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第114章


男人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将那护身符接过,贴身收在了怀里。
姚芸儿知道他对这些平安符向来都是不相信的,即使收在怀里,也只是为了让她心安,当下又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别笑,一定要好好收着,千万别弄丢了。”
袁崇武脸庞上的笑意俞浓,只点了点头,紧了紧她的身子,道;“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
想起明日的分别,姚芸儿只有不舍,忍不住往他的怀里依了依身子,柔声道;“我和孩子,都在这里等你。”
袁崇武粗粝的大手抚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起孩子,男人英挺的眉宇便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柔,低声道;“再过两个多月,你就要生了,我到时候一定会回来,陪着你看咱们的孩子出世。”
姚芸儿心里一甜,只轻轻应了一声,道了句;“周嬷嬷和孙大夫都说了,孩子长得很好,你在外头安心打仗,别担心我和孩子。”
袁崇武合上眼睛,低笑道;“自然很好,咱们的儿子一定会很健壮,是个虎头虎头的小子。”
见他又是提起儿子,姚芸儿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相公,若是这一胎,是个女儿,你会不会很失望?”
听了这话,男人乌黑的剑眉微微一动,刚睁开眸子,就见姚芸儿宛如秋水的眼睛正脉脉的看着自己,那眼瞳里有些不安,有些害怕,更多的则是担心。
袁崇武心头一软,抚上她的小脸,道;“若是女儿,我只会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失望?”
“可你。。。。一直都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姚芸儿说来,有些许的委屈。
袁崇武便是无奈,只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没有告诉她,女儿自然也没什么不好,但他们只会要一个孩子,那便一定要是儿子才行。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上一圈,更何况姚芸儿身子孱弱,怀这一个孩子已是吃尽了苦头,他心里甚至一直都在担心她能否过得了分娩那关,又那还舍得让她接二连三的生下去。
姚芸儿自是不懂男人心中所想,她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丈夫沉缓有力的心跳,蓦然想起白日的事,遂是昂起脑袋,道了句;“相公,白日里。。。。王妃来了。”
袁崇武听到那“王妃”二字,望着姚芸儿的眼瞳中遂是浮起一股疼惜,只对着怀里的人道;“往后见到她,不用在行礼。”
姚芸儿没有出声,隔了一小会,才道;“你明日出征,是和她一块去吗?”
男人点了点头,见怀中女子黯然下去的脸蛋,只微微移开眸光,不忍在看。
“我知道,这些都会过去的。”姚芸儿见袁崇武不说话,知道他心头定是不太好过,便是微微一笑,伸出胳膊搂住了男人的颈。
袁崇武低眸,在她的前额上落上一吻,却始终是连一个字也没说。直到最后,姚芸儿已是睡着,男人方才低沉着开口,吐出了六个字来;“芸儿,委屈你了。”
而说起委屈,这世间,又岂止一个姚芸儿。想起发妻,男人心头苦笑,自己也知晓自己偏心,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烨阳。元帅府。
“母亲,父亲今日已是与慕七一道领军离开了军营。”袁杰压低了嗓子,对着安氏开口。
安氏看了儿子一眼,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只道;“你是要趁此机会,去对付姚氏?”
袁杰双眸阴戾,道;“姚氏如今已怀胎六月有余,咱们再不动手,难道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那个孽种?”
许是“孽种”二字太过刺耳,安氏眉头蹙起,对着儿子低声道;“杰儿,母亲与你说过多次,姚氏腹中的孩儿,亦是你的弟妹。”
“可那也是凌肃的外孙!”
听了这一句,安氏顿时缄默了下去,母子两沉寂片刻,就听安氏的嗓音再次响起,逐字逐句道;“母亲最后与你说上一次,姚氏腹中的孩子,咱们不是不能动,而是压根动不得!”
“为何动不得?”
“因为你父亲。”安氏望着儿子的眼睛,平静的开口;“若被你父亲知道此事,只会让他对咱们母子最后一丁点愧疚与情分磨损的一干二净,往后你与宇儿在他心里,更是会变得一文不名,只会让他厌恶。”
安氏的语速不疾不徐,缓缓道;“母亲容不得你冒险。况且,还是在姚氏腹中胎儿尚不知是儿是女的情形下,母亲更不允许你这样做,你可曾想过,若姚氏这一胎是女儿,你岂不要得不偿失?”
