,夏天时在欧洲画的。”
“包括在苏格兰吗? ”
“没有。”
“你有空可以去那里看看,那里的景色美极了。你怎么知道塞凡有那种‘看着我! ’的表情? ”
“明信片不都是这么画的嘛。你是苏格兰人吗? 格兰特应该是个苏格兰名字,是不是? ”
“是个苏格兰叛徒。我的祖父是隶属斯特拉斯贝地区的人。”他看着一张张的画布物证,不禁暗自微笑,“这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精致、最完美、最有说服力的不在场证明。”
“我不知道。”她充满疑惑地说,并思考着他的话。
“我想对其他的画家来说,这些画不只是表明内心思想,而且具备自负的毁灭性质。充满愤怒,不是吗? 如果我在今天画便会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我真正了解了伊莉莎白,而且心灵获得了成长,我会把玛格丽特的死和事实的真相一并埋藏在心底深处。发现心中深爱的人只是一种虚无的假象后确实能获得真正的领悟。你结婚了吗,探长? ”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
“我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这么快就推测出我和玛格丽特之间的关系。我以为已婚的人往往对脆弱的情事比较有同情心,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却因自己的情感一团杂乱,往往无法宽恕谅解,而未婚的人反而乐意帮忙。还要咖啡吗? ”
“你煮咖啡的手艺比画画的技巧还要高明。”
“你一定不是打算来抓我的,不然不会喝我的咖啡。”
“大概是吧,我不会抓你,我也不会喝恶作剧者煮的咖啡。”
“不介意和长期筹划、精心设计谋杀案的女人一块喝吗? ”
“我已经临时改变了主意。有时候我们的确痛恨某些人,几乎也想把他们杀了。
监狱也比不上普通学校能够教导人们忏悔,死刑更加没有意义。我想我会列一张清单,等到我变老之后,便准备开始点名,点出大约十个人,大家都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地退休,年老时不愁没有人照顾。”
“你真是个好人。”她不经意地说。“我并没有犯下什么罪,”不一会儿她又说,“因此无法控告我犯法,是不是? ”
“亲爱的西尔小姐,法律书上的每项条文几乎都可以定你罪。最不该、最严重的是,你带来的大批额外工作让国家警方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
“但这也不犯法吧,对不对?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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