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占有》第24章

许以宁见他穿得挺厚，想着也不会摔到哪，于是把关注点转向他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我昨天包了点包子和饺子想着今天送过来给你吃。”许妈妈说着晃晃手中的袋子。
“你说一声我开车过去拿就是了，大冷天的你们跑这么远。”
许爸爸把大白菜装进猫包背上后搓搓手说：“知道冷就不要站在外面说了，还不让我们去你家暖暖。”
许以宁下意识看向程南，程南脸上依然挂着笑：“是啊，外面多冷，许哥你快和阿姨叔叔回家吧。叔叔，现在天气冷了路面结冰很滑的，您走路慢慢的不要急。行了，我走了啊，叔叔阿姨再见。”程南没和许以宁再说什么，他向他挥挥手后转身过马路又回学校了。
许以宁看他穿过车流，独自离去的背影眼睛有些发酸。
你应该留下他的，许以宁对自己说。
“妈，你带钥匙了吧”
“带了。”
“你和我爸先回去，我有点事。”说完，没等许妈妈反应过来往学校里赶去。
“嘿！过马路不要跑！这孩子…”
许爸爸走了一会儿发现身旁没人，转身回头看只剩下许妈妈一人在身后跟着他，而许以宁不知去哪了。
“儿子呢？”
“跟人跑了。”
跑了许爸爸背着大白菜，一脸迷茫。
“程南！”还好，还好追上了。
许以宁扶着腰大喘气，这都多少年没运动了。
程南听见自己名字的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可当他看见身后的许以宁时没等他走过来，自己先狂奔过去。
“你怎么来了，叔叔阿姨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今天发生的事很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没关系，你快回去吧。”
嗯，许以宁低声答道，随后揉揉他的头发心疼地说：“我爸妈待时间不长，等他们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那我先回了…”
“好，诶，等等。”程南赶忙拉住他，见周围没人对着许以宁偷偷比了一个心，“带着它走。”
“幼稚。”虽然嘴上这样说，许以宁还是伸出两只手装作接住的样子，随即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轻拍说道：“装好了。”
“回来了”许妈妈在厨房择菜问。
“嗯。”
许以宁见他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走过去挨着他问：“你没伤着哪吧？”
“现在才问，你再晚问一会儿这伤就好了。”
“真伤着了”许以宁摸上许爸爸的腰。
许爸爸赶紧拍掉他的手：“没事，逗你的。”说完，许爸爸眼神和在厨房的许妈妈对视了一下，清清嗓子说道：“咳，我和你妈中午要留在你这吃饭。”
“吃啊。”
许爸爸见效果没达到，又偷偷看许妈妈一眼，“还要吃晚饭。”
“……吃吧。”
“那吃完在这睡呢？”
许以宁好笑地看着许爸爸：“你们看我这有多余睡的地方吗？”
“想赶我们走啊，你是不是有其它安排”
“什么跟什么，你们俩今天有点反常啊。”
许妈妈听后把菜扔进菜筐直接对着许以宁开问：“是你反常才对，你刚刚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门口”
“我是因为…”因为什么呢？
许妈妈见许以宁停顿不语接着说：“因为你和那小伙子是约好的对不对？”
“我说我爸怎么说话这么反常，合着你们这是在诈我。”
许爸爸抱着大白菜凑近八卦地问：“那小伙子就是你对象”
许以宁不得不佩服自家亲爸妈的观察力，可是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向他爸妈坦白，何况今天时机不对。
“你们多想了，他是我的学生。”
“学生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怎么出现在小区门口。”
“恰巧。”
“那你后来怎么追人去了”
“学生摔倒了作为老师应该关心一下。”
“那你怎么不关心你爸”
“我刚关心了。”
“我是说第一时间……”
许爸爸在旁边听得脑瓜子嗡嗡疼，尤其最后还把导火线引到自己身上。他做了个停战的手势对许妈妈说：“好了好了，这是你亲儿子又不是审问犯人，适可而止吧。”
许妈妈还没说够，不过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是白费，深深看了一眼许以宁后回到厨房继续择菜。
这顿午饭吃得并不十分如意，三人各怀心事在桌上一言不发。吃过饭，许妈妈将碗碟收拾清洗干净后出了厨房就看见许以宁在那逗猫。
“我和你爸报了个去厦门的团，下星期出发，大白菜先放你这了。”
“嗯，就你们俩么？”
