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外传(5)黄金之翼》第22章


“真是!什么恶灵作祟!!”
“学校和鬼故事本来就是如影随形,每所学校都一样。或许这也算是恶灵作崇吧。”
但凡房间的角落、楼梯下的死角、走廊的尽头、门的后面多少都会流传着一些“灵异故事”。它对人们所造成的恐惧,简直就像躲在宇宙黑暗的迷宫里,随时等着将飞过的宇宙飞船一口吞下的怪物一样。或许远古的人类在洞穴里生一把小小的火苗以对抗外界无止境的黑暗的那段记忆,还留在人体最深层的细胞核里。所以人类至今还是对黑暗存在着莫须有的恐惧。尽管说来可笑,可是却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即使是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他们也曾经历过因为恐惧黑夜,而把头蒙在棉被里,害怕得整夜不敢阖眼的年纪。
话虽如此,不过如果将这次校园命案归咎于超自然现象,实在是荒谬无稽。
莱因哈特他们到学校的教室、第一到第三校舍、体育馆、图书馆、阅兵场兼竞技场、射击训练场……等地走了一回。与其拘泥在同一个地方,倒不如四处走动或许可以探听到更多线索。
幼年学校不但占地广大,师资和设备也比其它同年级的教育机构来的高级。因为它和士官学校都是属于银河帝国的军国主义教育的中枢,所以享受这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在莱因哈特看来,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幼年学校已经老朽了。”
他指的不是设备,而是师资和校风都已经呈现颓纪的老态。一味地墨守成规和习惯、忽略创新和启发性、视古老为真理、将求新求变的学生当成扰乱秩序的罪魁祸首。
尽管为人垢病的毛病不少,但是一成不变的校园却也勾起了校友的怀念之情。
“图书馆还是老样子。”
“我们曾在大厅后面和高年级的学生打架,而且是二对四呢!”
幼年学校的莱因哈特是出了名的“麻烦人物”,不但以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不过他从不找低年级学弟下手,也不会以多欺少,而且是正好相反。因为他的尊严不容许这样的行为。
“我还记得曾经把一个说我姊姊坏话的家伙扔进那座水池里。”
求学时种种的回忆仿佛又被唤醒了一般,历历在目。
“这里是古老的战场,到处都有你以前留下的功迹哪。”
“别说的好象事不关己似的,别忘了,你也是同伙喔。”
莱因哈特笑着。他用细瘦的手指撩拨着一头金黄色的发丝,思绪再度陷入往日的时光。
“我们从幼年学校毕业只有短短的两年,这段期间要不是有你跟随在侧,说不定我早就向阎王报到了。”
这一番直接、坦率的谢意,让吉尔菲艾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用蹩脚的笑话掩饰内心的尴尬。
“虽然您有不少通往冥界的车票,可是却没有人场券。所以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都死不了的。”
“喔?这我倒不知道呢,这故事挺有意思的。”
谈笑声中,莱因哈特的脚步变得轻松许多。走出一排一排的校舍后,两人来到一大片草地。因为天气热的让人发汗,他们便朝一棵大榆树下走过去。
树荫下,他们再度翻开手上厚厚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被害者的学年成绩并不算特别优秀,约莫在一0名到五0名之间。吉尔菲艾斯在校的成绩大概就是这个程度。虽然他在射击的科目表现杰出,但是也仅止于此。因为学校里并没有辅佐役这个科目,连战略计划也都是纸上谈兵的模拟战况,能让他施展所长的机会并不多……
“以他的成绩应该不至于遭人嫉妒。令人纳闷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粮食仓库里?”
“您说的没错,一个学生在三更半夜跑到仓库的确不寻常。”
在缺少线索和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莱因哈特在调查过程中不只一次触犯校规。向国旗致敬时双脚要打开多少角度、看到师长要心怀感激地低头敬礼……这些规定对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来说,简直愚不可及。
当再次享用学校供应的餐点时,虽然让他忆起学生时代的点滴,但味觉上的感受却教人不敢领教。黑麦面包、香肠、起司、蔬菜汤、马铃薯沙拉占满了桌面,量虽多但味道实在难以下咽。莱因哈特求学时代,就经常为了这件事遭到师长的训斥。
“校方非常重视食物的营养!你身为国家未来的军人,却老是抱怨食物难吃,简直是不知好歹!”
