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门岛(金田一探案集)》第19章


“离开这里?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已经把牢门上锁了吗?我又不是神仙。” 
说到这里,金田一耕助看了清水一眼,忽然发现清水一脸憔悴,不但胡须杂乱,连双眼也充满了血丝,可以看出是昨晚一夜没睡的结果。 
“清、清水,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田一耕助一改嘻笑的神情,紧张地问。 
清水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拉着一张脸,然后打开门锁。 
“金田一先生,我做错了,我不该误会你。 
“没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请跟我来,你来就知道了。” 
清水诚惶诚恐地说。 
两人离开派出所,在前往分家的路上,金田一耕助感到来往行人个个神色异样,仿佛又发生了什么不祥的事。 
上了通往分家前面的山坡路,就是那块叫做天狗鼻的台地,前面说过,清水就是在这里用望远镜监视海盗的。 
金田一耕助远远就看到有一大群人围聚在那块台地上。 
了然和尚、荒木村长、村濑医生都在;不知道医生的左手怎么回事,竟然吊在脖子上;而早苗、阿胜、竹藏、了泽这些人也都在场。 
略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志保与鹈饲,那两人中间有一个 头发灰白、脸晒得黑黑的、只有眉毛是雪白的人。金田一耕助心想,这人大概就是仪兵卫吧!他给人一种铁石心肠的硬汉感觉。 
这些人为什么默默站在那里呢?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金田一耕助爬上天狗鼻,看到围成半圈的人群中,有一口大吊钟,钟下露出一截和服长袖,不禁当场僵住了。 
故事开头时就已经提到,千光寺的了然和尚为了这口吊钟,曾跟金田一耕助一同搭渡船回狱门岛,现在这口吊钟运回来了。虽然从码头到千光寺,由鬼头本家前面走比较近,但这段路很陡;为了省力,和尚后来决定沿分家边上这条缓坡路把钟运回寺里去。 
“是雪枝的和服长袖。” 
清水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声地说。 
“这、这……吊钟下面是雪枝……” 
金田一耕助结结巴巴地问。 
然而四周弥漫着一片诡异的沉默气氛,没有人回答他,大家脸上都是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 
此刻,阳光耀眼,海面平静,阵阵海风轻拂;但现场的众人却感到浑身直冒冷汗。 
有人说话了。 
了然和尚以低沉的嗓音,唱经般地念了一句:“头盔压顶虫嘶鸣……” 
。。
第十一章、命案现场
...
了然和尚虽是习惯性地以俳句表明看法,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话难免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头盔压顶虫嘶鸣……” 
他这句不伦不类的比喻,乍听似乎有点可笑,却也在每个人心里笼罩上一层阴影。 
当然,了然和尚不是想开玩笑,他只是习惯难改罢了。 
金田一耕助虽然这么想,但心里仍然无法抹去那种不愉快的感觉。 
不管在任何场合,死亡都应该是件很肃穆的事,和尚拿这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在大家的注视下,了然和尚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他又用手摸一摸脸,像是要抹去心中的愧疚似的,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释迦牟尼佛……” 
金田一耕助定了定神,对清水说: 
“既然知道雪枝在里面,还是尽早把吊钟搬起来吧!” 
“关于这件事……” 
清水很无奈,连话都懒得说了。 
“我已经吩咐年轻人准备了。竹藏,你还没准备好吗?” 
了然和尚接着说。 
“我想应该快来了。” 
竹藏右手横在额头上,不断地向坡下张望。 
“竹藏,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吊钟吊起来呢?” 