袁杰听了这话,年少的面容便是一分分的冷了下去,时隔良久,方才对母亲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记住母亲的话,忍。”安氏眸光清亮,伸出手,握住了儿子的手心。
是夜。
姚芸儿的产期已近,这几日都是难受到了极点,每日里只盼着战场上的消息,期冀着男人可以尽快回来。
她自己也知自己这是在痴人说梦,朝廷调动了所有兵马,又加上凌家军与大赫,岭慕大军的这一仗只打的异常艰辛,时有捷报,也时有噩报,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姚芸儿更是忧惧不已,每有噩报传来,便会担心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这一日她刚睡下,辗转反侧了良久,才有些许的睡意,不料还不曾等她睡着,便觉得肚子里传来一股抽痛,疼的她弓起身子,唤出了声。
☆、167章 生了,夫人生了
姚芸儿从不知道生孩子居然会这样疼,绵绵不断的,没完没了的疼。起先,那疼痛只是一阵阵的,还能让人喘过气来,可是很快,那股子痛意如浪一般的涌来,让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只疼的她微微蜷起身子,再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很小的呜咽。
待周嬷嬷与产婆赶来时,姚芸儿躺在那里,乌黑的秀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有几丝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颊上,更是衬着那张小脸雪一样的苍白,没有丁点血色。
产婆赶忙上前抚上了她的肚子,对着周嬷嬷道;“夫人这是要生了!”
周嬷嬷也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差,服侍过女人生孩子的,此时一瞧姚芸儿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心,赶忙拿起汗巾子,为姚芸儿将额上的汗珠拭去,宽慰道;“夫人,您这是头胎,怕是会疼一点,您咬咬牙,千万要撑住,孙大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您加把劲儿,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啊?”
姚芸儿眼眶里满是泪水,就连呼吸都痛,她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待剧痛袭来,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轻声呻吟起来。
产婆探出了脑袋,对着姚芸儿道;“夫人,您若是疼,尽管喊出来,这女人家生孩子,哪有不吭声的。”
姚芸儿摇了摇头,腹中的疼痛一波波的,没个尽头,只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身子本就孱弱,怀孕时又一直身在军营,每日里都待在营帐,也不曾出去走动,比起寻常产妇,更是要吃力许多,任由产婆如何催促,她却仍是使不出力气,只急的周嬷嬷与产婆满头大汗。
姚芸儿倦到了极点,不断有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下流出来,一浪浪的血色剧痛凌迟着她纤弱的身子,泪流满面的一张小脸,就连偶尔的呻吟,也是低不可闻。
产婆满手的血,对着周婆婆道;“夫人不使劲儿,我也没法子啊!”
周嬷嬷亦是焦灼到了极点,对着姚芸儿道;“夫人,您倒是用力啊,你这样下去,怎么能将孩子生下来!”
姚芸儿因着疼痛,已是说不出话来,她软软的躺在那里,犹如案板上的小鱼,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她攥住了周嬷嬷的手,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嬷嬷,劳你出去看看,我相公。。。。他回来了没有?”
周嬷嬷只劝道;“我的好夫人,王爷在前线打仗,哪里能赶回来,您别念着他,赶紧儿用力啊!你要是疼,只管喊出来,千万别咽下去!”
得知袁崇武没有回来,姚芸儿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肚子里的疼痛依然是又紧又密的,她的声音又轻又小,细细弱弱的吐出了一句话来:“这里是军营,我不能喊。。。。”
姚芸儿攥着身下的被褥,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唯有心里却一直在思念着袁崇武,腹中的剧痛变本加厉,疼的她终于哭出了声来,她咬紧牙关,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睡,一定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夜渐渐深了。
守在帐外的大夫与军医起先还能听见帐里偶尔传来几声女子的低吟,到了此时,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不由得面面相觑,眸心皆是惊惧。
鲜血浸湿了褥子,产婆却还没有看见孩子的脑袋,而姚芸儿再也没有了一点力气,昏沉沉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睛已是阖上了,手指无力的垂在那里,甚至连握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中,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扶了起来,姚芸儿已经接近昏迷,自是由着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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