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合伙人》第7章


王阳和孟晓骏都站起来了,成东青当然也不好继续坐着,毕竟那俩人是为了陪他才来的,不共进退就太不是东西了。
“坐下!”一声怒喝从前排传来,大约是老教授的亲传子弟,从孟晓骏提问开始就憋着火,看见他们三个站起来要离开,立刻站起来,炸出一声怒吼。
“哦?”孟晓骏拧着眉毛,一副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的表情看着那个炸刺的花短裤。
“听完再走!”花短裤坚决表示要捍卫教授的尊严。
“你谁啊?”王阳毫不示弱地调侃。
“他是我的老师。”
王阳笑着低声对成东青说了句,“瞧,亲卫队来了,”然后又向前两步,不无讥讽地说:“哦!我看出来了。”话音中带着再清晰不过的嘲笑,那丝钩针一样的笑意,扯住了人的脸面,狠狠拽下来,彻底点燃了火药。
“妈的,这帮孙子!事师长贵乎礼也。这他妈什么世道?给我打。”花短裤显然文武双全,骂完娘还能掉书袋,掉完书袋还能撸袖子。
子曾经曰过:敌众我寡,寡人先溜。王寡人和孟寡人被成侍卫保护性地推了一把,在成侍卫忠心耿耿地护驾下,从汪洋一般的敌人中战略性撤退。
成东青挥舞着书包,没两下就被蜂拥而上、义愤填膺的法律系男生扯下,摁在地上饱以老拳。
可怜的老教授只能徒劳地拍着桌子,高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教授的高喊如同他的讲课一样,流于形式毫无效果,回过身来拉成东青的王阳和孟晓骏一样不能幸免地挂了一身彩。
“东子,我看太迂回的以你的智商也弄不来。”孟晓骏躺在地上喘着气,声音冷清,“我看明天咱还是换一个战术,来点直接浪漫的。”
成东青痛得没能说出话来,脸上却一直挂着被疼痛扭曲的笑,这个时候想的最多的不是苏梅,而是作为这俩人的兄弟,他成东青这下子是绝对够格了。
“这帮孙子!”王阳还有力气骂,“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老子!还有那老头,仗着手里每年白送给那帮孙子的学分,竟然对爷爷动手!”
直接点的方式,成东青想,是什么呢?
。。
第四章 爱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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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阳撺掇着拿报纸剪了个带着love字样的窟窿,好不容易黏成灯罩,成东青慌张得像一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被王阳顶上宿舍拐角那盏路灯的电线杆,而连孟晓骏那个平时高贵得不屑讨好人的家伙,这次也远远地站出去望风,专等苏梅一到,便吹口哨示意电线杆上的呆头鹅套上灯罩。
苏梅来了,灯罩套上了,地面上映出硕大的love,成东青猴在电线杆子上,看着苏梅,只觉得今晚的风也特别凉爽,沁人心脾。
苏梅低下头,习惯性地翻书包找书,可惜,今天从图书馆出来没能外借,苏梅和路灯的约会便失去了意义。
直到苏梅走进宿舍,都没发现今夜的地面上,有为她而来的浪漫告白,更别说回头看一眼那电线杆上快要风干的成东青。
“以卵击石将是一场持久战,最重要的战术是死缠烂打,消耗对方,最后敌疲我打。”王阳嚼着学生食堂的夜宵这么说。
孟晓骏没吃,不过也点头表示赞同。
成东青却仿佛没听见,一直怅然地看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仿佛多看两眼,他心中的女神就能从宿舍里飞出来,像七仙女儿那样落到他的面前,告诉他,癞蛤蟆也是可以吃到天鹅肉的。
王阳出的第二招据说百试百灵,是追求爱情的必胜法宝——夺路告白。
为了成东青的顺利求爱不出岔子,王阳甚至不辞劳苦,一改王某人示爱的随机性和浪漫性,设计了详细到成东青走路的具体线路的完整方案,甚至还考究地论证了告白时的朝向和阳光的角度。
苏梅被成东青约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运动服,显得特别有朝气。
船是事先约好的,王阳前一天还陪成东青彩排了一遍,该划到哪个四不着边的位置,该转向哪个可以衬托出成东青浓眉大眼的角度,该用什么语气说出哪几句话……王阳都一一示范过。
“你说他会不会stagefright?”王阳眺望着远处湖面上的成东青,戳了戳孟晓骏。
孟晓骏躺在石上读尼采的《thewilltopower》(《权力意志》),连眼皮都没抬就说到:“robertfrost(罗伯特·费鲁斯特)说过,一个母亲花二十年时间让他的儿子长大成人,另一个女人只需要用20分钟就可以让他变回傻瓜。他需要的只是这个过程,走过一次,就好了。”
王阳若有所思,看着成东青没出声。
夕阳让人的眉目渐渐温暖起来,成东青的嘴唇动了动。
王阳激动地站起来:“嗨,他说了!”
