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门岛(金田一探案集)》第34章


想后认为,是不是了然和尚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因此才没有多问什么。” 
金田一耕助带着“终于真相大白了”的神情对竹藏说: 
“我明白了,谢谢你。对了,如果你看到矶川警官的话,请他到这里来一趟。” 
竹藏不敢耽搁,立刻把矶川警官请来了。 
“金田一,有什么事?” 
矶川警官忙得一头汗,大声地问着。 
“我想变个魔术给你看。竹藏,你可不可以找一根像这么长、前面有钩子的长竿子?” 
金田一耕助比划着长度对竹藏说。 
竹藏很快就找来一根这样的竿子。 
“这个可以吗?” 
“可以,竹藏,请你也一起来。” 
三个人来到海湾口,金田一耕助完全无视岛上人异样的目光,转身对竹藏说: 
“我想要一艘小船。” 
“好的,我马上撑过来,请稍等一下。” 
等竹藏把小船划出来,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立刻上船。 
“金田一,你到底要做什么?” 
矶川警官被金田一耕助的神秘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纳闷地问。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竹藏,麻烦你划到放吊钟的天狗鼻岩石下面。” 
金田一耕助果断地吩咐着竹藏。 
秋意渐浓的濑户内海上,海面平静、湛蓝。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都默默看着海面,小船上却好像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矶川警官好像明白金田一耕助马上就要解开事情的真相,静静地不发一语。 
小船进到海潮汇聚处,海藻在海潮的冲刷下,起伏摇晃着。 
忽然,金田一耕助抬起头来,看着在岩石上已经被吊起来的吊钟说: 
“竹藏,把小船停在这里吧,你用竿子在水里捞捞看好吗?” 
“要捞什么?” 
竹藏不解地问。 
“这里应该会有一条绑着重物的绳子沉在海水里。如果绑的东西不重,绳子就不会沉下去了,麻烦你捞捞看。” 
金田一耕助一边指点着,一边指着海面让竹藏捞东西。 
竹藏于是倒拿着钩竿,在海里捞着。 
金田一耕助和警官则从船旁探身出去,看着竿子。 
“啊!” 
竹藏突然大叫一声。 
“找到了!” 
金田一耕助开心地说: 
“这竿子我来拿,麻烦你到海里去,把绳子割断。辛苦你了。” 
说完,金田一耕助便从怀里拿出一把海军刀,递给竹藏。 
“没问题。” 
竹藏随后脱光衣服,用嘴咬着海军刀,向着没入水里的钩竿静静游去。 
不多久,他就浮出海面。 
“这个给你……” 
竹藏把手上握着的绳子交给金田一耕助,然后灵敏地跳上船。金田一耕助连忙握着绳子,一脸紧张地望着水面。 
“警官,魔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想会出现鬼?还是蛇?” 
金田一耕助回头问矶川警官。 
但是不待警官回答,他立刻拉动绳子,只见有个奇怪的东西正慢慢浮出海面。 
起先,矶川警官和竹藏都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隔不多久,他们一看到东西的全貌,两人不禁双眼圆瞪,惊讶得忘了呼吸。 
“啊!是吊钟!” 
