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绝对很邪乎》第52章


透过微弱的灯光,武元衡看到了一张慈眉善目、须发如银的老和尚的面孔。可想而知,当时武元衡的感觉一定是极度的困惑:阿弥陀佛,请问大师在哪座山门参禅啊?
就听老和尚单掌执礼道:善哉善哉,贫僧乃自东土赴西天取经的玄奘大师的最后关门弟子,江湖人称沙僧和尚是也。
沙僧沙和尚……可怜武元衡,听得那个头晕啊:沙僧,你不跟唐僧学佛法,怎么半夜三更杀起人来了?
就听沙和尚笑道:施主啊,你老说学佛学佛,老沙我身在佛门,吃饭是修行,睡觉是修行,杀人更是修行,现在就是老沙修行的时候啊。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杀人修行的法子……武元衡一句话未说完,就见沙和尚的洛阳铲已经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武元衡的大好头颅,已经飞到了半空。被沙和尚顺手一抄,抄在手上,丢了蜡烛,已经失去了踪影。
那匹马驮着武元衡无头的尸体,继续向皇宫方向走去。而沙和尚却已经运起轻功,赶到了西门外,恰好截住了正在上朝路上的御史中丞裴度。被沙和尚故伎重施,先以暗器击灭扈从的灯笼,而后乘黑扑过去,洛阳铲挥舞起来,嘁哩咔啦,铲得满天都是人头乱飞。
而后沙和尚向裴度冲了过去,可是裴度却是比较机灵,早已跳下马来,发足狂奔。沙和尚冷笑一声:你跑,你跑得再快,还能跑得过西天取经路上的妖怪吗?瞥准裴度黑暗中的身影,手中的洛阳铲高高举起来,正要掷出。万不想这时候后面突然扑上来一人,一下子搂住了沙和尚的脖颈。
突然冲出来搂住沙僧沙和尚脖颈的这个人,是裴度的老家人王义。王义是从小把裴度带大的,虽是奴仆,视裴度却如亲子。所以他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了裴度,而是不顾性命,拼死抱住沙和尚。
沙和尚一呆之际,洛阳铲已经破空而出,就听黑暗之中响起了裴度的惨叫声,随即无声无息了。
听到这惨叫声,沙和尚微微一笑,向后一记肘拳。老忠仆王义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惨哼,身体如断线风筝,遥遥飞出。沙和尚冷笑了一声,先循声向前走去,找到自己的洛阳铲,拿在手中,再点燃一枝蜡烛,四下里照了好半天,才终于发现裴度的尸身伏卧在一条阴沟中。本待再上前补上一铲,不料让王义这么一打岔,这时候就听见四周灯笼火把,无数的官兵已经赶到,数不清的枪尖向他搠来。沙和尚的身体却顺着枪尖搠来的方向向前飘移,顷刻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刺客走了,士兵们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往阴沟里一看,正见裴度抬起头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原来裴度并没有死,甚至也没有受太重的伤,沙和尚的洛阳铲,被王义一扳,结果是紧贴着裴度的头皮擦了过去。虽然如此,但刺客夜现京师,从容地取走了宰相武元衡的脑袋,却仍然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轰动的刺杀案。而武元衡,他也以唯一的在任期间遭到刺杀的宰相,从此青史留名。
这时候沙和尚已经回客栈休息去了,京师长安却是喧闹得惊天动地。急怒的宪宗下令搜捕刺客,可饶是客栈里查得再严,搜捕士兵也想象不到,一个快一百多岁的老头竟然就是凶手。所以沙和尚呆在长安城里,从未受到怀疑,只是不间断的骚扰,让他特别讨厌。
于是,沙和尚在离开京城之前,又施展夜行之术,在几家衙门口各自张贴了一张大字报,上书八个大字:
勿急捕我,我先杀汝!
沙和尚走了,城里从李师道处来的十几个士兵倒了血霉,被强认为是凶手,酷刑之后都杀掉了。
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惹出这场乱子的吴元济。
6。皇帝要吃药
京城大刺杀,令朝臣震恐,许多大臣都主张改走怀柔路线,别把藩镇们逼急了,他们可是真的杀人啊,不跟你开玩笑的。
然而宪宗怒极,他非常清楚,倘若此时退缩,那么他这个皇帝就算是完蛋了,此后再也甭想有什么威权。他拿眼睛看从沙和尚手中侥幸逃得性命的裴度,裴度这时候也是豁出去了。奶奶的,你们不是想杀了老子吗?好,你们既然没有能杀得了老子,那老子就要你好看。
于是裴度索性提出了冒险用兵的计划,并强烈要求亲赴战场第一线督战。宪宗大喜,于元和十二年八月,他亲自送裴度到通化门,与裴度依依不舍地握手告别,曰:老裴呀,我不管你什么法子,反正你这次去,就一定要彻底解决问题,否则的话,斩草不除根,再让刺客找到门上来,那你老兄的乐子可就大喽。
为什么皇帝说你老兄的乐子大,而不把自己包括在内呢?