“还有你张姨，王姨，李叔一伙人。”
许妈妈边说边背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那没事我和你爸先走了。哦，那个包子和饺子我怕你不记得吃，大部分给你放在冷冻层，只留了点在保鲜那层。”
“知道了。”
许妈妈顿了顿，阴悠悠地开口：“你要是吃不完就和人一起吃。”
“……”许以宁对上他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嗯了一声。
“许国辉，走了！”
“诶！”许爸爸最后摸了一把大白菜，略有些难过地说“你在哥哥家要听话，不要惹哥哥生气…亲乖乖，我去玩几天就接你回家。”
许爸爸说完一脸不情愿地穿上自己的外套，活像是即将被人压着赴刑场一样。
许妈妈见他这模样冷笑一声：“你要不和大白菜在家得了，我自个儿去厦门玩。”
“不行！”许爸爸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穿羽绒服连带系上围巾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你收拾一箱裙子和丝巾不知道要去干嘛，我不去不就正合你意！我还偏要去！”
“合我什么意你给我说清楚……”
许以宁早早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外无奈地看着他爸妈，果然今天要是跟他们坦白自己的事一点儿也不靠谱，还是等等吧。
“祝你们玩得愉快，一路顺风。”
“嗯。”许妈妈面无表情先下车，许爸爸见许妈妈关门后身体前倾抓着驾驶座靠背问：“今天那小伙子是你对象吧”
“老同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许爸爸没接他话茬，自顾自接着说道：“这师生恋虽然听起来着实有些刺激，不过也不是不行。”
“爸…”
“你年纪虽然差不多比人大了一圈，不过胜在外貌上还过得去。嗯，也行。”
“爸！”
若不是许妈妈叉着腰守在车旁，许爸爸似要打算与许以宁促膝而谈。可现下只是偷摸着小声说：“不必再多言语，爸爸懂你。”说完一身潇洒地下车，随后赶紧拉着许妈妈上楼，两人似要密谋什么大事。
许以宁坐在车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给程南。
“你准备一下5分钟后出门，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叔叔阿姨回家了么？”
“嗯，我刚刚送他们到家。”
程南在那边沉默了一下：“你会不会太累了，要不改天再出去”
“别废话，你只有三分钟了。”
“我去，我现在就出门！”
程南哪舍得让人等他，即使是在车里坐着也不行，要是他们住在一起他都不舍得让他下床。
好像有点歧义，不是，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下不来床，而是…舍不得让他累的那个意思。嗯，没错，就是这样…
程南跑得贼快还踉跄几下，险些又摔一个大跟头。
“你跑什么，今早摔了一跤还不长记性？”许以宁开车早到一会儿，远见他跑过来，贴心地替他打开车门。
“我怕你等久了。”
程南傻笑着看他，运动过后的脸部肌肤带点微红，额头也凝着点汗珠欲要落下。
许以宁抬手给他擦拭，语气软了九分：“等就等了，不差几分钟。”
“舍不得…”
“嗯”
程南拉下他的手，凑上前抱住他：“我舍不得你等我。”
许以宁顺势搂他，伸手轻捏他冰凉的耳垂：“小傻瓜。”
两人在车里腻歪了一阵才想起人是见着了，可接下来不知道要干嘛去。程南思考了一下，最后选了一家冷门的电影院和一部冷门的电影。
至于冷门到什么地步呢
整个影厅被他俩包场不说，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表示“夹道欢迎”，热情程度就差点俩烟花再拉响礼炮。
两人忐忑地进入影厅找到位置坐下后，许以宁把电影票塞到程南口袋装着问：“你喜欢文艺片？”
“还行，我不挑。”程南说完脱下羽绒服，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在底下蠢蠢欲动。
电影开始放映，整个影厅陷入一阵黑暗。原本还悠闲靠着椅背的许以宁突然浑身一震，转过头瞪着程南：“你干嘛！”
“拉拉小手，无伤大雅。”
程南说着，把羽绒服朝许以宁方向扯了扯，欲盖弥彰似要遮掩两人紧握的手。
“这样，够隐蔽吧。”程南边说手指还悄悄扣弄许以宁的手心。
许以宁拿他没辙，说也不能说只能宠着呗。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这电影拍得如何讲了个什么故事许以宁不知道，他只记得，若干年后再回想今天，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