矾川警官喘着气说。 
“是的,这是道具吊钟。” 
金田一耕助接着矶川警官的话说: 
“这是月、雪、花三姊妹的妈妈以前演入钟这出戏时用的道具吊钟,这口吊钟能从里面一分为二。母亲用来演戏的吊钟,却成为女儿被杀的道具,真是罪过呀!”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里带着沉痛的惋借,毫无窥破魔术机关后的欣喜。 
此时,了然和尚正好走到天狗鼻的岩石上,无意间向下看了看。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金田一耕助此刻也正好抬起头,这下子,岩石上的了然跟岩石下的金田一耕助像电光石火似地四目交接,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 
“南无……” 
了然和尚怔在那里,在岩石上合掌默念起来。 
秋雨绵绵,凉意阵阵。 
第二天,狱门岛上一整天都飘着细细的雾雨,千光寺也笼罩在这片雾雨之中,了然和了泽两人就在正殿里举行传法仪式。 
按照老规矩,曹洞宗的传法仪式起码要花一个礼拜才能完成。 
在张挂着红色布幕的正殿中,除了师徒相对外,闲人一概不得进入。徒弟在这里接受师父的口头教诲,谨慎地抄写大事、嗣书、血脉。而且徒弟在抄写时,每写一字就要起身三拜,因此很花时间。还有,仪式未完成前,继位的人除了上厕所之外,是不准离开位子的。 
这是为了要让承继衣钵的人去除杂念。承继衣钵后,就表示已无师父或弟子的名分了,彼此都是释迦牟尼佛的门人弟子。 
然而,了然和尚却不依传统规矩行事,他只花一天工夫就完成了传法仪式,当天了泽就成为干光寺住持和尚了。 
传法仪式结束后,了然和尚走出正殿,神采奕奕。 
他从厕所出来后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整座寺院,在朦胧的雾雨中,到处都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察。 
了然和尚看到这情景,不由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不是个容易心浮气躁的人,因此,他仍然踩着稳重的步伐迈入书院。 
“久等了。” 
他向屋里的人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在房间里等他的是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这两人看起来似乎等了很久,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蒂。 
“结束了吗?” 
矶川警官把坐垫拍了拍,重新坐下,声音有点僵硬地问。 
“结束了,托福,托福。” 
了然和尚微笑着说。 
“师父,了泽呢?” 
金田一耕助顺便问了一句。 
“他到分家打招呼去了,毕竟以后还需要仪兵卫做后盾。金田一先生,你要说什么呢?” 
了然和尚一副神情泰然的模样,让矶川警官与金田一耕助不由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师父!” 
金田一耕助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沉默半晌后,迅速瞥了一眼了然和尚,说: 
“师父,我们今天是来逮捕你的。过去一直承蒙你照顾,今天却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感到非常遗憾。” 
金田一耕助略显嘶哑的嗓音简直就像啜泣一般,不过了然和尚仍然态度从容地坐着,矶川警官则默默地看着两个人,这股沉默的气氛,就像寺外的雨雾般,在书院里弥散着、流动着。 
“来逮捕我?为什么?” 
了然和尚十分冷静地问。 
尽管从了然和尚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质问的意味,但那一双眼睛却传递出“愿闻其详”的狡黠神情。 
“因为你杀了花子!师父,花子是你杀的吧?” 
金田一耕助一字一句地说。 
“杀死花子?金田一先生,就这样简单吗?” 
了然和尚面带微笑地反问了一句。 
“不,还有,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的也是你吧?” 
金田一耕助又追问了一句。 
“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嗯,还有什么吗?” 
了然和尚仍是一脸微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没有了。你只杀了花子和那个身份不详的海盗。” 
矶川警官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他好像还不知道真实情况。 
“就这样吗?” 
和尚神情淡然地接着说: 
“金田一,那雪枝跟月代不是我杀的吗?” 
“不是。这两件案子不是你做的;杀死雪枝的是村长荒木;杀死月代的是村濑幸庵医生。” 
金田一耕助语调清晰、一脸坚定地说。 
“金田一!” 
矶川警官用颤抖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三个字后,就因为过度惊讶而讲不出话来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发出像蚊子叫般细小的声音说: 
“金田一,这、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警官,了然和尚杀死了花子,而杀死雪枝的则是村长,村濑幸庵医生则杀死月代,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这桩案件。” 
金田一耕助顿了顿,又接着说: 
“这件事既奇特又可怕,和尚、村长跟医生三个人分别杀了月、雪、花三姊妹,如果你以为他们三个是共犯,那就错了。因为每件命案都是凶手独立完成的,这是各自独立的命案。” 
“这怎么可能?三个女孩子接连被杀,却是三件独立的案件……” 
“是的。当然有人主使这三件命案,指使了然和尚、村长跟医生执行这三桩杀人案。严格说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跟他比起来,了然和尚、村长、医生三人只是奉命杀人的机器。” 
金田一耕助说着,看了了然和尚一眼。 
“那个可怕的人是谁?” 
矶川警官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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