因为皇帝居于深宫,连最宠爱的妃子都弄不清楚他会选择哪张床睡,宫里的床铺何只千张,就算是刺客进了宫,找上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够摸到宪宗的床榻。正是因为宪宗心里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这样说话。
裴度也知道宪宗说的是实话,他出发之后,历史上就有了李朔雪夜入蔡州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当年的十月十四日,裴度亲自督战,李朔以三千为前军,三千为中军,三千为后军,顶风冒雪,日夜狂奔,一口气跑了七十里的山路,跑到了淮西吴元济驻扎的蔡州。皇家兵马已经登城而入,城内的守军兀自不知。等到官兵包围了吴元济的府邸,有人告诉他官兵到了,吴元济却是笑而不言——打死他也不信这事。直到官兵进来,将他塞入囚笼里,吴元济的脸上,才露出茫然惊诧的表情。
淮西平定,震惊了所有的藩镇,现在四大藩镇之中,魏博田兴早已投靠了朝廷,淮西吴元济又被捉走了。成德及淄青两大藩镇,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承德王承宗拼了老命给魏博田兴写信,苦求田兴替他在宪宗面前说句好听的。做为回报,他愿意割出两个州送给宪宗,此外还可以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到朝廷,作为人质。
宪宗欣然受之。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你看着打掉吴元济容易,却不知道那是冒了何等的风险,倘若那一夜蔡州城不是丝毫无备,九千名官兵狂奔到城下,实是等于去送死。这种侥幸仗可一而不可二,运气这东西,碰上一次就谢天谢地了,还是让藩镇们自己投降更妥当。
这个道理,淄青的李师道也明白——只不过,李师道明白得有点晚。开始的时候,李师道也是吓坏了,写信恳求投降,还愿意献出三个州,外加送儿子为人质。等宪宗急不可耐地答应了之后,李师道却突然醒过神来了。这扯不扯,我这边兵强马壮,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如今自愿投降,这岂不是犯糊涂了吗?
李师道反悔,继续打出旗号,反对宪宗的反动统治。
宪宗怒不可遏,下令魏博、宣武、义成、武宁、横海总计五镇兵马统统出动,去打淄青。各路兵马浩浩荡荡逼近,淄青战区面临着空前的压力。
这外部的军事压力一大,就把内部的矛盾挤压了出来。话说李师道正调兵遣将之间,淄青兵都马使刘悟率部下蜂拥冲了进来,不由分说,逮到李师道就狂砍一气。李师道急喊沙僧沙和尚救命,却又哪里来得及?结果李师道就这么不明不白被砍了。
李师道的死,宣告大唐中兴的实现,宪宗的声望直逼太宗李世民。直到今天,当史家评说大唐三大杰出皇帝的时候,总是拿李世民、李隆基和宪宗李纯说事。但实际上,这三个当中,李世民是骗子,李隆基是玩家,只有宪宗李纯是正儿八经干了实事的人。
不容易啊,青史上留个名字,真是不容易啊。
藩镇平定,宪宗往龙椅上一躺,眼泪一下子就淌下来了。
事情都干完了,也该吃药了吧?
吃药?吃什么药?
长生不老药,刺激性欲的春药,之所以要做皇帝,图的就是这两副药。
长生不老药,就让观里的老道柳泌炼制,要多少银子说话。柳泌要了成堆的银子,又强迫天台山的官吏和百姓进山替他采药,整整折腾了一年,也没炼制出丹药来。柳泌一看这情形不好,干脆逃走了。可没曾想,逃到半路,被地方官逮住了,送归宪宗。宪宗严厉地批评了柳泌工作不踏实的作风:在科学的追求上,从来就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艰辛的人,才有可能取得成绩。马上回道观里去,继续研究如何炼制丹药。
老道柳泌只好苦着脸,拿只小板凳坐在丹炉前,扇着扇子,继续琢磨这绝无可能的事情。
长生不老药暂时炼不出来,倒是春药有许多现成的,于是宪宗决定开吃,吃吃吃……正吃之间,江湖上爆出特大消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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