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难挡》第67章


任非桐:“……”
田欣欣很快回来,边走还边自言自语:“没有吧,体重没增加呀,难道脂肪含量增加了?”
然后她就看到空空如也的盘子和任非桐面前那碗小山一样的排骨。
“我……”任非桐想要解释,又觉得不能把女朋友卖了,目光游移。田欣欣不好跟他计较,垂头丧气地坐下,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肚子都这么大,再拖下去就可以抱着孩子办酒席了。
唐嘉宁的筷子抖了一下,侧头去看唐棠,她也是一脸纠结。任非桐主动解围:“生完再办吧,现在穿婚纱搞仪式太累了。”
说完“太累”两个字,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看向唐棠:“这也算个运动吧?”
唐棠噎住,放下筷子低头灌汤。
任非桐抬头去看墙上的挂历,嘀咕:“最近的好日子还挺多的。”
唐棠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隔天中午,任非桐就拎了一大袋子东西过来,中西式婚礼流程、创意游戏、孕妇婚纱样式、请帖、喜糖种类……哗啦啦摆了一桌子。
“医生也说你应当多运动,我们早点把婚礼办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任非桐打开记事本,“年前年后都有合适的日子,你看看喜欢哪个?”
唐棠接过来,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晃得眼花,非常迅速地就交换给他。
“还是你定吧。”
任非桐笑了笑:“那就下周一?”
“这么快?”唐棠眼皮跳了跳,“来……来得及吗?”
任非桐合上本子:“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就来得及。”唐棠有些将信将疑:“那我要做什么?”
“你呀,”任非桐歪了歪头,“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唐棠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以至于差点错过了母亲的探视时间。
唐嘉宁一路上都有些不高兴,任非桐关于结婚的话他是听到的。但这又不是第一次提起,虽然担忧,却没了第一次听到的紧迫不安感。
他毕竟还年轻,像当年的唐棠、崔明舒一样,只要还没有到来,就觉得一切都是可改变的,希望一直都留存着。
“再过一阵子,你是不是连小仅的生日都要忘了?”他的语气不无酸楚,但还是不好意思拿自己举例,只拿唐仅做借口。
唐棠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因为之前那件事情,她跟他相处总是有一些不自在的,今天却仿佛连这点情绪都不见了,总是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发呆。
外面仍旧是那个他们住了多年的城市,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分心去探究。唐嘉宁觉得她大约是原谅自己的鲁莽了,她一向也都是这样的。
医院也和去年冬天一样,医护人员忙碌着来回,病患和家属们满脸愁容与他们擦身而过。
唐妈妈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也并不是不好,像条搁浅的渔船,年长日久终究是要走向死亡的,但现在还维持着船的形状。有时推到阳台上,叫日光照耀在脸上,仍旧是一个温柔母亲的样子。
唐嘉宁把窗前的一大瓶富贵竹抱了出去,又去找护工要清洗器皿的工具。
唐棠摸了摸她的脸,弯腰把琴盒打开,将小提琴架起来。
她没带乐谱,也并不需要看谱——这曲子拉了不下千百遍,就像空气一样熟悉。
如果母亲能醒来,一定也能瞬间叫出它的名字。
毕竟,连最初的练习乐谱都是她去买的。
唐嘉宁洗完玻璃花瓶回来,还没到病房就听到了她拉的入门练习曲,调子轻快,像是有活泼的山雀从病房里飞蹿出来。
他加快了脚步,琴声却戛然而止。
房门半掩着,唐棠的声音轻轻的,同他手里的富贵竹嫩叶一样柔软:“妈妈,我快要结婚了……
唐嘉宁停下了脚步,手指搭上了门把,又犹豫着放下。
“嘉宁的腿好了,他的个子已经比我高很多了,学习也挺好的,做手术时拉下的功课,都差不多在寒假补齐了……”
唐嘉宁握紧了拳头,那些温柔的字眼一个一个从门缝里传来,落到他身上、手上,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无声无色的春雪。
☆、第六十章 手书为盟
任非梓接到请帖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好半天才说:“这就要结婚了?”
任非桐点头,任非梓开打请帖一看,声音更高了:“后天!你后天结婚现在才告诉我!”
任非桐还是一脸淡定,他抓狂道:“你告诉爸妈了没?”
