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第81章

苗青羽作势要把人推走；　可薛铖太重，他一下子推不动。对方似乎失去意识；　死抱着他呓语不断；　喷出的热息洒在他脖颈；　激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薛铖你别装疯卖傻的；　快起开——”
苗青羽忽的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薛铖用舌头抵在他耳根沿颈子轻轻地舔。他怒火攻心；　一巴掌打偏了薛铖的脸，黑暗中巴掌声尤其清晰；　打醒了薛铖迷乱的心智。
薛铖逐渐放开禁锢苗青羽的手臂；　人却没从苗青羽身上起来。
他粗重紊乱的喘息恢复平稳；　才开口，语气中带了点请求：“苗苗；　你还要多久才肯稍微看我一眼。”
六年了；　薛铖在自我的煎熬里度日如年。可是他不能露出半分脆弱半分渴望的姿态给其他人看见，也不希望把自己活成落魄狼狈的模样来博得苗青羽的同情心。
他想和苗青羽重新开始；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哪怕苗青羽对他没有感情，没关系，只要有再次来过的机会。可事到如今；　不管他怎么表示，苗青羽冷心冷面的，连看他都不屑多一眼。
薛铖诚心地询问：“苗苗，我要做什么；　或者你还希望我等多久，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一点……”
余青风告诉他这档节目会遇到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当成送给他一个惊喜时，薛铖没想过和苗青羽有再次相处的机会。有些你不敢奢求的东西，当它真的发生时，你就不会再满足于当前现状。
人是会得寸进尺的，有贪念的。节目和苗青羽碰面的第一天，薛铖内心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涟漪荡漾，转变成惊涛骇浪。
苗青羽多年来还独身一人，意味他能主动，有机会。薛铖克制情绪，把所有讨好的手段方法都施展开，哪怕苗青羽能给他的只有一个冷淡的眼神，也是他的回应，而不是当着他的面，看也不看他一眼，选择了别人。
薛铖进节目组来，头一次受挫，深深的无力，苗青羽选择了秦骁。
他低声恳求：“你就看我一次，选我一次，求你了，苗苗。”只要给他半点回应，他能奋起直追。而不是看着他和其他男人约会。
紧接着，薛铖露出很浅的笑，好在他有一次反选的机会。
苗青羽可意会不到薛铖绕绕弯弯的心思，薛铖压着他心脏紧得慌，而且他们的姿势别扭又怪异，他低斥：“起来。”
薛铖没动。
苗青羽骂他：“你耍无赖是不是？”
颈变热气一重，他听到薛铖极短的笑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说：“我爱你。”
“……”
薛铖说完就躺回自己的床上，一整晚的负面情绪散的无影无踪。他想做个端起来的正直男人太累了，他行事规矩，很少打破边边框框，也只有在暗无边际的深夜里，在苗青羽面前敢释放出另一面的自己。
如果舔着脸皮能换来苗青羽的回应，他可以。
白天薛铖又变回沉稳自持的人设，今天的节目环节进行到第二次约会，苗青羽优先选择秦骁当成约会目标。
几名男嘉宾在楼下客厅碰面，遇上约会，他们自然要打扮，好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吸引同伴的眼球。
苗青羽不知道薛铖抽的什么疯，今天起来居然堵在浴室间外，看着他换好衣服出来。轮到他，自己在衣柜前挑挑选选的，等出来了，苗青羽第一次认识到这人的思想和行为有多幼稚。
他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衬衣，薛铖为了搭他，不知道怎么也带来一身差不多的衬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惹得旁人还以为他们穿情侣衫，秦骁的表情变化真是尴尬。
评审团的神态相当丰富：“薛铖和苗青羽情侣装登场。”
“是巧合吗，还是薛铖特地换的。”
“他们两个人住同一间卧房，可是以他们现在相处的模式看，苗青羽态度没变化，不热不冷，一起穿的可能性很小，偶然吧。”