孟晓骏倒似乎有些意外,放下书看过去。
成东青紧张了老半天,直到阳光将苏梅的阴影打到自己的脸上,才使劲握住自己的手说下去:“你不答应,我就拉你一起跳湖。”眼神里的执着和两手不自觉的发颤显得无比悖逆。
苏梅依旧那么高傲,面无表情地看了成东青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跃入湖水,鱼儿一样地游走。
湖水那样清澈,清澈到让成东青清楚地看到了苏梅的无视和不屑。
成东青不会游泳,只能傻愣愣地站在船头,看着高傲的白天鹅从癞蛤蟆身边游走,从头至尾,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高傲的白天鹅甚至已经算仁慈,才赏给癞蛤蟆这么一个婉拒,再好的可爱宝典,那也得看使用的人是谁,成东青绝望了。
王阳正式带着lucy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孟晓骏告诉成东青,“苏梅病了,传染性肺炎。没有人敢去看她。你也不许去。”
癞蛤蟆的机会总是这样具有戏剧性,成东青拿半个月的伙食费换了一兜水果去了医院,瞒着孟晓骏和王阳。
“滚!”苏梅看见门口的癞蛤蟆时,终于对成东青说了第二句话。
成东青带着几分背词典的倔强,跨入传染病房,向前走了几步。
“听见没有,我叫你滚。”苏梅赏给成东青的第三句话里甚至带了一丝委屈,王阳说的对,生病中的人比较脆弱一些。这只癞蛤蟆是第一个来看白天鹅的。
成东青显然听清楚了,因为他的身子僵了僵,却也仅仅是僵了僵,然后立刻就大跨步走到床边,步伐僵硬得好像被检阅的士兵踢正步,带着无畏的倔强。
白天鹅终于认识到这一只癞蛤蟆是属牛的,完全不可理喻,只好转开脸,避过面对面的说话:“你走吧,会传染的。”
事实证明,即便是呆头鹅,也有福临心至、金石为开的一天。
成东青没有顺从白天鹅的意思,反而带着勇往无前的坚决扑过去,扳过苏梅流泪的脸,重重地吻下去。
那甚至不能算作吻,叫“啃”的话会更贴切一些,僵硬、鲁莽,没有任何技巧,这是成东青的初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一如室内白天鹅的泪。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成东青?”苏梅的话只能算作叹息,轻轻的,带着哽咽和伤感,骄傲的白天鹅垂下了她美丽的脖子。
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古人诚不欺我。
成东青在大三的时候,终于为了爱情付出惨痛的代价——休学一年,因为肺结核,因为那一次大胆而鲁莽的亲吻。
王阳来看成东青的时候,带来了孟晓骏私家珍藏的最新版牛津词典。
孟晓骏正在准备考托福,作为势在必得的理智者,自然绝不允许意外传染这种事发生。
成东青很开心,那本词典——包括孟晓骏的所有书——都是不外借的,成东青知道。
当然,更让成东青开心的,还是白天鹅的探望和日渐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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