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491章


数年来荆南蛮人亦得书院学子教习,沙摩柯也不似先前那般只懂得逞一时之勇,自然知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然而两军阵前,沙摩柯又不愿坠了荆襄士气,一时间倒是有点儿骑虎难下。
柴桑城头隆隆鼓声响起,沙摩柯刹那间回过神来,对太史慈道:“且稍等待,容本将列阵!”
沙摩柯说罢,拍马便归返阵中,阵中蛮人见其并未连斗二将,皆心中疑惑,一蛮人小校凑至沙摩柯战马近前,对沙摩柯道:“将军为何不将那人一并败了?”
沙摩柯闻言笑道:“之前答应人家先斗将,再斗阵,总不好出尔反尔……”
小校并未听出沙摩柯言不由衷,便对沙摩柯勇武极力鼓噪,沙摩柯心中稍安,回想起混迹书院之时,书院学子曾教导他的阵势,当下便命左右蛮军听其号令,于城下布阵。
郭嘉于城头之上看着对面荆襄先锋大军一阵忙碌,眼神却亮,虽是蛮人,布起这“八卦阵”居然像模像样,军中主帅坐镇阵眼,蛮族甲士尽列阵外,这蛮将似乎打定主意,于柴桑城外摆这么一个“龟壳”了。
城下太史慈见其阵势大成,嗤笑一声,对沙摩柯叫阵道:“蛮将,你即知八卦阵,便当知此阵乃固守之阵,莫非你荆襄胆怯,不敢攻我柴桑不成!”
沙摩柯于阵中听闻太史慈挑衅,面色通红,出言强辩道:“本将还未出师,所知阵势甚少,你若真有能耐,来破我阵势便是!”
太史慈闻言朗声大笑,对沙摩柯道:“既然你盛意相邀,本将便随你心愿,左右听令,叫那蛮人见识一番我江东阵势!”
只片刻功夫,江东军马阵列齐整,太史慈策马在前,长枪一挥,对左右道:“尔等皆知八卦阵当走生门,这蛮人粗通阵势,便来我江东显摆,我等一并从生门杀入,其阵势必乱,慈倒要让其知晓,纵使蛮人识得阵势,也非我江东对手!”
太史慈说罢,江东精骑紧随其后,往大阵生门冲杀而去,沙摩柯见江东军马来势汹汹,且其居然知晓阵势破绽,大吼一声,对左右道:“速速变阵,将入阵者尽皆砍杀!”
蛮卒本就不愿规规矩矩的列阵迎敌,闻沙摩柯号令,尽皆大喜,当下口中叫嚷着蛮族俚语,也不管什么严阵以待了,皆悍不畏死的向江东骑军冲杀而去。
这厮到底想做些什么!
太史慈见其阵势一触即变,而且变得还混乱无比,当下也不顾什么生门,死门了,引江东军马与一众蛮人乱战一团,江东骑兵有马匹之利,而五溪蛮人则有藤甲之坚,两相碰撞,倒也斗得旗鼓相当。
太史慈根本就没想到,这蛮族布阵居然是这幅模样,心中恼恨信了沙摩柯瞎话,当下于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只寻沙摩柯踪迹。
然而五溪蛮的藤甲兵太过坚韧,藤甲居然刀枪不入,即便被战马践踏,这些蛮人在地上趴上一会儿,又能起身再战……
太史慈距沙摩柯仅有数丈,却无论如何都冲杀不过,郭嘉于城头见再这般僵持下去,无甚意义,当下便命人鸣金收兵。
一通砍杀,太史慈引军归返城下,清点一番,战马被那千余蛮人折损数百,且周遭士卒,人人带伤,而对面五溪蛮阵,亦好不到哪儿去,藤甲虽坚韧无比,却难防要害之处,乱战之中,士卒亦损伤不少。
太史慈于阵前怒火勃发,遥指沙摩柯破口大骂道:“这便是你荆襄阵法?”
沙摩柯闻太史慈咆哮之言,微微脸红,嘴上却不认输道:“本将就是这般学的!我荆襄阵势,自然与你江东不同!”
没想到这蛮人居然有脸争辩,且一番话令太史慈郁结不已,人家言之凿凿,这便是荆襄的“八卦阵法”,太史慈少见多怪,不足为奇……
引军入城,柴桑城门紧闭,太史慈一肚子火气登上城头,却见郭嘉仍旧好整以暇,对太史慈道:“将军一番征战,觉得这荆襄蛮人,本领如何?”
太史慈闻言叹道:“比之山越强过数倍,当然,那敌将脸皮,比之别人,也厚过数倍,居然敢言乱战一番,也是阵法!”