“有没有可能是薛铖故意换的？他昨天虽然落单了，可是并未放弃的选择苗青羽，当时他脸上表情有一点点波动的，薛铖很在意苗青羽不选他。”
因为苗青羽先和秦骁约会，薛铖独自留在别墅，显得有些烦躁。
游戏环节赢的人选择伴侣，被选择的伴侣决定地点。秦骁出社会来一直没机会接触大都市，更怀念以前在学校度过的时光。于是他们来到最近的一所中学院校，登记之后进去散散心。
秦骁纯粹把苗青羽当成朋友，和他简洁地说了点自己职业的枯燥，常年跑在偏远地区里勘测地质数据，性格乏味，没有浪漫细胞。苗青羽听他说完，回应秦骁一些鼓励性的话，碰到操场有人打篮球，秦骁觉得有趣，邀请他一起打。
苗青羽只会简单的投篮，学生还在放假，来校园里打球的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学生或者陪同打球的家长，大家篮球水平差不多，居然你来我往的打了半个多小时的比赛。
比赛进行到后半程，苗青羽没及时躲开迎面飞过来的球，砰的一声鼻子马上见血。
他对鲜红的血心存恐惧，眼前不可控制地弥漫出一片被血红浸湿的白，红色渗进雪中，他目光骤变，瞳孔涣散着不省人事。
事发突然，苗青羽和薛铖的约会计划被打断，薛铖接到电话想都没想夺步而出，直接拦车去医院，脑前的青筋突突抽动。
这段摄影师转了目标不跟拍，毕竟节目组的出发点是恋爱娱乐，让观众知道嘉宾节目过程发生事故，严重点要闹停的。
医院里，苗青羽躺着病床输液，秦骁在旁边的位置守，看到薛铖，和他简短说明刚才的事。
秦骁又说：“他昏迷不醒，输液到现在不停地流泪，试图叫醒他，但是没效果。”
薛铖静静注视着病床里的人：“我知道了，你忙的话可以先回去。”
秦骁本来想说他不忙，不过看薛铖有想跟苗青羽单独相处的感觉，借口离开。
薛铖端直腰背，但他其实疼得想把背躬起来。
用纸巾给苗青羽一点一点抹去眼角渍出的泪水，他说：“我知道你对他念念不忘。”
薛铖意识到他可能这辈子都等不了什么了。
两瓶输液瓶见底，苗青羽从昏迷状态渐醒。他疲惫地睁开模糊的眼，愣愣看着天花板，很久之后，转头朝薛铖开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丢了。”
第79章　
为什么把他丢了……
这是薛铖唯一一个；　到了现在都不敢直视的问题。他为什么会把苗青羽丢了，丢了四年的家。他坐在床头；　目光闪烁；　迎见苗青羽毫无避讳的眼睛；　狼狈避开；　然后身躯半蹲；　一条腿无力地跪在地板；　头深深陷进病床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苗青羽无悲无喜，他伸手放在薛铖发上；　轻轻一抓。
“你干什么；　没有必要。”
薛铖肩膀缩紧；　隔了十分钟左右，才把埋着的脸抬起；　仍是那句：“对不起。”
他挫败地在脸孔一抹；　转去浴室清洗。
三瓶输液瓶见底，薛铖叫来护士给苗青羽拔针；　询问：“继续休息还是马上回去？”
刚才泄露的情绪似乎只是个幻象错觉；　薛铖拿起鞋子想给苗青羽穿好，苗青羽收起脚，淡淡地说：“我还没残废。”
薛铖手一僵；　退到旁边等待。
苗青羽缓几分钟，慢腾腾系着鞋带。过程他没看薛铖，就盯着地板：“节目结束了就过自己生活吧，事情过去六年；　你还想沉浸多久。”
他又一次拒绝薛铖。
薛铖垂在两侧的手掌虚握成拳头：“你只说我，那你呢，苗苗，没有谁能一直沉沦在过去，我很清醒，确定我如今想要什么，你呢？”
他们之间的联系在这五年完全是空白的，薛铖纵使再有心思，苗妈苗爸不松口，他想得再多不过徒劳。
薛铖唯一还能做的，只有趁着过年过节，给苗家老宅送去祝福，长辈年岁渐长，对后辈在态度上少露严苛。
薛铖偶尔能从苗妈口中得知苗青羽一切都好，短短的四个字，支持他度过一年又一年。而在五年后的相遇，所谓的一切都好，不过是苗青羽在自欺欺人。
有谁会把自己照顾成这副样子，一切都好所囊括的含义，也许仅代表他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都不如死了。苗青羽所谓的救赎，哪怕到现在都还没放过他自己。
薛铖没点明，只说：“我有分寸。”
苗青羽不问哪些分寸，和薛铖的目前状态就是个死结。他无畏无惧，无欲无求，除了记挂家人，分不出更多心思。而薛铖早就身无一物，除了自己，在心底存个惦记，有了可以等待的希望，每一天就有奋起的动力