那些站在支配者立场的人在强制别人遵守规定时,自己往往就是那个破坏规定的害群之马。例如以前痴肥不堪的鲁道夫皇帝,他严格限制人民的饮食生活,自己却天天酒池肉林、享尽人间佳肴。他晚年的时候一直为痛风所苦,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对鲁道夫来说,“自己”的食物遭到平民百姓的糟蹋是他最痛恨的吧。所谓上行下效,幼年学校的前任校长,也就是莱因哈特求学时代的校长,就曾经私藏葡萄酒和鱼子酱。那么现任校长修提加中将又是如何呢?就算学生私闯粮食仓库,顶多也只是触犯校规,可是……
莱因哈特的视线停在前方一大片泛着祖母绿色彩的球场。场上正好有红、黄两队球员在进行比赛。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选了一处斜坡坐了下来。当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球场上的比赛时,突然有个人影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一名身材高大、棕色头发、看起来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站在他们面前,直挺挺地向他们敬礼。
“报告,我是高年级的学生墨利斯·冯·哈森。校长派我来协助协助上校的调查工作。”
“喔,辛苦了,坐下吧。”
“对不起,我不能在上校面前坐下。请让我站着接受您的询问吧。”
少年的表现与其说是生硬,倒不如说是出于本身的教养和对规则的机械性顺从。尽管莱因哈特心里嘀咕着,不过并没有说出口。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死者莱弗艾森生前的风评如何?”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么,他有没有与人结怨?”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少年的回答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倒不是他无心协助办案或是存心跟莱因哈特作对,而是他可能本来就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或许数字和资料对他来说还来得实际吧。莱因哈特皱着眉,不再开口。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吉尔菲艾斯代替他提出问题。
“那反过来问好了,有谁跟他交情比较好?”
“我。”
“是吗?那么在你看来,莱弗艾森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无法会意吉尔菲艾斯的问题。吉尔菲艾斯只好换另一个方式问。比方说,当他的成绩被同学超越时,他是无所谓呢?还是会耿耿于怀?
“就我所知,应该是会介意吧。”
他有推倭责任的倾向吗?就是把自己的过错和失败归咎他人身上的习惯?
“嗯,他的确会这样。”
“你说你们是好朋友,可是你怎么都不替他辩护?”
“我想,照实回答对案情才会有帮助……”
少年不愠不火的口吻,连吉尔菲艾斯都感到有点不耐烦。他的回答不像是自己知道或是相信的答案,倒像是从旁偷听来的讯息。这时,球场上的学生传来一阵骚动。少年回过头去看。莱因哈特因为视线被挡住,索性问他:“哪一队得分啦?”
“不是黄的那队。”
少年没有做正面的回答。球场上果然可以看到穿红色球衣的球员欢欣鼓舞的呐喊着。吉尔菲艾斯突然看了少年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莱因哈特挥挥手,作势要少年离开。
“这家伙一点帮助都没有。”
莱因哈特没好气的说。他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怒气。
“到目前为止还是找不到凶器。到底凶手是如何杀人,又是如何湮灭凶器的?”
“或许我们应该先考虑凶手的动机,吉尔菲艾斯。如果把所有的可能性还原为单一动机的话,你说那会是什么?”
“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对吧?”
在这种情况下,吉尔菲艾斯不需要下任何断言,只需提供莱因哈特思考的线索就行了。金发少年点点头,浓密的前发随着轻轻晃动。
“没错,就像战争一样。要不就积极的争取胜利,要不就退一步守住现状,也就是攻击的动机和防卫的动机。”
吉尔菲艾斯没有打断他的话,专心地聆听。
“或许我们应该把复仇的动机也列人考虑。广意来说,这也算是一种防卫性的动机……”
说到这里莱因哈特突然中断谈话,陷入沉思,随即又咋了咋舌。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派我们来调查这个案子了!吉尔菲艾斯。”
“为什么?”
“为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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