清水不耐烦地问着。 
“没别的法子,看来我们只能在吊钟周围搭个架子,装个滑车,把钟吊起来。” 
竹藏看了看吊钟,又看了看清水,有些迟疑地说。 
所幸村里这类工具很齐全,很快就能办好。 
“噢,原来如此。” 
吊钟就放在悬崖边缘,金田一耕助偏着头,在吊钟周围绕了一圈,清水也在他后面跟着绕。 
“金田一先生,凶手为什么要利用这么重的东西呢?他不可能先搭个架子,再用滑车来吊吧!而且也没那么多时间呀……” 
清水十分纳闷地问。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朗声说: 
“请各位往后面退一点,对、对,这样就好,请各位不要越过那里。” 
他像舞台上的导演似的,要大家往后退,然后重新打量一番四周。过了一会儿,他像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开始乱抓头发。 
“原来如此!我说嘛,凶手怎么可能把这么重的吊钟拿起来,原来是运用力学原理。嗯,不错,是力学原理。” 
金田一耕助搔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声对清水说: 
“清水,请你帮我看看吊钟边缘处有没有挖洞,啊!你看那边是地藏菩萨或是什么神的基座吧!离洞有一尺,不,大约一尺五寸左右,吊钟就在旁边,然后……” 
金田一耕助指着与基座相反的方向,用兴奋的语气说: 
“你看,那边的悬崖上有一棵很粗的松树,而且那棵松树跟菩萨基座和吊钟下面挖出的洞几乎形成一条直线,那棵松树的树枝高矮粗细正好合用,更重要的是那根树枝是向下生长的。换句话讲,吊钟就是靠着这个机械原理被撑起来的。” 
尽管金田一耕助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清水却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依旧顺着金田一耕助手指的方向点头。 
只见吊钟边缘处的确有个直径约五寸的洞,距离洞口约一尺五寸左右的地方,还有个菩萨基座,以前那个基座上是有个地藏菩萨的,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像就不见了,而且基座看起来也似乎磨损不堪,只剩底座上的莲花还在。 
悬崖边上则长了一棵很粗的松树,那棵松树的枝干往下延伸到高悬崖约二三尺的地方,连站在海岸边都能清楚看见。 
“然后呢?” 
清水带着一副“请继续说下去”的眼神,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从菩萨基座往松树那边走去,口中还不断说着: 
“五倍……约有五倍,也就是说,从洞到基座之间的距离以及从基座到松树之间按距离比,前者若是一,后者就是五;套用杠杆原理,假使Q是吊钟的重量,P是撑起吊钟的力量,那么P=五分之一Q。换句话讲,从洞到基座的距离和从基座到松树的距离成反比。师父,你知道吊钟的重量吗?” 
金田一耕助一边对清水讲解,一边问了然和尚。 
“这……” 
了然和尚一副困惑的神情,歪着头想了想说: 
“对了,捐出的时候应该有纪录。了泽,你记得吗?” 
“师父,那时候我还没来寺里。” 
战争时期了泽被征召到水岛的军需工场,因此他尚未参与这件事。 
“师父,我想大约是四十五贯吧!”(一贯等于三点七五九公斤,故约等于一百七十公斤) 
荒木村长在旁边插嘴说。 
村濑医生则将左手吊在脖子上,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 
“四十五贯?没想到这口钟这么轻。四十五贯的五分之一就是九贯,只要花九贯的力气,就可以举起这个吊钟了。现在只要找一根坚固的棒子,就能证明我的论点。” 
“先生,这根棒子可以吗?” 
竹藏随手从脚下拿起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棒。” 
金田一耕助吓了一跳,瞪了竹藏一眼,然后一把抢走那根棒子,呼吸急促地问: 
“竹藏,这根棒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刚才在那边草丛里找到的。这根棒子原是船要停泊的时候用来系船的,不知道是谁拿到这里。” 
“船要停泊时用的棒子?这么说,不论什么人都可以随手拿到喽?难怪凶手会扔到那边的草丛里面……” 
说到这里,金田一耕助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又看了竹藏一眼,立刻对清水说: 
“对凶手来讲,找来棒子根本不是问题,所以他才会毫不在乎地把这根棒子丢在现场附近。” 
“金田一先生,那么这根棒子……” 
“你看,棒子的前端有被吊钟边缘弄坏的痕迹,而这里则是菩萨基座弄的……空口无凭,我来证明一下吧!” 
金田一耕助于是吆喝着大家一起来帮忙。 
按照金田一耕助的要求,了然和尚、了泽、荒木村长、村濑医生、竹藏、早苗跟阿胜,依序围成一个半圆,而阿胜的眼神始终茫然地看着远方;略远处的志保跟仪兵卫、鹈饲等人也紧张地看着他们。 
虽然此刻阳光灿烂,海风徐徐,但大家却眼神灰暗,就连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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