“请帖都还在你手上,你今天早点回家通知下。”
任非梓出门的脚步都在飘,不留神就跟要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惊呼一声,登时就把手里的咖啡全泼他衣服上了。
任非梓郁闷到了,极点,抬头见是个长相艳丽的女孩,又不好意思骂,愤怒地扭头:“哥你看!”
任非桐淡定地看了一眼那女孩:“施小姐又不是故意的,你去休息室拿件我的衣服。”
施韵听到这个“哥”字,态度就特别好起来,热情地拿手给他擦咖啡:“原来是任总的弟弟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和美女,任非梓把请帖往桌上一扔,转身进了休息室。
施韵的目光登时就尖锐起来:“任总!您要结婚了?!!”
任非桐“嗯”了一声,想起她跟唐棠打架的样子,又补充说:“孩子快出生了,想早点把酒办了。”
施韵失魂落魄地走了,连咖啡杯都忘了拿。
任非梓换了衣服出来,见他哥还在那写请帖,忍不住嘀咕:“你就不能让秘书给你写?”任非桐瞥了他一眼说:“是我要结婚,一辈子就一次。”
“又不是让你别亲自结婚。”任非梓忍不住嘟囔。
对于这个凡事都过于冷静的哥哥,他有时候是很没有办法的,就像现在,他说后天要结婚,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快把消息传递给父母。
任非桐这样坐着,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满脸的认真和温柔。
任非梓叹气:“我只负责送过去,他们肯不肯来,生不生气,我可就不管了。”
任非桐“嗯”了一声,等他到门口了又说:“不肯来你就和他们说,我这辈子只结这么一次,不来就彻底没机会了。”
任非梓一口气噎在那里,半天才吁出来。
好吧,这说的其实也挺在理的。
他拿起请帖,挥挥手,拉开门往外走。走到电梯边,就见施韵还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见他看过来,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任非梓干咳一声:“真巧。”
施韵的酒窝更深了:“我是在专程等你。”
任非梓心里登时就一股反胃,太主动的女人,看着很轻浮啊!
施韵又说:“想看看你穿任总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任非梓:“……”
“男人果然还是要有点岁数才有味道。”
任非梓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拿去跟亲兄弟比还输了,心灵上登时就有点接受不了:“我我哪儿就没味道,哪儿就不够岁数了?”
“没说你不好呀,”施韵一边往电梯里走,边狡辩,“只是你哥更有魅力——我等会还有个通告呢,先走了。”
任非梓赶紧跟进去:“你说更有魅力就更有魅力啊,你以为你是奥委会评……”
一脚迈进去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唐棠挺着肚子,一手拉着小唐仅,拎着只装相册的小袋子,诧异地看着他们。
“巧啊。”唐棠主动打招呼。
任非梓干瞪眼,施韵撇嘴:“肚子这么大,穿婚纱能好看吗?”
唐棠还没开口呢,唐仅抢先说话了:“你才不好看,我姐夫死都不会要你的!大泼妇!”
施韵瞬间涨红了脸:“谁、谁泼妇了?!”
唐仅还要说,被唐棠一把拉住:“他开玩笑的,打个架就算是泼妇的话,咱俩都是。”
施韵这才作罢。
任非梓心里憋得发慌,都动手了还不能算泼妇,那怎么才算?!
唐棠已经迈步要往外走了,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开始合拢,任非梓手比脑子动得快,胳膊一抬就把门卡了回去。
唐棠也吓了一跳,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他道谢:“谢谢!”唐仅也挥了挥小胖手:“谢谢哥哥——”
任非梓默默地把手放了下来,施韵忍不住酸溜溜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讨好嫂子的。”
“……”
“多大了,有女朋友了没?”
“关你屁事!”
唐棠推开办公室,就见任非桐坐在办公桌边奋笔疾书,手旁堆了厚厚的一叠请帖。
“还没写完?”她记得他前一晚上写到半夜来着,这么多请帖发出去,这得租多大的厅子,请多少人呀。
任非桐手上动作不停:“快了。”
唐棠走到近前,惊讶地拿起一张:“咦,之前选的那种……”
“换了,”任非桐甩甩手腕,“这种更合适。”
可你都写了好几百张了呀,这不全都得重新写了?!
唐棠往下翻了翻,还真被她料中,全部都是新的。
“我来写会儿吧。”
唐棠去抢他手上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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