郭嘉闻言轻笑一声,对太史慈道:“将军先前与敌将交锋,郭某倒是发觉其藤制甲胄颇为坚固……”
太史慈闻言,收起面上不悦之色,郑重其事道:“先生所言极是,若荆襄军马人人身披这般甲胄,刀剑难伤,战力不变要再晋一筹!”
“郭某倒还希望荆襄将士,皆披藤甲……”郭嘉闻言笑道:“将军可细细想想,这等藤甲若遇火油,其下场如何?”
第一章no。603时过境迁,云长斗子义
日暮时分,荆襄大军纷纷赶至柴桑城下,庞山民与庞统二人得知沙摩柯居然与江东军马已有过交锋,颇为惊诧。
自数年前魏延于荆南大败沙摩柯后,这厮就混迹长沙苦学汉人本事,且常往书院请教学问,只是庞山民万万没有想到,于郭嘉与太史慈这对久经沙场的组合面前,沙摩柯居然敢堂而皇之的与其斗阵。
斗阵倒也罢了,沙摩柯欲彰显一下自己于汉家所学,倒也在情理之中,然而沙摩柯可与太史慈亲引军马,杀得不分轩轾,这不得不让庞山民啧啧称奇。
“你这家伙倒是好运。”庞山民说罢,也不愿再出言怪罪沙摩柯贸然行事了,思索片刻对其又道:“听闻你之前还败过一江东上将,却为何不将其擒拿?”
“云长将军曾言,为上将者,当有风度……”沙摩柯煞有介事道:“本将也当让江东之人瞧瞧我五溪蛮风度!”
这哪是风度,明显是缺心眼吧。
庞统闻言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事已至此,再责备这厮也毫无意义,兄长,这难道就是你常说的‘傻人有傻福’么?”
庞山民闻言笑道:“总之结果尚可接受,你我也不要再调侃于他了,今夜且命大军休整一番,翌曰你我再会会奉孝,子义,庞某之前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这二人对敌疆场!”
“江东与河北的联合么……”庞统闻言嗤笑一声,微微摇头,对庞山民道:“庞某也想看看,这二人联合,会有何等手段!”
翌日天明,柴桑城下肃杀之气大起,荆襄于城外五里下寨,庞山民亲引大军,挟庞统,关羽,张飞二人齐至城下,四人身后数万荆襄大军,严阵以待,缓缓向柴桑城池逼近。
郭嘉于城头遥望城下荆襄军马气势,口中赞叹:“每每与荆襄交锋,郭某皆感其军容风姿,慑人心魄……”
太史慈闻言,亦心有所感。
与北地交战多年,太史慈自然知晓曹营军马是何等模样,然而如今城下荆襄军马的气势更盛曹军许多,再环视城上自家军马,太史慈却心中暗叹,如今尚未与敌交锋,城头兵马便被城下大军气势所慑,这叫他这军中上将如何出城与敌交战?
行之城前,庞山民遥遥望见城上郭嘉,太史慈这两道熟悉的身影,所想万千。
庞山民沉吟许久,荆襄大军一动不动,待庞统提醒之后,庞山民才回过神来,对城上郭嘉,太史慈二人喊道:“奉孝,子义,你二位可愿出城与庞某一叙?”
庞山民说罢,城上江东将校尽皆愣住,荆襄气势汹汹而来,却未想到庞山民并未开口要挟,反而心平气和的约见郭嘉与太史慈二人城下相会。
郭嘉再看庞山民时,眼中也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半晌之后,郭嘉轻叹一声,对城下庞山民道:“山民,此乃两军相争,非叙旧之场合……”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对郭嘉道:“庞某不瞒奉孝,我大军出征之际,已遣使者往交趾一行,联结山越,如今使者已至数日,想必山越亦将趁势攻伐吴越一带,奉孝通晓军务,当知此战江东有败无胜……”
郭嘉闻言,心中暗叹庞山民这般计策,可谓歹毒,江东水陆军马如今分身无术,山越若趁势滋扰地方,江东甚至无力防御,而太史慈闻言,面色更是大变,对庞山民吼道:“唐王此举,欲害我江东百姓性命么?江东烽烟四处,百姓何其无辜!即便是你我两军对垒,荆襄军马也占尽优势,为何还要再请山越,乱我江东!”
见太史慈怒火勃发,庞山民叹道:“既然连子义也知晓江东实力远逊荆襄,孙仲谋为何就不能看在百姓面上,纳土归降?”
“此乃孙家基业,与唐王又有何关系?”太史慈说罢,郭嘉却打算道:“山民,使山越乱江东土地,这般手笔不似山民所为。”
庞山民闻言,颇为讶异的看了郭嘉一眼,苦笑一声道:“奉孝,人总会变,就像你独入江东,亦不似你往日所为,庞某虽敕令山越,只破江东军马,不得滋扰百姓,然而战事起时,山越诸部还顾得了庞某之言?庞某此举也是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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